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反攻
“顾珩，你方才说，你府上奴才知道凶手，如今，人已带到，你若有冤，就据实以告，别说本府不给你机会说话。”
“谢大人。”言毕，顾珩侧身看向玉茗，朗声道，“玉茗，你把府里这段时间发生之事及我所吩咐你之事，悉数禀报大人，片字都不可隐瞒，诸位大人自会分晓。”
“是。”玉茗没有犹豫，口齿伶俐地把事情从顾家七小姐中了毒之事一一道出，并将顾珩吩咐他去办的差事道出。
“五公子吩咐小的拿着信去玉兰坊，至于信里写了什么，小的不知道，小的只知道，小的把信给了那老鸨后，老鸨给了小的几件女子穿过的旧衣物。”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皆把目光定向顾珩。
一直沉静聆听的襄王这次倒先开了口，“你要买娼妓之物何用？”
“自然是为引蛇出洞。”顾珩展开冰绡之笑，视线掠过堂上每一个人，瞬时，如同冰雪遇暖阳，令堂上之人精神一震。
玉茗听了，回想到此前顾珩吩咐人看守玉玫时，不许给她松绑，让她原地吃喝拉撒，当时他不明白，如今知道，顾珩就是让玉玫没有疑虑地穿上衣物离开。
这一想，玉茗信心倍增，挺了挺小胸脯，继续道，“五公子放了玉玫时，让玉玫穿上小的带回来的衣物离开，小的悄悄跟着她，看着她进入一家客栈后，小的这才回报五公子，于是五公子让小的什么也不用做，只守住仁心堂，看看有何可疑之人出入。”
仁心堂是金陵最大的药铺，也是声誉极好的一间药铺。
“守仁心堂，这又是为什么？”大理寺少卿听到此，亦觉挠心挠肺，再也沉静不下去，“五公子，你倒说说，你欲何为？”
顾珩微微一笑，问玉茗，“你跟众位大人说说，那几日，你看到谁频频出入仁心堂？”
“回五公子，奴才看得很清楚，是大夫人之幼弟郭春来，他三次进仁心堂，开的药方子，奴才都弄来了，请五公子过止。”玉茗喜滋滋地从怀里掏出药方子，递给顾珩。
大夫人郭品媛倒抽一口气，霎时就变了脸，当场怒指，“胡说，你一个小小奴才，竟敢污陷我弟弟。”
“郭春来，是吏部左侍郎郭之沫幼子，此人虽有秀才的功名，却不学无术，不过，模样倒是周正，平日里，有事无事喜欢来顾府花园转，还常常调戏顾家的丫鬟。”顾珩晒笑一声，简单几句就介绍了郭春来的底细，眼底尽是冷沁，一点不客气地戳穿，“大伯母，玉茗何曾半字污陷，他只是说令弟出入仁心堂罢了，您急什么？”
简直是作贼心虚！
顾珩这巴掌打得干脆利落，顾仲巽脸上无关，看了妻子一眼，悄悄对他摇了摇首，示意她稍安勿燥。
府丞担心顾珩故旧重施，拖延时间，马上道：“郭春来与案子有何关联，希望顾五公子先给个交代，免得冤枉错人。”
“诸位大人，当日玉玫将哑药放在七妹身上，虽然学生在玉玫房里搜出一百两银票，但学生反复思忖，学生母亲对玉玫有救命之恩，这一百两不足让玉玫背叛母亲，学生思忖着，让一个花季女子心生背叛救命之主子的，也唯有男女情爱之事。”
容霁撩动唇角，朝着顾珩意味深长地笑，“你怀疑这下了腐尸草的就是郭春来？顾珩，这仅是你的推断，你有何证据？”
郭品媛尖声道，“顾珩，你残杀府里丫鬟，还要把脏水泼给我幼弟，你居心何在？”
“大伯母，公堂之上，侄儿句句属实，岂敢半句虚言？”
顾老夫人重重咳了一声，低声警告郭品媛，“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你如今是顾家的人。”
外堂亦有悄悄议论之声响起，“都说顾家大房和四房不合，原来真有这回事”
府丞恼怒审训再次被妇人之争打断，喝道：“郭夫人请稍安勿燥，一切有本官作主。”
大理寺卿亦扬手制止议论之声，扬声道，“顾珩，你继续说！你如何怀疑到郭春来身上，如何知道郭春来就是玉玫的情人，再解释解释玉兰坊和仁心堂之间有什么关联。”
大理寺卿虽然越了权，但他一连几个问题，也是府丞想知道的。
“学生将玉玫逐出顾府，她走投无路，必会去投靠情郎，为了不让对方生疑，学生让玉茗几日闲赋，就是为了让对方放心。没想到过几日玉玫突然来信约学生见面，说要坦白一切实情，学生急于知道究竟谁是凶手，便去赴约。这就是学生为何半夜出现在客栈之原因。”
原本做这一切的事，五哥不想让她知道，在五哥的心里，他一点也不想自己妹妹沾染这些污秽之事，所以，既使伤重在床，他还是独自承担一切。
刚开始一切的计划都很顺利，只是没想到，对方竟反咬一口，欲置顾珩于死地。
所幸一切还的转寰之余地，于是，在顺天府的狱中，兄妹二人再次调换身份，让顾珩有自由之身，去寻找凶手的把柄。
府丞始终没听到重点，只得再次问，“顾珩，那你是怎知玉玫的情郎是郭春来？难道是你当场撞破？”
顾珩扬了扬方才玉茗递上的药方子：“请大人找个知医理的仵作，给玉玫再作一次尸检，再对对这方子，一切自然就揭晓。”
襄王单手支颐，闻言，懒洋洋道，“把方子拿过来。”
小童立马上前，从顾珩手中抽出方子，自己先瞄了几眼，这才给襄王。
内堂中，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待着襄王给出的答案。
众人正急着挠心挠肺之时，外头突然锣鼓喧天，当中有人扬声道：“报——辛未年甲榜登科第一名国子监生顾府顾珩报——辛未年甲榜登科第一名国子监生顾府顾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