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变数
阮姝并不知道秦顾心底这么丰富的内心活动，下飞机之前，还揣揣不安地叮嘱他，记得带宋霁去医院。
直到阮姝的背景消失，宋霁才敛了脸上的笑意。他随手拿起一旁的医用纱巾，在受伤的手臂处随意包扎了一下。他动作又重又快，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手臂一般。秦顾站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肉痛。
“宋总，接下来要去医院吗？”秦顾低声询问，面前的男人脸上哪里还有半丝苍白痛楚。
“我现在是受了重伤的人，在和阮姝订婚前的这三天，我都要住在医院。”
如果这个人不是自己的直属上司，秦顾是很想翻白眼的，只不过是手上划拉了一个口子而已，这样占用医药资源是很可耻的。
“是的，我这就去安排。”秦顾微鞠一躬，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飞机平稳飞行着，片刻便到了宋家的私人医院。
傅景彦一身白大褂被夜风吹得衣摆飞扬，配上一张英俊潇洒的脸，换得了不少年轻护士的驻足回首。傅医生表示很受用，站得更直了，真是玉树临风，英姿飒爽。
宋霁抵达后，缓步走到他面前，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大晚上，别乱招摇。”
傅医生觉得，这绝对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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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姝到家时，阮云还没有归来，她独自一个人走了进去。将近一个月没有回家，此情此景，有些不真实。
顾司静和苏集木坐在大厅，正相谈甚欢。她顿住脚步，调整了情绪，笑着走向他们。
“妈妈，我回来了。”轻快活泼的语气。
顾司静嗔怪地看了一眼阮姝，笑骂道：“还知道回来呀？我看你可是玩疯了。”
“哪有，我可想妈妈了？”
“好好好，你这段时间和宋霁去哪里玩了？”
“也没去哪里……妈，我有事想和集木哥哥说，可不可以……”她岔开话题，带着撒娇的意味。
“可以可以，你们上楼好好聊。”顾司静笑着说：“这么久没见面，是该好好聊聊。”
阮姝勉强回了一个笑，看向苏集木：“我们，上去吧……”
苏集木这才抬起头看她，温润白皙的脸，笑意浅淡。他转头对顾司静说：“阿姨，我和婉婉先上去了。”
“嗳，好的。”
两个人一路无话地朝楼上走。
阮姝关了卧室的门，正欲开口，苏集木已经抢过了话茬：“你想问哪件事？”
“两件事……”她捏着衣摆，轻声开口。
“宋霁应该已经告诉你了，他联合赵嫦，也就是苏居北的正室夫人，里应外合，让我丢了霆屹总裁的位置。”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柔和：“婉婉，我不可能放过他。”
“你找人……”她苍白着脸，还未说完，便被轻声打断。“是，我找了人，可是我没有想过他会伤得这么重。”苏集木捏着她的肩胛，字字肺腑：“婉婉，我不是宋霁，不如他手段毒辣，倘若不是被逼到那种田地，我也不愿意这么做。”
“婉婉，你相信我，我没有想过他会伤得这么重。”
“集木哥哥，对不起，宋霁害你丢了唾手可得的地位，我替他向你道歉。”她看着他，语气诚恳。
苏集木只觉得可笑至极：“阮姝，你为什么要替他向我道歉？嗯？”他显而易见地怒了，平素的温文尔雅险些难以为继。
“因为……我是他的未婚妻，集木哥哥，我打算嫁给宋霁。”娇娇软软的声音，伤人无形。
“阮姝，他威胁叔叔，还……还那样对你，现在，现在你告诉我，你要嫁给他？”他说到最后，拔高了声音，捏紧阮姝的肩胛。
阮姝忍着肩膀处的不适，柔声解释：“集木哥哥，宋霁对我做了什么，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愿意不去计较。你知道的，我爱了他三年。”
“你在信里和我说，你觉得他对你很好，可你从来没有说过，你爱他。婉婉，你这不是喜欢。”他缓和语气，道：“你只是……你只是习惯他在你身边了，婉婉，你还年轻，以后你会遇到很多人，你会发现，什么才是真正适合你的。”
阮姝只是看着他，一字一句：“集木哥哥，我爱他。”
她说……她爱他。
苏集木颓然松手，哪怕是失去霆屹总裁的位子时，他也没有这么无力过。他勉强笑了，轻声慢语：“婉婉，那我祝你幸福。”
他转身朝门外走去，步伐缓慢镇定，似乎一派坦然。
阮姝看着他的背影，没有挽留。
苏集木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阮云已经回来了，他坐在顾司静对面，两个人对坐着评茶。
“叔叔，我上去叫婉婉下来。”他看向阮云，笑着说。
阮云放下放下茶杯，沉声道：“不用了，集木啊，你和我出去，我有事要和你说。”
苏集木怔了怔，道：“好。”
书房内。
“我听说，苏席靖的上任期要延后。”阮云从书柜上拿下一本相册，递到苏集木手上：“苏居北这两天应该就会把手里的股份让给你，这些股份，足够你在霆屹和苏席靖对峙了。”阮云顿了顿，缓和道：“你好好把握住这些股份，我就能把婉婉交付给你了。”
“叔叔？”他愕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好好筹备订婚仪式，三天以后，和婉婉订婚。”他看着苏集木手上的相册，语气怀念：“这些都是婉婉小时侯的照片，你看看。”
“其他的你都不用管，集木，你只要好好筹备订婚宴就好。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嫁给宋霁。宋霁这个人城府太深，如果有心算计，婉婉怎么能是他的对手。”
苏集木恢复了心绪，看向阮云，徐徐承诺：“阮叔叔，我保证，我会照顾好婉婉。”
阮云点了点头，面上流露出一丝欣慰：“我现在和你说一些具体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