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这个时候,餐厅电视正在放《酒干倘卖无》这首歌,听着,依晓就和依娜使眼色,俩人便一唱一和讲起了这首歌背后的故事。
  听着歌,小珊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和继父,如果他们还都在该有多好,但偏偏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两个男人都离开了她!一瞬间,她的眼睛湿润了。
  见小珊真的被感动了,穿着一身黑色休闲套装尽显低调的依娜连忙给她递纸巾,“珊姐,别哭,你也就当它只是个故事听听……”
  小珊咬牙拼命把泪水都挤回去后,平静说道:“我没哭,我哪还有什么眼泪可流,我的泪水早在七年前我爸走的时候都流干了。”
  柏松向依晓送去责备的眼神,他这一讲明显是勾起了小珊伤心的往事,这下可怎么收场。
  “要是叔叔知道你和柏松带着弟弟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幸福生活在一起,我相信他会感到很欣慰,很高兴。可要是知道你一直这样一个人带着弟弟生活,我想他在地底下恐怕也是难以心安!”依晓倒是很快一下子又说到主题上了。
  小珊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偏过头正巧看到对面墙上的时钟,便以时间不早为由,准备带弟弟回家。
  不过,柏松却提出要带弟弟去逛街。
  小珊知道柏松想要补偿弟弟,便同意了他的想法。
  接着,柏松就牵着弟弟的手去附近广场那边逛逛。
  一路上,被柏松牵着走,梧桐很是享受,幸福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就连走路的步调,他都是刻意跟着柏松的走。
  虽然小珊一路上都在拒绝大家的心意,什么东西也没买,但她并不反对弟弟高兴收下大家的见面礼。
  短短一个小时,弟弟就收了很多礼物,吃穿用玩,什么都有。
  为了不影响弟弟第二天早起上学,到了九点钟,柏松主动提出早些时候送小珊和弟弟回去。
  得到小珊的同意,依晓开车送他们回去。到家门口的时候,弟弟已经在柏松的怀中抱着玩具睡过去了。为了不把他弄醒,柏松直接抱着他回了家到床上睡觉。
  看着不足二十平米的房子里面就放着一个中间隔了一块旧布帘的两个小床,一个小衣柜和一个小书桌还有一个小板凳,柏松心里更加难受了。
  待弟弟到床上睡好,小珊对柏松他们说道:“谢谢!很晚了,你们回去吧!”
  柏松红着眼睛难受说道:“好,以后我会常来。”
  小珊礼貌说道:“不送你们了。”
  临出门前,小珊又对充满愧疚之情的柏松说道:“蒋柏松,看着我们这个家你不要觉得好像我们什么都缺似的,其实我们什么都不缺。这些年,没有你,我们没有饿坏身子也没有流浪街头,我们的日子过得很充实。”
  见对面的两间房都门窗紧锁,依晓打探道:“这里只有你们在住吗?”
  小珊解释,“之前的租客前几天搬走了,房东又回老家办喜事去了,所以最近那边的房子都空着在。”
  柏松抢说道:“晚上一定要锁好门窗。”
  小珊微微一笑,说道:“这点我当然知道。”
  快速仔细查看完客厅和餐厅还有卫生间,依晓认真交代道:“发现异常情况,一定要及时报警,也记得跟我们都说一声,我们好过来帮忙。”
  小珊谢道:“谢谢关心。”
  之后,依晓就开着车走了。
  但害怕小珊又突然消失,柏松最后还是决定在这里守着,他不走。
  在回去的路上,依娜心酸感叹道,“小珊比我想象中生活得还要辛苦,她好坚强……原来她的脸就小,现在一比较,也就是跟我巴掌差不多大小了。”
  依晓笑着安抚道:“放心,柏松已经找到她了,他一定会好好补偿她的,小珊的苦日子已经过到头了。”
  晚上躺在小床上,小珊又是怎么都睡不着,真是万万没想到,她和蒋柏松再次相见会是这番场景,他竟然会对着她说这种掏心窝子的话,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可不就是因为看她太可怜了!一定是自己单薄的身子憔悴的面孔泛起了他心底里那份怜悯之情。
  她现在看上去真的很可怜吗?落魄是有点,瘦弱也是有一些,但可怜她自己怎么就一点都不觉得呢,管它呢?她只管继续照顾好梧桐就行了,他想怎么折腾是他的事。
  清晨,当柏松在小珊家附近溜达的时候,文清又提着一堆礼物过来了。
  突然间看到熟悉的面孔,文清立马慌张躲了起来,怎么会是他,深吸一口气待自己情绪平复下来后,她又偷偷朝那边瞄了一眼,他真是一点都没变,不过很快地她便转身黯然神伤离开了这里。
  离开前,文清给小珊打了一通电话,“高中时候,我和柏松走得比较近,你大概能猜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吧。不过自从高中毕业后,我们就再也没联系过了。刚才我看到他在你家楼下站着,我不想和他这样相遇,所以我就先走了。我不知道你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只想拜托你,不要跟他说你见过我,更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我……”
  听着电话,小珊往大厅窗户外探出脑袋,那个现在让人有点捉摸不透的傻子还真站在楼下。
  挂掉电话,小珊的脑海中不断闪现高中时期文清和柏松俩人坐在她前面共同学习一起嬉闹的场景。
  自从发现柏松和文清是同一天出生,还是从幼儿园开始一路一并升上高中的好朋友时,小珊就大胆猜测他们将来会结婚。
  后来,文清要走,见柏松竟然什么表示都没有,小珊心里当时别提有多鄙视他。她到现在还记得,那年那天看着文清走了之后,她还特意跑到柏松的身后,当着依晓依娜的面,面无表情地送给他一份小礼物,两个倒赞。
  如今时光一闪,已经过去十年,他们也各自有了新的生活。文清不肯再见柏松,还分离得这么彻底,到底是留有爱,还是带着恨呢?
  无暇再多想,小珊带着梧桐已经走到了楼下。
  听说柏松害怕自己带着弟弟又突然跑了竟然在这里守了一夜没有走,小珊故意冷笑嘲讽道:“你是不是读书读太多成傻子了,我又没犯什么罪,为什么要逃跑?”
  憔悴的柏松担忧说道:“你真的不会像七年前那样突然离开吗?”
  “我要是想躲着你,肯定会找一个你永远都不会找到的地方藏好。你的突然出现确实是惊讶到我了,但这绝不会影响到我的决定,我既然回来了,就肯定会在这里好好生活。你要怎么样我不管,但请你注意你的行为,毕竟你是梧桐的亲哥哥,就为他树立个好榜样吧,别让他看着学了你一身的臭毛病。”
  还好她今天穿的是紧身牛仔裤,又把两条细长腿给遮得是严严实实,不然让他看到他非要念叨一句她怎么瘦成了这样的话。
  是的,她太瘦了,已经快不成人样了,明明穿的是紧身裤,结果硬是又被她穿成了阔腿裤。
  一夜未收拾自己,一脸胡子拉碴的柏松不好意思说道:“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
  “松歌,我们走。”说着,小珊牵着梧桐的手准备去学校。
  “我也送梧桐上学。”说着,柏松立马紧跟上去。
  “折腾了一夜,你还是回去重新收拾一下你自己吧,你不怕给梧桐丢脸,我还怕别人看着当笑话笑他呢。”
  不知怎么的,看着头发散乱,精神颓废的柏松,小珊有点可怜他,原来他也有落魄的时候。
  “我先回去收拾一下。”在依依不舍中,柏松准备一个人回去。
  小珊故意冷冷补充道:“回去后顺便好好补一觉,千万不要在我这里晕倒了,我可不会急救。”
  “好,我会休息好的,谢谢关心。”听着,柏松感觉心里暖暖的。
  “谁关心你,没空!”
  “……”柏松看着姐弟俩离开。
  回去后,柏松躺上床竟然不经意就睡了过去,再醒来,天也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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