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草丛里的尸体
“可惜了大把的青春。”孟陆替女人盖上脸布,把草掩回遮住尸体。
冷风萧萧,吹得背脊骨发凉。再往前面不久之后血迹就绝了,孟陆没法追踪下去,只得返回小木屋。
在小木屋外面守了一夜,无事。天快亮的时候,孟陆在临时搭的窝棚睡着了,忽然被水鸟的扑腾声惊醒。
孟陆揉了揉眼睛,爬出木窝,抬头望向天空,万里无云。说来也怪,昨天夜里还是乌云密布的天空,竟然没有下半点的雨,第二天乌云却又悄悄的散了开去。
“生孙啊。”孟陆叫唤了一声,回身提了快熄灭的油灯就往小木屋走去。
孟生孙早已在木屋内收拾好行李,听得叫唤,就拿着包开门出来,瞧见父亲也不答话,自顾着将包裹架到摩托车上去。
“生孙啊,你去把那边草里的尸体抱到屋子里去,免得被豺狼给叼走了。我们回去再报给村长,然后就不关我们的事啦。”
孟陆吩咐着,回到木屋里面,将油灯挂好了。同时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东西靠近屋子的痕迹,但没有什么发现。不过他在距离屋子外面,靠近森林的地方发现了一处可疑的地方。
那地方被设了个陷阱,上面的泥土还是新盖上去的。孟陆行走森林多年,经验十分丰富,看见翻出来的新土马上就生起疑心,仔细的检查,果然是个新设下的陷阱。
在森林里布置陷阱的多半是同行,这些来森林里挖龙骨鱼的,多半都是却粮,为了生存只得在外面猎取野兽为食。
但是陷阱设在这里,看来孟生孙看到女孩不假,并不是十多年前遇到的女鬼。孟陆心里有了数,挖龙骨鱼虽然表面上不分地界,实际上都各自有个约定,小木屋周围两三里的范围内,属于各自的地方,没重要的事一般不来往的。现在陷阱设在这儿,是有过界的嫌疑。
由于急着回去,孟陆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回到小木屋,看到孟生孙将尸体搬回了木屋子内。
尸体横在大厅里,除了脸上的盖布,尸体身上所有的衣服,包括碎步片都整理过一遍,这些布刚好将尸体身上每寸的皮肤都盖住,像块盖尸布一样。
“阿爹,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孟生孙从口袋掏出一件晃灿灿的物件亮在孟陆眼前。
竟然是条金链子。链子很细,算起来不足三两,但链头的地方吊着个五寸大的金怀表,足有两斤重。
“哎呀妈呀,”孟陆将怀表拿过去,仔细瞧瞧,上面画着古怪的符号,“这个是好东西。拿到城里去当了,生孙啊,你的聘礼就不用愁了。”
孟生孙傻傻的笑起来,“阿爹,还有这些。”说着又从口袋内掏出厚厚的一沓钞票。
见着钱孟陆的眼睛都亮了起来,马上把钱抢了过去,钱上面还有许多暗黑的血迹,孟陆也不管先收到自己的口袋里。
“你话,这钱分明就是咱们的,不是捡到的,知道嘛?哎呀妈呀,发了这次,山神果然记挂着咱们,给咱孟家送了这么的大礼,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他。不不,回去就得买头猪到山神庙里还神去。”
“阿爹,今年不用进山挖鱼了吧。”
“咋还挖鱼,你小子一点长进都没有,将来真替你娘担心你。有了这笔钱,不止今年不用进山,来年也不用了。咱用这笔钱买下间铺子来,囤些野味,卖给港口那些富豪。他们最喜欢吃这些野味了。”
孟陆想了想,又说,“要不进辆货车来也行,把村里的鱼,大海里打来的鱼,都拉到城里去卖,也是条赚钱的路子。”
“哎呀,”孟陆烦恼了,“我得好好想想,花钱也是件烦人的事。”
“阿爹,我还要娶媳妇呢。”孟生孙看到父亲没有将他婚事考虑在内,急了,赶紧提醒下他。
“啊对了,我差点还忘了呢,”孟陆说着就给了孟生孙一个脑壳暴栗,“你,半夜三更摸出来的,差点把老子给吓死了。罚你半年内不准吃肉。”
听说不能吃肉,这比婚事还要让孟生孙着急,“阿爹,我就想关心你,没有做错吧,为什么要罚我没肉吃。”
“就你没听我命令。我给你说,我小时候都没一顿饭吃过肉,只有过年的时候,阿爹给我们猎两头獾子,把肉卖了,獾子头留下来煮给我们,这才有一点点肉味尝。你才半年就喊苦了,唉真是不长进。”
“阿爹……”
“别多说了,再说就加罚一个月。”孟陆挥手把孟生孙推开一边,“这还是念在你把这姑娘身上的东西交了出来,否则老子要再狠罚一点。”
孟陆在女人的尸体上又上上下下的搜刮了一遍,确定是没什么值得取走的了。虽然女人穿的衣服挺时髦,也挺漂亮的,但女人的衣衫单薄,将衣服脱下就光着了,并且衣服还是撕烂几处。孟陆思量一会后,还是放弃了这件衣服。
东西收拾完毕后,锁了木屋的门窗,两人就骑着摩托车回了村里去。
从森林来回一趟路程可不近,骑摩托车就要半天的时间,走路的话要日夜不停的走两天两夜。三年之前可是自带个帐篷,走到那里就那里休息,足足要走五六天才到,这辆三轮摩托车还是孟陆三年前才买的。摩托车原本是城里的车行老板刘信达的座驾。三年前刘信达要将座驾换成小车,刚好孟陆来买车,两人讨价还价之后,孟陆决定以五万元的价格转手刘信达的摩托车。
这笔五万元的巨款金额,可是孟陆积蓄十年才攥下来的钱。他妻子柳茹梅想要将它留给孟生孙娶媳妇用,孟陆想时间还早着呢,就私自用了去买摩托车了。
自从有了摩托车之后就方便许多了。每次进山,半天时间就到了,来回也只用一天的时间,别提有多快。
中午十二时三十四分。
孟陆的妻子柳茹梅正在家门口洗衣服,远远地就听到熟悉的摩托车声。要在平时,挖龙骨鱼至少要去一月,但这才过去一天,她急忙丢下衣服,出门口张头往村口的方向望去。
三轮摩托车并没有直接到家,而是停在了村长门口家,孟陆带着儿子孟生孙进了去。
柳茹梅当即生疑,仔细的想想,以为丈夫是为儿子生孙提亲了。她知道,儿子自小和村长女儿玩,对她可是入迷,像个花痴一般老盯着村长女儿傻笑。
儿子长大后,更是对村长女儿迷恋,一天晚上偷去村长家,想偷看村长女儿洗澡,怎知当时洗澡的不是村长女儿,而是村长的老婆。还被村长老婆给当场捉住了。
这下子将孟家搞得很尴尬,足足给村里嘲笑了几年,丢尽了面子。从此村长就不准孟生孙再和女儿来往了。
但是孟生孙还是对村长女儿念念不忘,老是说非她不娶。柳茹梅苦口婆心的劝儿子,放弃这个愚蠢的念头,村长要的聘礼,孟家可是付不起来的。
现在,看到孟陆带着儿子进村长家的门,柳茹梅就觉得亲事要成了,心里吃了甜蜜一样。她赶紧叫来小儿子孟蒙蒙,叫他去村长家打听下室什么事。
为什么她不去?原来柳茹梅当初因为和村长老婆争抢一块菜地,吵了很久,搁着面子不好意思去拜访。
孟蒙蒙听了母亲的使唤,就答应了,乐呵乐呵的往村长家跑。
到了门口,看到里面坐着个人,村长坐在厅堂的正中,孟陆和孟生孙坐在一边,另一边坐着个保长,保长背后立着一排的治安民兵。
“这事我已听说了,想不到已经发展得这么严重,孟陆啊,多亏你来报告,我们才知道出了这摊事情。”
村长秃着脑壳,穿件黑金绸衣,手里拿着根短烟杆,一边说一边嗒吧嗒吧的抽。
孟陆叹气了一声,“可惜,可惜啊,年纪轻轻就……村长啊,我还得向你报告一件事情。十年前发生的事,可还记得吗?我儿子昨天又见到‘她’来着。”
“十年前?那一件?”村长摸着秃脑壳,不甚了解的问。
孟陆看了保长一眼,然后将头靠近村长去,“十年前的大灾,山神震怒,三千多人留在山上没有回来。”
听此村长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沉吟了半晌,然后才说,“这事情暂且先搁下吧,我和几个族长商量商量下该如何处置。”
接着村长又对保长说,“麻烦跟老孟去看看尸体。”
保长一拍枪盒子,“麻辣个芭蕉,好咧,这就去看看。”
一行人跟着保长出了门。
迎面却迎着柳茹梅风风火火的跑过来,见着孟陆就嚎哭起来,却不知为何。一众人赶紧安慰柳茹梅,待她收了泪水,就忙问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