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真相

  杜若想着阿爹多半已经在路上了,她原本还想等阿爹回来,自己多少能做出些成绩。没成想,一个菊园抛尸案就给耽误了这么些天。
  她这里等于是什么都没做。
  这么想着,不免又觉得躺不下去。
  正想起身时,却听那张婆子说完几个笑话,新来的绿珠也跟着过来凑趣儿。
  说是自家也要说个稀罕事儿给与夫人与张妈妈听。
  王氏此时已经丢下担心,听绿珠这样说便随口应了声说吧。
  绿珠便说了起来。
  说是那哪里有个庄户人家,全家老实,却娶了个蔫坏儿的儿媳妇。
  这儿媳妇进门没多久便不想孝敬侍奉身子不好的婆母,但这媳妇又是个好面子的,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的不孝来。于是便买通了附近的一个郎中,向其询问有何害人之法可以伤人与无形之中不被人发现。
  这郎中一听便知道她是存了害人的心思,当下心里便有了计较。
  这郎中是个有良心的,心道:你既想害人,我偏叫你变成救人。这么想着,便对这媳妇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媳妇听完高兴回家,自此每日开始孝顺婆母。把从郎中处得来的方子抓了药与婆母吃。
  一日一副药,从未间断过。
  只是越吃媳妇便越发觉得不对。
  为何自家婆母越吃越有精神,以前面色蜡黄几乎不能动的一个人。自打吃了那方子之后,渐渐的脸色红润,到后来竟能下床扶着东西走路了。
  这媳妇大呼上当,跑去找郎中算账,让他赔给自家舍掉的那些银钱。
  那郎中便问:“如此吃了几天了?我当初说的是几天?”
  媳妇一一回答:“吃了整六十天了,当初说的是九九八十一天。”
  “那便是了,还有二十一天,你却要急什么?”随后为了去疑,还道:“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人怀疑!”
  媳妇半信半疑,心道:那便在吃二十一天,到时若不见效果,自家非来砸了他的招牌!
  这郎中心里也叫一个得意,心道:你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如愿了!
  原来这郎中在一开始时便偷偷开了正对那家老夫人症状的补药,还如此这般煞有介事的嘱咐了媳妇如何服用等等。
  却说这郎中在家暗自高兴。
  不想过了二十一天之后,那媳妇带了鸡鸭肉蛋的要来谢谢郎中。
  还道:“先生真是神人,说了多少天死便是多少天死,一刻都不带差的!”
  郎中一时大惊,自家明明给换了补药,只会让人越吃越好,这媳妇这不是说自家开的补药害死了人?
  郎中当时也不敢声张,只细细问了那妇人一些细节。后等妇人走后,又去翻遍医书古籍,终于在一孤本里找到了答案。
  王氏等人听到这里,已被勾起了兴致,连声追问却是何故。
  绿珠却略得意的小小买了个关子,不想被张婆子作势拧了耳朵。绿珠连躲时夺到底被拧了一下,这才老实说了出来。
  说是那老夫人越吃越得劲儿,到九九八十一天时,已经能去田里干活儿了。
  当日那婆母便去了地里干活,中午媳妇去给家人送饭,想着自己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但这最后一顿却也要试试,于是抱着最后一搏的心态熬了药给带到地里。
  一家人坐在地头上一棵槐树下面,婆母如往常一般,高高兴兴接过媳妇递过来的汤药,喝了下去。
  一气喝完之后,便去吃饭,结果筷子都没拿起来就死翘翘了。
  后来,那郎中终于在孤本里找到答案。
  原来他给老妇人开的药里有一味药与这槐花相克。当时正是五月槐花飘飞的时候,槐花落在汤药里,那补药就变成了致命的毒药!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活喇喇被那毒妇给毒死了!
  王氏等人听了不免唏嘘,叹道世上竟有这样一心想着害人的媳妇!
  张婆子也跟着感叹,还道这万物相生相克自有些道理,但这个也太过巧合了,怕是只有话本子里才有这样的故事。
  几人感叹了一会儿便继续说到了其他话上头。
  王氏一时也没了愁容。
  几人正说着就见杜若小跑着从楼上下来,只看那换了男装又急匆匆的样子,便知道她又要出去。
  王氏正想说话,却见女儿已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
  “阿娘,我稍晚回来,晚饭莫要等我了!”
  杜若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出了家门。
  甚至她连马车都等不及,匆匆交代两句之后,便直接从街巷之间穿了过去,不多时便到了紫薇大街。
  杜若上了紫薇大街,刚走了没一会儿,自家小厮儿就驾着马车赶了过来。
  杜若上车,马车不多时便到了官衙。
  蔡继听说杜小先生急急奔来,便想着可能是有了什么发现了,当即迎了出来。
  杜若行礼之后,便提出要再见那高娘子同张荣娘子孙氏。
  蔡继应允,当即命人去大牢里提了两人出来。
  不多会儿,两人再次被提了过来。
  杜若便问了孙氏,可还记得当日晚间所做的羹饭。
  孙氏说记得,到死都忘不了。
  杜若便吩咐她把所需要的材料说来,然后让衙役去买来,让她在做一次。
  当下众人虽不知这杜小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有蔡大人在此,他们也不敢多言。
  杜若安排好这边,便去问高娘子,她那凉茶可还记得如何熬制。
  高娘子疑惑道:知道,早已烂熟与心。
  杜若依旧让衙役按照高娘子所说的东西去采买。
  不多会儿,众人回来。
  杜若便命人给两位松了枷锁,让两人各自去忙。
  一时间整个公堂之上被弄的是乌烟瘴气,众衙役被火熏得个个涕泪横流之余还要被高孙两人指使着忙来忙去。
  公堂外面渐渐围了不少瞧热闹的,看着平日里吆五喝六的衙役被那位穿白衣的小哥儿指使来指使去的忙活,竟是觉得有些想笑。
  人群在中一身穿白色刻暗纹直裰的男子静立一边,听着身后一灰衣少年细细禀报着什么。男子听完略点了下头,转眼在看公堂之上,眼里便带了一抹兴味,像是找到什么有趣的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