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颜姬的“前世今生”
“咦～师父，你怎么在这，啊？我怎么在这里，这是哪啊？欢欢这是怎么了？”子车允仿佛是喝高了第二天醒来记忆断片一样，一觉睡醒周围变了个大样。
“欢欢没什么大碍，就是昏过去了，你先抱着她，应该一会就醒了。”其实她很想抽子车允一个大耳刮子，把他弄醒上来就喊师父，还不如让他躺地上接着睡呢。一旁站着的墨辰听到他们的对话眯了眯眼睛，沐轻茗把小狐狸塞子车允怀里，准备处理一下那边眼珠子快掉出来了的女鬼。
子车允抱住沐欢欢这才清醒过来，看到墨辰和那白衣女鬼，一脸防备的拉住沐轻茗，“师……”
“弟弟啊，你是不是很累啊？要是累的话就闭上嘴巴贴墙休息去。”子车允“父”字还没说出口，就看到沐轻茗转过身来一脸“和善的”对他边笑边说。
“姐……姐姐，我知道了。”子车允觉得师父突然变得好可怕，比生气的师姐还可怕。于是他默默地抱着沐欢欢蹲墙角，然后看到墙角一堆森森的白骨，脸色发白，四肢僵硬，像个机器人一样迈着僵硬的步伐准备换个墙角，然后那女鬼冲他龇牙咧嘴，子车允觉得身心受到了莫大的摧残，‘哇——这里好可怕，谁来救救我，师姐我想跟着你修炼。’子车允欲哭无泪，抱着沐欢欢挪了一圈最后坐在地道的入口处看着里面。
这女鬼在地上躺了一会似乎恢复了一点，先是冲着子车允龇牙咧嘴，然后踉跄的站起来挥舞着那几年没修过的长指甲恐吓着。不过她这动作已经没有什么威慑力了，反而看上去有些滑稽。
“汝以身死，为何残魂留在世间残害生灵？”沐轻茗看着那白衣女鬼冷冷的质问着。
“关你什么事？你们为什么要妨碍我，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那女鬼听见沐轻茗的质问情绪更加激动，说话声音嘶哑颤抖，似胸怀天大冤屈，沐轻茗觉得这地洞都要塌方了。
“你好好说话不行吗？加什么电音？耳膜都被你震破了。”沐轻茗掏了掏被刺激的耳朵。那女鬼听见这话显然愣了一下，随后又扯着嗓子喊起来，“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我说大姐，你把地洞都快喊塌了，你要是想入土为安别拉着我们啊。还有你做这些事情都是你咎由自取，难道还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杀人吸阳气吗？”
那女鬼见说不过沐轻茗便不再和她争论，而是仰天大笑一阵，“哈哈哈哈哈哈，你说的没错，是没有人逼我去杀人，可是我以前也是人，我被杀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救我？他们可以杀我，为什么我不能杀了他们？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他们比我弱活该被我杀死，哈哈哈哈哈哈，那群笨蛋，还想抓我，我把他们全杀了，然后把他们的尸体喂给那些低贱的老鼠。全杀了，哈哈哈哈哈”那女鬼张牙舞爪，状似疯癫，沐轻茗看了直皱眉，“她疯了，不必多言，直接让她魂飞魄散就行了。”墨辰不想再听这女鬼发疯，建议直接杀了她。
“哎呦，谁推我啊？”这是子车允突然被人从后面推了一下，哎呦一声跌坐下来。回头看正是那店家老头。
“颜姬，你醒醒吧，别再这样了，颜姬，”那老头颤颤巍巍的从地道下来，颤抖着双手和那女鬼说话。
“你闭嘴，啊哈哈哈哈，都是你，都是你害得，你为什么不让我死，是你害我变成这副模样的，。”那女鬼看到老头进来情绪更加疯狂了，直接从半空中飘过去掐住那老头的脖子。
“颜姬，要是杀了我，能让你……咳咳，让你解脱，那你就杀了我吧，咳咳……”老头被掐的脸色发紫，眼看就要断气嗝屁。沐轻茗刚想出手，那女鬼突然放开了掐着老头脖子的双手，一瞬间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瘫坐在地上，苍白的脸上竟然流出一行泪水。老头也跌坐在地上，顾不得喘气便爬到那女鬼身边，抬起一只骨瘦如柴的手帮那女鬼拭去泪水，将她抱进怀里，“颜姬，是我对不起你啊，颜姬，”
地洞里其他三个人看着抱在一起哭的二人，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老头护住怀里的女鬼，“大仙，求求你们放了颜姬吧，都是我的不对，你要杀的话就杀我吧，她只是个可怜人，这一切都是我不好，求求你放了她吧。”“刘郎，你不要求他们，这些人都是道貌岸然的东西，你求他们没用的。我告诉你们，这些人都是我杀的，和他没有关系，你们要杀要剐随便，他是无辜的。”
“咳咳……那个……你们好像搞错了什么吧？我可没说只杀你们中的一个啊，而且你们一个主犯，一个从犯，一个人负责骗人进来，一个负责把人杀了，你们哪来的勇气说彼此可怜无辜的？难不成梁静茹还穿越时间空间给你们送勇气吗？”沐轻茗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隐情，但是这不是杀人的借口，她虽然善良但不是圣母婊。
“大仙，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把事情都告诉你，我都说。我和颜姬十年前来到这里，辛辛苦苦的从一个小摊干到这么一个大客栈，我们一直很小心的过着普通的生活，颜姬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经常热心帮助别人，我们生意越来越好。后来准备要开几家分店，可是三年前突然来了一群土匪，他们中有会法术的修士，到这里便赖着不走，把我们当奴隶使唤，那时候颜姬刚好去外镇收赊账款，颜姬长得漂亮，等她回来就被那群土匪抓走了，然后……就被虐待至死，我拿着菜刀和他们拼命，被那群畜生打的半死。”老头说了一会停下来喘气，颜姬想说什么可是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拍着老头的背帮他顺气。
“后来我昏死了三天三夜，是一个老伙计冒死把我藏起来了。他告诉我颜姬死了，我知道自己没办法报仇，就准备随她一起去了。可是他又告诉我说就在颜姬死后第二个晚上，那些畜生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杀死了，后来我才发现是颜姬死后怨气不散，就变成了厉鬼杀了那些畜生。那时候我担心颜姬的事会被发现，就让人挖了这个地洞，想把颜姬藏在这里，可是还没等我挖好地洞，她的魂魄就越来越弱，这时候来了一个带面具的神秘男人，他说他可以帮助我把颜姬留下来，我当时只想着救颜姬，就带着他去见了颜姬，我不知道他和颜姬说了什么，等他走了之后颜姬就把我埋在后院的那堆畜生的尸体挖了出来，说是要吸收什么怨气。我虽然不懂那些，我也知道着这不是什么好事，可是颜姬说只有这样她才能接着留下来，不然就会魂飞魄散的，后来颜姬吸收了那些东西的确不再虚弱了。可是后来那些畜生的灵魂也散不了，就变成了怨灵，可是他们打不过颜姬，就躲在那些老鼠身上，渐渐地和那些老鼠成了一体。可是颜姬没有了怨气可以吸取，颜姬说那个神秘男人告诉她不仅可以吸收死人的怨气，也可以吸收活人的阳气，我没有办法，一开始就让颜姬吸我的阳气维持，可是这加快了我的衰老，其实我才三十多岁，可是却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后来我就让颜姬偷偷的吸取住在这里的客人的阳气，他们少了一点不会死，只是会不舒服而已，慢慢的就被人发觉我们这里不对劲，都说我们这里闹鬼，就更没有人过来了，可是也有一些人打着驱鬼的名义住进来，颜姬就把他们抓起来关在这里，再后来那些抓鬼的也不敢来了，”
“所以你们就把这里装修的这么好，就是为了吸引不知道的外来人到这里，好给她吃了吗？”沐轻茗虽然很同情他们的遭遇，可是她也痛恨他们杀了那么多人，不过最可恶的还是那个神秘人，如果他只是帮她修复一下受损的灵魂，再送她转世轮回，也不至于发生这么多事。
“我们也没有办法，不这样颜姬就会很痛苦，每次到月圆之夜，如果不吸食活人的阳气，她就会失控，到时候只会杀了更多人。”
“那这些邪术都是那个神秘的男人教给你的了？”沐轻茗看向坐在地上的颜姬，希望她可以给出更多的关于那个神秘人的信息。
“只是听声音是一个男人，他带着一个……很奇怪的面具，上面的图案我从来没见过。就算教给我怎么修炼也从没有露过脸，也没有透露其他的信息给我，之前他还会隔一个月来看一下我，但是两个月前就再没来过了。”颜姬知道自己瞒不过去，只好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只是目光一直闪闪躲躲，也不敢和沐轻茗对视。
“我希望你不要瞒着我什么，这对你也没有好处，而且那个叫你这种修炼方式的人不是在救你，而是在害你，他既然懂得这些，自然知道可以送你进入轮回重新投胎，可是他却让你修炼这种邪术，违背天理，这样就算你的灵魂再怎么强大，你不会活过来，更不会再次轮回转世，说白了就是你如果在死一次就是魂飞魄散，彻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所以你不要再替这种人隐瞒了，我会去调查，到时候就算你死了，我也可以帮你报仇。”沐轻茗看她这个样子明显是隐瞒了什么，可是这件事情她已经牵扯进来了，就不可能放弃不管。
“关于那个神秘人我真的不知道了，但是有一点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想调查的话，可能会对你有帮助。”颜姬听完沐轻茗的话沉默了一会，似是下定了决心，很坚定的看着沐昕昕。
“什么？”
“就是她！”颜姬指了指子车允的方向。
“我……？”子车允本来乖乖的坐着听他们说话，见颜姬突然指向他，抬起一根食指指了指自己看向颜姬。
“他怎么了？”沐轻茗本来还觉得她说的应该是实话，可是现在却觉得不靠谱了，据她所知子车允从七岁上山就很少下山，性格也是纯真的像一张宣纸。
“不是这位小公子，是那个小狐狸。我在她身上感受一种熟悉感，本来想等把身体恢复一点再查看一下，但是还没动手，就被这位公子发现了。”颜姬看了一眼墨辰，目光中带着满满的疑惑和审视。
“这不怪我吧，我要是不找到你，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墨辰摸了摸鼻尖看向沐轻茗，沐轻茗并没有回应他，而是接着问颜姬，“那是什么样的熟悉感？你以前见过她吗？”
“没有，她身上应该有某种和我身上一样的东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是那个神秘人当年弄的，说是可以提高我的修练的速度。”
“可以给我看一下吗？”沐轻茗此时心里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了，但她还是要确定一下。
颜姬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身旁的丈夫。“颜姬，让大仙给你看看吧，我们现在已经这样了，就算大仙要做什么也不用这样。”老头握住颜姬苍白的手，轻轻的安抚着。“嗯，”颜姬把袖子卷起来，露出一截苍白如纸的胳膊，沐轻茗走过去蹲下，将手放在颜姬苍白的手臂上，一丝红色的灵力顺着颜姬的胳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的流进颜姬胳膊的经脉。这时一个像什么奇怪阵法的图案渐渐在颜姬胳膊上显现出来，沐轻茗那一丝红色的灵力遇到那奇怪的图案就被吸收了。颜姬是灵魂体，这个身体严格来说算不上是一个身体，只是她的灵魂凝聚成的，这个图案是刻在她灵魂上的。
“就是这奇怪的图案，当时他给我刻上的时候除了刻骨铭心的疼痛还有就是和那小狐狸身上一样的奇怪的感觉。”
“果然是这样的，”沐轻茗低语了一声，“你身上这个奇怪的图案根本不是什么可以帮助你修炼东西，而是几百年前就被列为禁术的邪术噬灵诀，你之所以觉得她身上有熟悉的感觉，是因为她身上也有噬灵诀，而且很有可能给你们两个刻噬灵诀的就是同一个人。”
“……会怎样？”那老头一脸担忧的看着沐轻茗，沐轻茗站起身没有说话，一旁的墨辰开口解释。
“关于噬灵诀我了解一些，噬灵诀最开始是不存在的，有的只是噬灵妖，他们通过猎杀自己的同类吞噬他们的妖丹快速提升自己的修为。后来几百年前有人从噬灵妖的身上发现他们身上都有一种相同的灵力流动方式，接着他发现了噬灵妖的妖丹上都有着相似的图案，他把那个图案用灵力刻在普通的妖精的妖丹上，那妖精居然成了噬灵妖，可是他还没研究完，就被他自己做出来的噬灵妖杀死了。他的后人一直没有放弃，在他的基础上最后研制出一种可以控制噬灵妖的法术，这就是噬灵诀。把噬灵诀刻在妖怪的妖丹上，就能得到听话又强大的噬灵妖了。当时这个方法一出现就震动整个修仙界，可是这样严重打破妖族的平衡，甚至有的妖怪为了变强大自愿被刻上噬灵诀，研究出这种方法的那个家族也一跃成了修仙的顶层。可是要控制这么多噬灵妖是需要很强大的精神力和灵力的。终于有一天他失控了，承受不住那么强大的力量，最后灵力爆体而亡，他手下的噬灵妖全部反叛，这些噬灵妖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灵力，修为十分强大，很少有修士能制服它们。一时间没有了人控制他们，不过是半个月时间，整个修仙界陷入腥风血雨中，最后所有的修士联合起来，花了无数人力物力财力，用了三十年时间才把这些失控的噬灵妖除掉，而那个家族也被架上刀口浪尖，当时的几个大门派联合起来处置了这个家族，外界传闻是满门灭口，可是真实情况也就只有当初参与的人清楚了。噬灵诀也被列为禁术，关于噬灵诀的所有资料都被付之一炬。”
“他说的对，我所了解的也就是这样的，但是这些都是书上记载的，能流传下来说明这是胜利者编写的，可信度有限。”沐轻茗觉得头有点大，其实她挺想就这样离开什么都不管了，可是这样接下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来，如果如果真的有人想借着噬灵诀来重现当初的事情，那最后她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的，只能先一步一步的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解决颜姬的事。
看着地上抱着的二人，沐轻茗是真的犯了难，要是颜姬本来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她就这样杀了颜姬，也没什么，可是现在问题就是这个。第一，颜姬是被别人害死的，而且还是……，她杀了那些人也是应该的，如果换了她只怕会更疯狂的报复。再者，颜姬变成这样是被那神秘人欺骗在灵魂上刻了噬灵诀，那些来抓鬼的可怜修士可以说是倒霉，可是……可是她还杀了其他的无辜的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墨辰你怎么看这件事？”沐轻茗转头看向墨辰，潜意识觉得墨辰肯定能给她一些好的建议，一脸期待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