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给太后请安
“紫茉，服侍本宫起身。”皇帝前脚才出寝殿，清欢便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昨晚皇帝明明对她情难自禁，却依然谨守礼仪，并未勉强她分毫，被人疼宠呵护珍惜的感觉甜蜜幸福，但该来的始终都会来的。
“娘娘，为何不多睡上一个时辰，外面天色还黑着，皇上走前特意叮嘱了，不许奴婢们擅自进殿打扰您休息。”
紫茉带着几个小宫女进来，上前掀开帐幔，扶着清欢从床榻上坐起，服侍主子穿好衣裙绣鞋。
“皇上待本宫好，我自然明白，可今日是阖宫向太后娘娘请安的日子，耽搁不得，本宫新封了贵妃之位，晋封第一日就请安迟到，太后定然会以此向本宫发难的，到时皇上为了保护我，又要跟太后起冲突，这是本宫不愿意看到的。”
昨晚从慈仁宫回来洬哥哥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清欢还是感觉到皇帝隐忍的怒气，晋封她为贵妃，皇上顶着莫大的压力，太后一定又对皇帝施压了，她和洬哥哥相惜相爱，可惜后宫还有无数妃嫔日夜期盼皇帝的宠爱，洬哥哥终究不是她一个人的。
两人历经磨难再次牵住彼此的手，这段感情得来不易，她不会轻易放开洬哥哥的手，只要皇上愿意独宠她一日，她便痴心无悔、初心不改守在洬哥哥身边一天，谁也不能拆散他们。
“娘娘所虑极是，奴婢即刻为您梳妆。”皇上临走时已经说过，今日请安主子完全不用过去，太后那里有他护着，谁也不敢拿今日这事说话，但紫缕心下明白，皇帝能护住娘娘一时，却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将主子护在羽翼之下，后宫说到底是女人的战场，娘娘若想坐稳贵妃之位，最终还是要靠自身在宫中站稳脚跟才行。
一个时辰后，慈仁宫内，后宫众人齐聚一堂，由沁贵妃、德妃二人打头，带着余下所有妃嫔入正殿给太后请安，“臣妾等参见太后娘娘，母后万安！”
“平身吧，水荷，请沁贵妃坐到哀家身边来。”太后一声吩咐，水嬷嬷即刻端了一个绣墩放到太后右手边，至于上首的另一个空位，那是留给正宫皇后的位置，除了皇帝正妻，无人可以在慈仁宫内与太后同坐上首。
“多谢母后赐座。”清欢重新福身行礼后，方才按着规矩小心坐了半边身子到绣墩上，德妃坐在距离她最近的下首位置，悦妃则紧挨着孟可媛坐下，余下众人尚未封妃，到了太后跟前便只有站着回话的份。
“今日怎么不见贞贵妃过来，可是嫌恶哀家这个老婆子了？”太后端起一盏热茶，抿了一口后不悦问道。
夏才人见此，忙从人群中走出，福身行礼回禀道：“请太后娘娘恕罪，贞姐姐今日染了风寒，早起便咳嗽不止，去芙蕖殿诊脉的太医说了，姐姐伤了肺气，需要小心养着，见不得一丝寒风。”
夏洛洛几句分辨结束，将贞贵妃的病情交代的一清二楚，此时，水嬷嬷也上前告罪道：“太后恕罪，贞贵妃一早便打发人过来请了病假，奴婢还未来得及禀告太后。”
先前她见过贞贵妃派来请假的小丫头后，当时就要入内回禀太后，谁知孟蔓蔓忽然到了近前，拉着她询问太后冬日里的药膳调养事宜。
太后早些年便有偏头痛的毛病，天气暖和时还好，一到冬日却是定然要发作的，故而每年冬季都会长期服用药膳调理，往年这熬药膳的差事都是小宫女做的，今年孟氏入宫服侍太后，慈仁宫日常起居饮食都由孟蔓蔓带着宫人去做，养生药膳之事更是重中之重，水嬷嬷一交代起来便忘记了其他事。
“既然病了，就好好养着，哀家不是那不慈心的婆婆，非要媳妇撑着病体过来服侍。水荷，今日之事都因你倏忽之故，才让哀家差点冤了贞妃，便罚你亲去芙蕖殿代哀家探望贞妃，嘱咐她安心静养，除夕之前的请安都不必来了。”
水嬷嬷忙告罪退下，掀了帘子出去做事，太后放下手中茶盏，摆手道：“好了，冬日雪厚路滑，日后晚间的请安便免了，哀家还要礼佛，你们跪安吧。”
众人不敢多留，忙躬身行礼依次退了出去，待到人走的差不多了，殿内只余下沁贵妃、德妃、悦妃，三个高位妃嫔后，太后方才继续开口道：“沁贵妃留下侍奉哀家礼佛。”
孟可媛和沈沚蓉即刻表示她们也愿意留下侍奉太后，孰料太后根本没有多看二人，直接开口道：“皇帝整日忙于国事，身边连个贴心人都没有，你们两个都是皇帝亲封的妃子，有功夫陪哀家念经参禅，不如将心思多花些到皇帝身上，早日为淳于皇族诞下小皇子。”
德妃和悦妃对视一眼，心知太后这是对皇帝专宠沁贵妃不满，故意说话讥讽鄢氏日日服侍在皇帝身边，却一直没为皇室生下子嗣，今日太后分明有意为难沁贵妃，她们还是速速离去，不要趟这浑水为妙，当下二人福身告退，出了慈仁宫后，扭头看向身后大门紧闭的宫殿，眼中同时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太后眼中揉不得沙子，鄢氏狐媚惑主，在祭天大典上又弄出那样的乱子，太后若是肯放任不管，那才奇怪了。
“蔓蔓，将小厨房熬好的八宝粥端一碗来给沁贵妃用，可怜这孩子昨晚服侍皇帝辛苦，今日一大早又冒雪过来给哀家请安，一定还没有用早膳。”
没有预料中的疾风骤雨，打骂训斥，酷刑加身，太后难得好脾气的让人给清欢端了吃食过来，热气腾腾的八宝粥散发着香甜味道，吃到嘴中一定软糯可口，虽然不是很饿，但长者赐不可辞，清欢福身谢礼后，便端起八宝粥食用。
银匙舀起一勺粥送到自己嘴边，还未入口，清欢便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粥里被人动了手脚，当下不动声色继续喝粥，实则暗中将粥碗里的食物转移到了紫药留给她的备用空间内。
“多谢太后赐粥，按时给母后请安是臣妾应尽的本分，臣妾不敢耽搁您礼佛的时间，不如让臣妾即刻扶您去小佛堂。”
殿外，孟蔓蔓端着空了的粥碗出来，长长指甲在红木托盘上留下明显抓痕，心情十分激荡起伏，鄢氏喝了，而且喝的一滴不剩，她早就知道太后今日要对付沁贵妃，而她一直在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当下回房重新理妆，又换了一身更加素雅秀丽的衣裙后，才披上斗篷遮掩面容，悄悄出了慈仁宫往皇帝下朝的必经之路上候着。
慈仁宫后殿某间偏僻屋子内，清欢扶着太后进来，身后即刻传来关门的声音，“鄢氏，你可知罪？”刚进入这间阴冷的屋子，江太后便去掉之前慈爱可亲的伪装，一把将清欢从身边推开。
“母后这是做什么，不是要臣妾服侍您礼佛吗，为何要把所有下人都打发出去？”她现在站立的屋子内，根本没有佛象，也没有香炉，反而放置着一套套冰冷的刑具。
“泯淮，去给哀家掌她的嘴。”江太后一声令下，屋子暗影中走出一个身着内监服侍的老太监，正是慈仁宫总管泯淮。
“沁贵妃娘娘，奴才给您请安了。”嘴上说着请安，泯淮却是扑过来想要抱住清欢的纤腰，如此绝色丽人，太后竟要交给他处置，泯淮只要想想，便激动不已。
“大胆奴才，竟敢冒犯本宫。”清欢闪身避过缅怀伸出的魔爪，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长长指甲在泯总管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哎呀，疼死奴才了。”锋利的指甲刮破皮肉，鲜血即时涌出，泯淮捂着半边脸颊鬼叫起来。
自从他奉太后之命送鄢氏进过一回冷宫后，耳朵和嘴巴便不听使唤许久，后来经过太医诊治，喝了几车的苦药汤子调理，虽然有所好转，但却大不如从前灵活好用，直到现在他听人讲话还是不太清楚，自己说话也是结结巴巴，好在太后念他服侍多年，倒也没有将他赶走。
他早就怀疑一切都是鄢氏搞得鬼，但却苦于没有任何证据，今日太后命他处置沁贵妃，泯淮自然不肯放过如此好的报复机会。
“娘娘呦，奴才奉劝您还是少些折腾，乖乖听话的好，今日您落到咱家这个阉人手中，奴才可不是皇上，将您捧到心尖上宠着，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您若是不识抬举，奴才自有办法让您吃尽苦头，乖乖听话。”
泯淮淫笑着再次扑了过来，显然已经忘记之前脸上那道血印子有多疼，太后端坐檀木圈椅上，手中依旧握着那串蜜蜡佛珠，闭目转动珠子的同时，口中不停念念有词，仿佛一尊入定的活菩萨一般，看不见眼前所有丑恶无耻。
手中悄悄捏了一根三寸长的银针，待泯怀冲过来的瞬间，清欢猛然将其隐晦弹射刺入老太监的耳朵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