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肝火上炎

  一边服侍的向欣欣听到这话,心中苦涩不安惶恐,却一丝不敢露出来,正室夫人不进门,她就得一直喝避子药,连生下孩子的机会都没有,也许她根本不想生下慕容辰博的孩子,所以才会一直乖乖喝避子药吧,如果每晚与她共枕之人换成慕容辰澜,她早就偷偷停了避子药,拼着性命也要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吧。
  “母亲,大哥还没成亲呢,儿子是弟弟,哪有越过大哥先定亲的道理。”
  让他动心的女子早就出现了,那年昭平公主举办赏花宴为大哥选美,京都世家闺秀大半都来了,有一个特别的女子闯进幽篁居,大胆打晕了他,还机智破除了他设下的毒局。
  那日他醒来后,正和向欣欣躺在一处,还被昭平公主带人抓了个正着,慕容辰博便心中明了,一切都是那女子的诡计,可是没人知道他却因此再难忘记那道倩影,夜夜魂牵梦萦,甚至在向姨娘身上叫出了那女孩的名字。
  每每回想此事,他都心中遗憾,为何那日先闯进幽篁居,中了媚药躺倒他身下的女子不是鄢清欢,而是向欣欣这个贱人,如果那日和他成就好事的女子是清欢该有多好,慕容辰博嘴角苦涩的笑容陶霓雅没看到,向欣欣却是看的分明,哼,她的夫君不过是一个跟她一样的可怜人罢了,爱而不得,痴心妄想罢了。
  “傻孩子,你大哥身份敏感,帝都贵女躲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有人愿意嫁给他,有一个前朝公主做娘亲,慕容辰澜此生注定一无所成。”陶霓雅春风得意,曾经的高贵公主被她踩在脚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一点也不假,如今大司马府是她说了算,公主又如何,不过苟延残喘,委曲求全活着罢了。
  “拜见将军!”母子二人饭吃了一半,听到门外丫头的请安声,忙起身迎接,只见门口竹帘一掀,慕容逸涵挺拔俊朗的身影便走了进来。
  “妾身给老爷请安,怎么今日早朝结束的这样快,快去给老爷添上一副碗筷,再多做些热腾腾的膳食来。”
  陶氏一叠声的吩咐丫头嬷嬷动了起来,老爷以往下朝后她们早就用过膳食了,今日却是回来的早了些。
  “儿子请父亲安!”慕容辰博起身给父亲见礼,向氏也忙站到夫君身后,随着一起行礼。
  “雅儿快坐下,不用忙活,为夫随意吃些便好,博儿也起身吧,我们一家人今日难得可以一块用个早膳。”
  慕容逸涵目光落到陶霓雅身上时,是难得的温柔缱绻,一丝铁血将军的狠厉也不见,今日早朝皇上似乎精神不济,早早就宣布退朝。
  “皇上,这是御膳房熬制了一个晚上的人参鸡汤,您趁热用些。”汪海身后跟着一溜宫女进来,奉上丰盛的早膳后,便规矩躬身退下,皇上今日不知是怎么了,早早就吩咐退朝,整个人精神都不太好,汪海上前将那汤盅打开,立刻有人参清甜的香味飘了出来。
  皇帝却是摆手拒绝,在欢儿那里吃的次数多了,越发觉着御膳房的膳食滋味不好,还是翠滟殿小厨房做出来的东西更可口些。昨日他不慎中了丽常在的暗算,吸入木芙蓉花粉中携带的迷情药,泡了冰水解毒后,匆匆赶去翠滟殿,因着媚毒并未解干净,只能强忍不适和欢儿对弈许久,安寝后却并没有似往常一夜好睡,反而做了一整晚的梦,梦里尽是清欢娇笑倩兮、美目盼兮的身影,扰得他神思不属,早朝时根本无心政事。
  “汪海,摆驾翠滟殿,朕去看看沁昭仪。”昨晚梦境中的美好让他无法忘记,越发一时半刻也不愿离开清欢,可惜他的身子不争气,否则拥美人入怀何须只在梦中。
  昨日勾引他的丽常在,妖艳倾城,他有心赏给兄长,奈何潇隐面对美色毫不动摇,不假思索便拒绝了,皇帝无奈,只得又将桃娆散灌了许多给丽常在喝下,方能顺利脱身去见沁昭仪。
  “皇上,太后打发泯淮过来传话,请您摆驾慈仁宫。”小喜子低眉顺眼进来回禀,跟着师傅在皇上跟前服侍,规矩是一等一的重要,他片刻也不敢大意,昨儿丽常在刚侍寝一次,便派宫女过来和他套近乎,小喜子哪里敢搭理,师傅最见不得近身服侍皇帝的奴才与后妃勾连,他可不敢犯了忌讳,误了前程是小,丢了身家性命,可没地方哭去。
  “罢了,随朕去见太后。”母后病了许久,经过太医用心诊治,才刚苏醒过来,便打发人来传唤,一定还是为着沁昭仪的事情,皇帝虽然不耐烦应付,却碍于孝道不得不前去慈仁宫看望。
  晾了太后这么久,就是为了让她日后不要把手再伸到自己的后宫中来,希望母后可以明白这番苦心,不要再做出什么逾越之事。
  “水荷,你说的都是真的,皇帝亲自去冷宫将沁婕妤抱回寝殿,还即刻下旨晋封昭仪之位,冤孽,哀家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孽障出来,要美人不要江山,为了一个妃妾公然驳回哀家的懿旨,打自己生母的脸面,这是要哀家的命啊!”
  江太后恨恨捶着身侧床榻,满脸生无可恋的痛苦,当年儿子初识情滋味,对着那个俏丫鬟瑶儿,也不曾如今日这般迷恋,雪贵人绝色清冷,能够激起任何一个男子的征服欲,为何皇帝丝毫不动心,都是因为鄢氏那个狐媚子,明明被她送入冷宫,却依然能使手段勾的皇帝立刻将她接出来,还晋封昭仪之位,当着婆婆的面也敢耍弄心计,这样的女子绝不能留在后宫,服侍在皇帝身边。
  “太后,皇上对您是有孝心的,听说您病了,立刻命太医日夜为您诊治,还打开自己的私库取了上好的老参和灵芝过来,特意交代奴婢用心为您补养身体。”
  水嬷嬷当然知道沁昭仪在皇帝心中有多重要,可当着太后的面她是一点不敢提,太后这次晕倒对外说是肝火上炎,实际上却连太医都没真正查出毛病,那日太后召见鄢氏突然昏倒,莫不是鄢氏趁机做了什么手脚,这样的话即便心中有疑影,也不能轻易说出口,否则就是挑拨太后和皇帝母子关系,被皇上知道她敢在太后面前攀咬沁昭仪,只怕老命都要不保。
  “民间有句话怎么说的,娶了媳妇忘了娘,皇帝若对哀家有孝心,为何哀家病了许久,也不见他过来看望一次,哀家生的好儿子眼里只有鄢氏那个贱人,哪里还记得哀家这个亲生母亲,当年哀家费了多少心力,才保住他的世子之位,否则
  今天哪里有他登基称帝的一天,为个女人就这样和哀家公然作对,将哀家一片慈母之心置若罔闻,哀家真是心痛万分。”
  江太后捂着胸口恨恨开口,儿子是她生的,是她淌过荆棘血路辛苦养大,又用尽心计手段才扶上世子之位,怎料一朝称帝竟然为了一个后妃不念母子之情?
  “母后这话儿子委实不敢当,皇儿贵为一国之君,倾举国之力奉养母后,衣食住行无一不是帝国之最,母后要为江家请封爵位,儿子便准了江氏一族世袭罔替元济侯爵位,还将江家祖居之地元济洲交给江氏一族打理,母后有什么不满冲着儿子来就是了,为何要去为难一个无辜的柔弱女子,鄢氏冰雪聪明、缥缈出尘,与这后宫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一样,母后为何偏偏容不下她?”
  皇帝没有惊动任何人进来,依着规矩给太后请安后,便再也无法忍耐,欢儿有什么错,不就是多得了他一分宠爱吗,人人都道欢儿是个勾人的狐媚子,将他迷得晕头转向再也无法离开翠滟殿一步,可谁又知道他身患隐疾,太医束手无策,查不出任何问题,派出去寻找神医的人手也没有任何消息送回。
  前朝政事繁忙杂乱,后宫阴谋重重,争宠善妒之风嚣张不减,只有在欢儿那里他才有片刻安心,夜里也能睡个好觉,为何母后连这样一点安宁都不肯给他,非要将欢儿打落泥泞,将他心中仅存的一点温暖彻底拔除?
  “自古红颜祸水,帝王家本该无情,皇帝怎能由着私心,一连数月只宠幸鄢氏一人,后宫雨露均沾才能平静祥和,皇帝如此偏宠鄢氏,全然不顾子嗣问题,万里江山将来何人可以承继,皇帝任性胡闹,不顾国本,哀家身为太后,怎能坐视不管?”
  皇帝突然进来,居然连个人通报都没有,泯淮这个死奴才,真是越发会当差了,江太后和水嬷嬷对话却被皇帝听了个正着,心中不由将泯淮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皇帝听到这里却是被气笑了,太后如此言语,时刻将江山社稷挂在嘴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个多么深明大义、一心为国的皇太后,却不知一切不过因为他这个儿子没有依从母亲心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