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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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啊，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根本不能算是处理妖物引起灾害的专家吧？你是新人吗？”赤脚的小只女孩在我身后如此说道，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后脑勺上，总觉得有些让人背后发凉。不是有这样的说法吗——如果看了别人的后脑勺就会有一种想要敲下去的欲望——不，正常人也许不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才对吧。
“喂！你不知道回答别人的问题是基本的礼仪之一吗？虽然说你是专家，不，就算你是专家尊重别人也是必要的！”听声音她好像很生气，可事实上是她先说了谎才对，如果要说对于他人的不尊重，这家伙才是应该道歉的那一个。
在即将翻越校园的围墙之前，我回头看向了她。“回答别人的问题的确是最基本的礼仪之一，可是你并不是你口中的别人。”只要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可爱少女，根本就不可能是人类。
在看见游魂被超度之后反应就像看了一集晚8点档肥皂剧一眼正常，一只在追问着我，对我所作所为的专业性一直在持有怀疑的态度。说起来，这种事情和她无关，也不是她有资格来评论的东西。“作为随时都有可能被专家消灭掉的妖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热衷于教我怎么来处理灾害。”
说话的同时，我跳过了围墙，可是那位女孩已经在前方等着我了。坐在空气上翘着二郎腿，指甲的尖端对准了我。带着一丝挑衅的以为，她从我露出了微笑，墨绿色的眼睛弯成了两条绿色的月牙，然后她说道：
“你说的对，身为妖物的我本来应该逃得远远的，可是现在的我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你的面前。所以说，你想要怎么做呢？我和那种好说话的游魂不一样，别以为用几句话就可以把我给打发走来。”
“不，”我摇了摇头，“我是不可能与你交手的。虽然说专家们在处理‘灾害’上惯用最直接的暴力手段，可专家们的任务一直都是‘处理灾害’而非是‘歼灭妖物’。”也就是说专家们并不是单方面地向妖物们挥舞着屠刀。如果可以避免“灾害”的产生，专家们也会不遗余力地协助妖物。
这种情况很难发生就是了。就算是遇到了困难，妖物们也不会来向专家寻求帮助的。在专家们的擅长的事物中就只有怎么处理灾害而已，而且往往就只是“怎么消灭妖物”。
“没什么别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毕竟明天还要上学，步行走回家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了，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如果又被半夜起来的煞殊发现我不在家的话肯定会被臭骂一顿的。
“喂！不要就这么把我给无视了好吗！”从背后传来的女声中愤怒的情绪战胜了之前的挑衅，成了主体，“被这么简单地就走了啊！如果是专家的话就好好发挥专家的作用啊，看到了妖物至少要做一些基本的调查与询问才对呀！”
“那是专家们的工作，我不是专家，而且我对专家们的工作也不感兴趣。”是你自以为是地弄错了而已，我只不过算是一个普通的高二男生而已，正在为下学期的文理分科而感到烦恼。我与她口中的那些保卫者我们所知的这个世界的专家不一样。
可，这个家伙咂了嘴巴，在眉毛皱起来的同时轻轻一跃就稳稳地落到了路边的护栏上。那动作完全就是体操运动员跳上了平衡木，即使是我这样的门外汉也忍不住想要给她打一个十分。
“如果说你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那又怎么回合妖物牵扯到一起呢？在妖物中所有与人类有关的事都与专家有关，相对的在人类中所有与妖物有关的事也都与专家有光。”她向我质问道：“你不是专家又为什么要来处理妖物的事件呢？还是说你一直都是这样来处理‘灾害’的吗？所以才产生了妖物的事情都很好解决的错觉了吗？”
在她想要接着说下去的时候我打断了她：“事实上每一个‘灾害’都是危险的，因为根本无法探知到‘灾害’的具体影响与后果——你想说的是个对吧？我早就知道了。”在第一次接触了无常的时候，我就对“灾害”所带来的危险深信不疑。
本来依据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我在不知情的状态下被牵扯进来了，但在知情之后不能也无法脱身了。在经历了无常的事件之后，不管我承认与否，我已经是闯入了专家的领域之中。
“如果让专家们来处理这件事可能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就解决好了吧，在游魂还未出现知情他们就会使用那些稀奇古怪的手段来消灭妖物吧。”专家们和现在的我一样都不想要浪费时间。在说完了这些话之后，我接着走了下去，而那家伙也在栏杆上迈出了自己的步伐，跟着我走了下去，目光还时不时地往我这里瞄过来。
虽然那个目光里没有敌对与冒犯的意思，但对于别人目光的凝视我一直都很不习惯。
“就算你一直跟着我也不会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我就这样说道，没有扭过头去看她，“我就和你看到的一样是个没什么生气与激情的无聊普通高中生。或者说，你从刚才一直在问我问题，你到底想要我回答什么？”
“只是单纯地觉得你很奇怪，一般的专家是不可能与妖物这样对话的。即使他们自称自己只是在维护平衡，‘处理灾害’，可实际上所有的妖物在他们眼中都只是灾害的诱因而已。”
她说的没有错，那个从前的专家也是这样和我说的。
“灾害”，在专家的口中有另外一层含义，一般是指对人类产生了损害的妖物。一旦满足了灾害三要素就会被直接定为灾害，同时也会吸引来专家的处理。
“虽然说我是妖物，可是我对你们人类可是很了解的。”女孩说到这里好像高傲了很多，“所谓的‘灾害三要素’——妖物本身、妖物传说以及受众，按照专家的话来说一定要满足这三个条件才能算是‘灾害’。也就是说只要任意解决一个要素就行了对吧。可是专家们的做法仅仅只有消灭妖物本身。”
另外两个要素只不过是用来把专家们的纯粹暴力行径包装地好看一些的幌子。
“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不过也有例外。”在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走到了十字路口，红灯刚好亮起，我只能停下脚步。
女孩扭过头正视着我，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里充满着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之心。“至少你这个自称自己不是专家的家伙和他们不一样。”仿佛是看见了一个怪物一样，其实她才是怪物，我是人类才对。
“没什么不一样，就和你看见的一样，我也不过是对妖物下手而已，可能行为看起来好像温和了一些但那也只不过是因为我实力不足而已。”用什么东西来比喻的话就好像人行道的红绿灯与汽车道的红绿灯，看起来好像是相反的，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再说了，专家们行动的准则从来就不是正确，而是有效，而且是高效。之所以会有“灾害三要素”其实就是为了让专家们对于不同的“灾害”有正确的处理方法，可是这并不是专家所要求的快速地消除“灾害”的必须条件。
所以在专家处理完妖物所引起的灾害之后往往会留下不大不小的遗留问题，也就是“后遗症”。在我看来在专家们自己为是地处理了“灾害”之后留下的后遗症往往比“灾害”本身麻烦得多。我以个人的亲身经历保证。
“所以你选择了消除‘灾害’中的妖物传说吗？用上了超度的方法在不伤害那个游魂情况下，但也已经让那个流传在校园之中的故事失效了对吧。”对方轻易地就说出了我计划的本来面目，看来对方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然后她接着向我质问道：“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还是说，你是那种打着不会伤害任何人幌子的伪善者。对我说谎是没有用的哦，我说过了吧，我对你们人类很了解比你们人类对自己的了解程度还有了解。”
……你这才是谎言。
“应该说是觉得自己应该去做吗？这次是游魂事件准确的来说是我自己不听专家劝告肆意妄为的后果，所以该由我自己来为这件事收场。”虽然我讨厌答应别人任何事，可是如果答应了别人的话就一定要做好才对。
“居然会不听从专家的意见？你真的是人类吗？我真的好想吃掉你的梦啊，”在红灯变成绿灯的那一刻，少女说出了这样意义不明的话语，然后在我继续走下去的时候，她也走了下去，就算脚下没有任何的东西也是稳稳地走了下去。
接着她对我说道：“莲生梦，这是我的名字，那么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