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爷爷走了
“是啊,你爷爷走了!今早刚走的。”老李头怕我没听清,又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跟我又说了一遍,“是啊,今早刚走的,我们劝他留下来跟你见个面又走,没留住。”旁边的李奶奶补充了一句。
“到底怎么回事?李爷爷,能跟我好好说一下吗?”我不敢相信我听到的,爷爷怎么会突然不辞而别呢,我心里充满了疑惑。
“这个事你也要理解。你爷爷也许有他的考虑,你听我跟你慢慢说。”“那您快说呀!”此刻,我心急如焚,看着老李头慢条斯理的样子我也顾不上礼貌了,就差马上冲出门去找爷爷了,毕竟他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实在不能接受。
“其实,最近这段时间,我们经常见你爷爷一个人在地里坐着发呆,我们知道他心里有事,但他不愿意说,总说没什么,我们老两口就猜是不是你要去读大学了,要出远门走了,他舍不得,于是我们就约他过来吃饭,一打听还真就是这事,他说他怕你挂念他就不去好好念书了,思来想去还是他先走,这不他把房子和地也卖了,给你凑的三万元学费,让我们转交给你,说是应该够你上大学用的了,毕业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说着把从桌下拿出了一个布包,里面有三沓钱,递到了我手上,我看着布包里的钱,想着爷爷,忍不住大哭起来,爷爷怎么这样就走了,以后您一个人怎么过,让我怎么安心呢,说着我正准备冲出门去找爷爷,老李头夫妇一把拉住了我,“孩子,你听奶奶一句劝,能说的我们都跟你爷爷说了,劝不住啊,你也先别去找他了,免得更难过,他有他的考虑,你就好好念完大学,以后有出息了也算对他的孝敬吧!”说着,李奶奶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一下子好乱,整个人摊到在座椅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老李头接着说:“你爷爷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好放到我这里了,还有这封他写给你的信,让我亲手交给你。”
信!我爷爷写的信?在我记忆里他好像从没有写过字、看过书的,他怎么会写信,但这会我也没有想那么多了,听说是爷爷写的信,立马接了过来,拆了开来,信封和信纸都是一种很老的纸张,上面用一种很怪异的字体写着短短十六个字:“勿往长安,勿再相寻,帝龙重现,轮回再聚。”
“这是爷爷写给我的?这信里写的是什么意思?”我看着这封信奇怪的信,我止住了痛哭,但紧接着是一头雾水,先不说爷爷识字、写字这个事,就这信纸又是什么纸呢?我从来没有见过,爷爷写的这个字体又是怎么回事呢?这种字体虽然怪异,但不是那种新学写字的人所写,字体刚劲有力,这是长时间书写才会有的笔力,再说这封信,前面两句我看得懂,是让我不要去西安,也不要再去找爷爷,但后两句又是什么意思呢?什么是帝龙重现?什么是轮回再聚?再聚也许是暗示我和爷爷会重聚,但轮回又是指什么呢?我看着这封简短的信,一时摸不到头绪,我突然想起了那个爷爷的那个盒子,也许那个盒子能告诉我答案。
“李爷爷,是不是我爷爷把所有东西都放您这里了,那有没有一个黑布包着的盒子呢?有一米长左右的一个呢!”我边说边比着盒子的大小。
“有的,有的,你爷爷说,这个东西很重要,也是让我亲手交给你,这不我藏在了床下面了嘛!”说着从床下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布包,正是我小时候见过的那个,因为那个黑布上的图案非常特别,尽管过去这么多年,我一眼还是认出了这块布。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包裹盒子的那块布,这次我终于完整的看到了整块布的图案,这块布的质地很特别,很像我们常说的“粗布”,但又比“粗布”厚实,感觉拿刀用力划也不会损坏,布的图案像是一条龙,为什么说像呢,因为整块布没有龙头,只有龙的身子,龙身上也没有龙爪,而且只是简单的龙的身体线条,这种构图方式我此前从未见过,也许这只是图案的一部分,这不是一副完整的画,但从布的四周来看,又不像损坏过,或是中间裁剪过的,这就是一块完整的“龙布”。
布完全展开以后,在布包裹中的是一个纯黑色的盒子,盒子上没有任何装饰和字样,整个木盒全部由木头制作完成,有一股淡淡的木头香味。盒子上虽然没有任何装饰,但明显能感觉到盒子制作非常精致,绝对是出自巧匠之手,不像是一只普通的盒子,盒子大概长八十多厘米,宽二十厘米,有十厘米左右厚,这样的盒子如果非要说用来装什么东西在里面,我第一感觉是一把短剑,正寻思着,突然发现盒子没有锁!
我记得小时候,爷爷是用两把锁锁在盒子上的,而此刻这个盒子居然没有上锁?不会老李头夫妇打开了吧?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就只存在了一秒钟就被我自己否定了!人家老李头夫妻从小照顾我长大,从来不要求我回报什么,再说了,爷爷对这盒子那么在乎,甚至可以说用自己的生命守护了一辈子的东西,如果信不过他们两位又怎么可能让他们转交给我呢?想到这里,我用余光扫了他们二人一眼,二人也止住了刚才的悲伤,对这个盒子也充满了好奇,看样子真没有打开过,要不然此刻应该会有一些不自然,如果知道里面有什么,现在也不会如此好奇。
想到这里,我也平静了一下,慢慢的打开了盒子,那个盒子的锁制作的很简单,就跟平常的盒子一样,锁扣往上一抬就可以打开了,但这时我却非常紧张,一是里面关系着爷爷给我最后的信息,二是那么多年的秘密现在我终于要知道了,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我颤微着手缓缓的打开了盒子,生怕把盒子弄坏了一样。
盒子打开了,老李头夫妇俩和我一起不自禁的发出了“啊”的一声,盒子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盒子内部跟外部一模一样,什么图案、文字都没有,就是这么一个空空的盒子,我抬头看向了他们夫妻,其实也是正常的这么一抬头,他们立马条件反射的看着我,边摇手边急忙说道:“我们不知道,我们真的没有打开过,里面……”“李爷爷、李奶奶,你们误会了,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们呢?我爷爷能把这个交给你们,肯定是相信你们的呀!这盒子本来就是空的吧。”我说这话时仔细的看了他们一眼,不像是装的,而且我也相信他们绝对不是会拿我爷爷东西的人,如果要拿,他们可以直接说我爷爷没拿过什么东西给他们,甚至今天都不用让我来家里转告我爷爷跟我说的话,想到这里我也就释然了。
他们听我这么说,也平静下来了,老李头率先开口了:“我说洛扬啊,你爷爷玩的这是什么哑谜啊,空盒子!我还以为是我们把里面的东西弄丢了呢?如果是那样,我么老两就真对不起你爷爷的嘱托了!”“是啊,孩子,这个东西你爷爷昨天拿来我们怕弄丢就一直放床下藏着,我今天一直在家里守着,就等着你回来拿给你呢……!”
“你们知道我今天要回来?”我今天要回来这个事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啊,我的心里一下子起了疑惑!
“是啊,你爷爷昨天来跟我们说,你今天要回来,让我们把这个交给你,所以才会让你奶奶在家守着,我去村里迎你的呀,后来见到你就直接带你来家里了!”老李头说的非常肯定,不像是说假话。可我更加疑惑了,那我爷爷又是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回来的?爷爷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就不能出来跟我说清楚吗?
见过不像一开始那么悲伤了,老李头夫妇就让我留下来在家吃饭,我看时间还早,就打算尽快赶回学校,爷爷把房子都卖了,如果一会时间晚,我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他们一晚,而且明天也要填报高考志愿,跟他们夫妇道别后我也就赶回学校了。其实我一直住校,家里本就没有什么行李了,于是我用那块“龙布”裹着盒子,拿着爷爷留给我的钱连夜赶回学校了。
经过这样一折腾,爷爷突然不辞而别的悲伤完全被我心里的疑惑压下去了,一整晚我都没有好好入睡,想起爷爷的突然离开、他留下的那封信、那块布、那个盒子,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现在再想想我的身世,难道真的如爷爷说的那样吗?这一个个疑团困扰着我。
天终于亮了,我去学校填报了志愿——云南xx大学,旅游管理系。其实按我的分数肯定可以去北京、上海等更好的地方和学校,但经过这一晚的思考,首先,我是不能报考西安了,因为爷爷专门交代了不要去西安,虽然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但我相信我的爷爷,我相信他一定不会害我,相反,他也是唯一值得我信任的亲人;另外,我不想离开云南,因为只有在这里我才能继续找爷爷,如果我去的太远,他又怎么找我呢?最后,旅游管理,这个原因就更简单了,因为旅游管理可以到处去,这样也可以继续找寻爷爷啦,虽然这次志愿填报和我一开始的计划不太一样,但也无所谓了,因为很多事都是变化了,只能适时的去改变。
志愿填报完毕后,我去了爷爷常去的集市,去了一切我能想到的爷爷可能会去的地方,但都没有音讯。去派出所报案,反馈的是这是自愿离开,不算人口失踪,而且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是刑事案件,因此也不能立案处理,就这样,爷爷仿佛从我的生活中蒸发了一样,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努力寻找两个月后,开学了,我只能入学读书了,所有的希望只能留在爷爷那封信里提到的“帝龙重现,轮回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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