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毛猴

  猴人们带着迦兰德来到他们的营地。互相叽叽喳喳了一通,最后达成了一致。其中一只看上去比较老的猴人拿出一个水袋。迦兰德特别高兴地接过来,喝了一大口。那水又清凉,又甘甜,是他这辈子喝过最好的水了。
  喝饱水之后,那些猴人又拿出一个袋子,从里面掏出来一个果子一样的东西,递给迦兰德。想必这就是吃的了。迦兰德想也没想就接过来。
  可是这果子到了他手上,竟然是会动的,在手上扭来扭去。迦兰德吓了一跳。低头一看,这哪是什么果子,明明就是个长了脸的妖怪。这个小玩意有张人一样的脸,正在那里咧着嘴尖叫。
  迦兰德怕了,这怎么能吃呢!他再看看那些猴人,都很平静地望着他,一点异常也没有。他把奇怪的食物递回给猴人,连连摇头,说不能吃。
  猴人也十分奇怪,互相看看彼此,又看看迦兰德。一只猴人吱吱地把果子推向迦兰德,让他收下。迦兰德使劲摇头,表示坚决不要。
  一个猴人接过果子,大咬一口。那果子大概是疼了,大声尖叫着。猴人把尖叫的果子递给迦兰德。迦兰德更是不敢吃了,头摇得更厉害。猴子人这才明白他是怕了,就一阵陈嘻嘻嘻地笑。
  迦兰德也摸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们这个吃法,自己真是吃不来。
  他饿着肚子帮着那些猴人忙了一会。突然听到远处有叽叽的喊声,原来又有更多的猴人走了过来。他们赶着很多巨大的、类似牛一样的牲口过来,前面还有一只小的猴人带路。
  那些人见面了,都聚在一起说了很久的话。期间这边的几只猴人指着迦兰德说了一通,大概是描述了前面的事情。后来,所有的猴人一起用绳索把巨大的骨架捆绑。
  骨架在众多牲口的合力下,开始缓慢移动。那些猴人纷纷爬到骨架上,他们也喊迦兰德上来。骨架在尘埃里缓慢滑行,像个巨型雪橇一样。
  迦兰德爬到骨架顶上,欣赏沿路的风景。这个奇怪的地方,好像没有太阳一样,始终都是灰暗的、不像黎明也不像黄昏那样。远处的地平线上,好像有起伏的山峦。脚下,则是无尽的细腻尘埃。
  大概走了一天的时间,迦兰德觉已经饿得不知道什么是饿了……眼前出现了一座非常有趣的山。那山,感觉不是很高,但是很宽,上面是扁平的,像是一个巨大的舞台。舞台中央,还有个有趣的山,孤零零地伫立。而且那座山也是平顶的,好似大树桩的当中套了一个小树桩。
  又走了许久才靠近。原来不是山不高,而是距离太远显得矮。到了山脚下,那些猴人从骨骼上跑下来,跑去一起拉着绳子,把骨架往山上拉。
  迦兰德也去一起帮忙。
  山上有条路一样的地方,可以让骨架更轻松地滑上去。走了好长一段山路,终于到了顶上。迦兰德这才发现,原来所谓的舞台,是一座环形山,一大圈山。而此刻站在山顶上向下望,是一片猴人的营地。这片营地,比起坷兹的营地要大上许多,感觉是坷兹的营地再外加全部领地的大小。
  而先前外面看到的小树桩,原来是环形山里面的一座山。
  “这大山是环形的,莫非那座小山也是环形的?”迦兰德距离太远无从知道。虽然与这大山相比那是座小山,但所谓的小山,也比自己定居的雪山要壮阔雄伟得多。山顶云雾腾起,直接连着天顶。好似巨龙吐雾一般。
  山顶的猴人大喊着,山下居住的猴人就从房子里出来迎接。巨大的兽骨是他们制作房子的材料。下面的房子,有巨型肋骨,也有巨型头骨。披了某种纺织物,就成了大帐篷。
  两处猴人喊叫着,众人合力把骨架滑下环形山。
  接着,又见他们商量着,把骨骼拉去一处空地。这些猴人的打扮都类似,全是灰色毛球一样的长毛,细细的四肢。迦兰德这会开始奇怪,那长毛究竟是衣服还是身上长的?而且迦兰德对他们脸盲了,也搞不清这些猴人究竟谁是谁了。他只好站在一边看着。
  过一会,有个吱吱叫的猴人过来,跟迦兰德比划了一通。迦兰德挺喜欢这些吱吱叫的猴人,便跟着他走。他们来到一处巨型骨头帐篷下面,猴人请他进去。
  这帐篷里面,便是猴人的家族,几十只猴人都住在里面。帐篷的中央,就像大堂一样,有几只年老的猴人坐着,面前摆了一口巨大的锅。
  而帐篷上面,巨大骨架上悬挂了许多毛茸茸的大袋子,猴人就从里面探出脑袋来。
  他们请迦兰德入座,拿骨头碗盛烫给他。
  迦兰德接过巨大的骨头碗,看到里面热气腾腾的汤,开心极了。他朝那些猴人点头笑一笑表示感谢,然后就低头喝起来。
  这汤的味道就像是面糊糊加了糖,还略带些酸酸甜甜的浆果香味。
  一口气喝完热汤,真是心情舒畅。迦兰德还打了个嗝。
  这骨头碗也是有趣,舌头一舔,就会被吸住,拔也拔不下来。还要从侧面用力气,一点点把舌头拔下来。他觉得好玩,还捧着空碗在那里玩。其他猴人就看着大笑。
  有些小的猴人跑过来,好奇地揪迦兰德的衣服,还有他的靴子。其实他也特别好奇这些猴人。这个有骨头的脸,真的是他们的脸嘛?看到那些小猴人也戴了一样的面具,穿着一样圆滚滚的长毛,他心想,“难道这些真的是长在他们身上的?不然怎么会每只小猴人都有跟体型相称的装扮呢?”
  他忍不住抓起一只小猴人,仔细看看他的脸,又看看他的长毛。小家伙在他手上吱吱乱叫,还用脚蹬他。迦兰德一松手,小家伙便跑开了。
  年长的猴人讲了好些话,迦兰德也听不懂,就跟着瞎点头。过了好久,他觉得困了,两只眼皮不停打架。猴人们好像都不曾睡觉,他们还是叽叽喳喳地聊天。后来他们发现迦兰德昏昏欲睡,便指引一处毛茸茸的袋子请他去休息。
  迦兰德的四肢可没有他们灵活,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去。猴人们互相对视,商量了一番之后,在帐篷的地面上铺了一张毛茸茸的窗,请他来睡觉。
  迦兰德也记不清细节了,只知道自己困蒙蒙地就爬上去了,一转身,便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