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见客户

  “陈陌,等会儿两点钟的样子,我们出去一趟。”午休结束后温彧半推着门跟我说,我抬头看向他,没有过多表情的点了点头,心想着现在是交接阶段,他应该不会拓展新客户了,也不知道他要去干嘛。
  最后在他低下头关门的一刹那我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出去干嘛?”他有点严肃的说:“你以前好像没这么多无聊的问题。”我反唇相讥的说:“你以前也没说要走呢。”我的效果似乎达到了,他无奈的说了句:“见客户。”就把门重重的关上了。
  好像从我回来到现在,我对他的态度一直很不友好,没有刚开始见面的局促,也没有我单方面暧昧时期的小心翼翼,有时候都有点短兵相接的意味,我是料定了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快到时间了,他还没有起身准备,我也坐在椅子上无聊的看着他的方向,“陈陌,你下去先叫个出租车,我今天没有开车过来,现在有个紧急文件要下载。下好了之后我马上下来。”
  我收到指示就跑下楼了,反正总比呆在上面自在,回忆着他刚刚的内容,他喊我陈陌,难道这是他的反击,让我对他有同事之间的基本尊重。
  边寻觅着路上的蓝色的车,边想着我和他刚刚的对话,我的态度确实很不好,难怪他会有点生气,一阵风吹来还有点冷,我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衣加上一条过膝短裙,右腿侧还有点分叉。
  我挫着胳膊时不时的动动脚,以增加热量,突然,一阵温暖包裹着我,上等的西装所特有的舒适的材质贴合着我的肌肤,暴露在外的皮肤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吸取着来自他的温暖,我回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谢谢。”
  他没有理我,向前走着,今天还没仔细看,黑色上绣着银丝条纹的衬衫把他整个人显得格外高贵,以前只觉得我和他有很多的跨不去的东西,有时候我安慰自己我已经很不错了,可是现实的差距还是会像现在这一刻似的敲击着我。
  我跟上他的步伐,小声说了句:“对不起”,为我的鲁莽和不理解向他道歉,我以为他会觉得我这句话莫名其妙,没想到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幅度虽然不大,但是我却可以看出他的理解和包容。
  车来了,他打开车门示意我先上去,他紧接着坐进来,“师傅,我们到锦江之星,快点开,谢谢。”说完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信息后把手机放进包里。
  “给我吧。”我伸手示意他把公文包给我,毕竟等会儿见客户,上下级的身份我还是清楚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里都有数。
  “刚好我休息一下。”他没有推脱,自然的把包递给了我,我看他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我的呼吸也变小了一些,“你今天中午怎么了?”他平静的声音幽幽的传过来。
  “看了一个纪录片,很感动,没忍住就哭了。”他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说:“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难受的事情呢,哭的那么惨。”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有点失落,可是具体原因我也猜不到。
  “哪有,以前老师晚自习放电影给我们看,看到感人的那个星球救援什么的,我还不是感动得掉眼泪,你当时还嘲笑我了,你不记得了。”每次说到以前的事,我都能连带着扯出一大堆,我都佩服我这记忆能力。
  “说的也是,好了,我也睡不着了,趁着这个时间跟你说说今天要见的这个客户。”我坐起来转过身子对着他说:“等等,我拿手机记一下,你等一下我。”
  他按住我的手说:“不用,我包里有纸和笔,你直接拿着用吧。”我打开他的包找到一个黑色的真皮笔记本,打开后上面写着“温彧”两个字,我看了一会儿都没回过神
  这个名字我在很多地方描画过,我的本子上,草稿纸上,桌子上,甚至是玻璃窗上,只要在能写字的地方想到他我就会把这两个字写上去,然后等意识到的时候就飞快的擦掉。
  “你的字还是这么好看。”我无意识的摸了摸凹陷下的痕迹说。“你找到一张空白页记一下汪洋的信息吧。”我窘迫的闭上眼睛后胡乱的翻到一面空白页开始记下他说的内容,是不是跟他确认一下,最后确认掌握了基本信息后才合上本子。
  “其实我也有一个这样的本子,不过比你的好看,里面记了好多事情,刚开始以为我写不了几年的,没想到被我写了满满一本,拿个本子好重。可能就是墨水的重量吧。”
  “你都写的什么呢?”我想了想本来想告诉他里面记的是写给他的每一封日记,可又怕他误会,于是说:“秘密。”他似乎听出来我一语双关的意味,追问道:“什么秘密可以记满满一本,这点我很好奇。”
  “都说了是秘密,说出来还算什么秘密。”他似乎很有兴趣,接着问:“那可不可以透露一些不是秘密的秘密呢,例如它有没有被你弄丢。”
  “我可是个很仔细的人好吗,那个日记本一直被我带着,从高中到现在,上大学的时候都带着在。”他笑得有点狡猾的说:“陈女士,通过您刚刚的陈述我可以得出以下几点信息。”
  他挪动了一下位置,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看向我说:“第一,你说的是一个日记本,第二,你从高中就开始记,应该记载的是些学习生活中琐碎的事情,第三,你一直带在身边说明它对你很重要,第四,可以初步判断里面记载的那些人和事是现在对你来说都很重要的。”
  被他这么一分析,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他看我的样子就是知道他全命中了,“你真是个厉害的律师,这么一下就让我的防线全没了,以为自己说的滴水不漏,其实已经暴露了。”说完翘着嘴,摆出不开心的样子。
  “照你这样说,那你就不是一个好律师了,因为你一点都不坦诚。”我白了他一眼说:“不坦诚还不是被你猜到了,你真奇怪,你的聪明和我总不在一个频道,有些话跟你说到顶你才懂,有些话一个音你就能判断个大概了。”
  他听我这么说褪去了一些玩笑的意味,过了一会儿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太认真了,推了推他的手臂说:“你有没说错什么,道什么歉。难道为你太聪明而道歉吗?真的是过分了啊。”说最后一句话,我的语气带着戏谑搞笑的成分,气氛没有那么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