第321章:夜雨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夜晚，一场大雨不约而至……
杜若睡着睡着猛然被惊醒之后便坐于床榻发起了怔。
仔细想来，她似乎许久没做过这般噩梦了。
今晚也不知怎的，竟无缘无故的梦到了那人，且还是这样一个噩梦。
莫非是有什么说法不成，还是说……一阵冷风刮进来便打了一个激灵，这才发现屋里窗扇未关，难怪她方才迷糊间隐约听到了清晰的潺潺雨声。
想是因为下雨的原因，冷风自窗扇中透了进来，让这刚暖了几天的天气一时竟如那倒春寒的时候，料峭透骨的。
绿珠采莲这会儿多半正睡着。
杜若不想这会儿叫醒她们，便起身自去关了那窗子。
再回到床榻上，想是由于先前那个梦的原因，杜若这会儿也没了睡意，便索性披衣起来，点了灯笼直接去了隔壁的书房。
……
一夜风雨之后，第二日天气却并未受夜里这场大雨的影响，出奇的好。
杜若一早到刑部的时候，就见大家正在议论着什么。她这里刚到自己的位置，坐在对面的韩志问道：“杜兄弟可曾听说了那件事了？”
“不知你所说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儿，不过，我应该没听说过！”杜若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将昨晚带回去连夜看完的几个卷宗整理摆放好。
韩志见此，便问道：“杜兄弟昨晚没睡好？”
杜若忙着的手一顿，片刻才点了点头，“昨晚被雨声吵醒了，子时以后便没在睡着。”她自不会说自己没睡好是因为自己做了不好的梦，这才没有睡着。
自上回韩芸成亲当日被这韩志撞见之后，他便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搭话，似乎非要找出什么破绽来不可。以往不太爱言语的他，那次之后似乎话格外的多了起来，大有向赵子康看齐的意思了！
这都多少次了……杜若疲于应付，有时实在急了便装作没听见。
韩志闻言便笑着打趣道：“杜兄弟该不会是去做了那采花贼吧！”说着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杜若。
杜若：……一时没理会他，权当自己没听见了。
两人这里正僵着，那边又有一人凑了过来，“韩兄，你今日来得最早，可知今日大家都在议论什么事儿？”
这人在杜若后面进来的，杜若进来时就见大家都在议论着什么事儿，只不知具体，这人自是也没听到。
韩志见两人都朝自己看来，这才说道：“说是城南发生了一宗命案，一家做酱菜生意的人家，于昨天半夜被人溺死在自家后院的酱菜缸里！”
“我也不是太清楚，还是大早上来刑部的路上听那城外进城的小贩说了两句，具体到底为何，只怕还要等到孙大人他们回来之后才能知晓了！”韩志也是早上自家里出来时听了家里一早负责出去采买的下人间说了几句这个案子。
待他到刑部时，正好见到来早的孙伟彦带着几人出去，听说便是为了这个案子而去。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孙伟彦自城南回来了，回来之后便直接去找了刑部尚书赵叙習汇报这件案子的具体情况。
随后赵叙習便亲自出来做了一番安排，刑部众人这时才知道那案子的一些具体。
城南那做酱菜生意的齐家一家四口皆被杀害，其中父母同年仅三岁的孩童被发现时，已经死了多时。而年迈的老夫人则因伤势较轻，直到被人发现时都未断气，最后是在眼看大夫快来了时才断气。
不过，听周围邻居说这位老夫人眼瞎耳背，便是好好的一个人，也未必能知道那凶手是谁，或者说出凶手的样子！
案子昨晚才发生，今日一早便随着那些进城的小贩传遍了京里各处。
一时众说纷纭。
有说是齐家大爷因为好赌，故而在外面欠了许多的赌账。事发当晚，那些人本是上门要账的，结果钱没要到，大怒之下便砸了铺子杀了人之后逃跑！
也有说是那潘氏潘氏生活不检点，经常同人勾三搭四的，这才招惹了这飞来的横祸。
也有人说这齐家不知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这是被人寻仇了。
还有那亲眼看到案发现场的人说这潘氏被发现时，整个人身上一丝不挂的被泡在那酱菜的缸里……死的那叫一个惨。
因这件案子就发生在离着外城不远的城南，故这件案子很是引起京里百姓的重视。一大早的功夫，刑部这里便已经迎来三拨人请求刑部速速找出这个没有人性的恶魔凶手！
鉴于此影响，刑部尚书赵叙習遂亲自督办此案。
刑部里专门选了一批人来审查这件案子。
因孙伟彦是第一个到达现场，便暂时由他作为主要的领头人。
孙伟彦一见自己是主审，思索半晌之后，决定将杜若也带了去。
一来，是因为这人到底是肖相公推举来的，若三年之后真因为毫无建树通不过刑部考评，那他对恩师未免不好交代。
二来，则是因为这人先前跟陈曜一起办过案子。这陈曜号称冷面判官，这京里到目前为止还真就没有能跟陈曜共同办案子而不被他嫌弃的人。这个杜衡既是能跟陈曜共事且不被他嫌弃，这定然也有他的独特之处。
杜若见自己被点名，很是有些意外，甚至一度怀疑这里面不会又有什么坑吧？
不过，后来见孙伟彦一切正常，最近除了这件案子之外，也没其他什么发现，这才放下成见，很快投入到案子当中去了。
当日齐家杜若第一时间没去，等她去看的时候，刑部这边已经将齐家大爷以及潘氏等人尸身抬回了刑部，由仵作准备查验。
杜若便在边上跟着看了看，这尸身因是被人在齐家后院的酱菜缸里打捞上来的，所以仵作在检验的尸身之前首先要用酒醋对尸身进行一番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