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君竹醒来以后什么都记不清了,听人说她是因为发烧导致的失忆,不管什么原因,她都不在乎,总之这些年在文府住得倒也舒畅。直到十岁那年,她听见有人谈论母亲的事,这才知道原来母亲是皇帝的倚贵人倚湘儿。君竹无法接受此等污辱母亲的流言,便去找父亲对峙。
  “爹!他们说娘是宣王的妃子,这是真的吗?”
  “你听谁说的?”
  “君竹,别乱信他人的流言蜚语,娘怎么会是宣王的妃子呢?这如何攀得起?”
  刚说完,只听门外一阵强动。似是官兵包围,这让大家有些摸不着头脑。文织允只觉有些不祥,便让倚湘儿带着君竹躲起来,果然,门外公公宣旨说是文织允通敌叛国,关押受审。
  倚湘儿知道此是欲加之罪,便把君竹送到了纳兰府上。
  宣贤十八年,左使文织允以通敌叛国之罪被满门抄斩,倚湘儿等人畏罪自杀,自焚于文府,全家五十余口人无一人逃脱。文织允于秋后问斩。问斩之时,文织允无意间发现了人群中的君竹,很是恐慌,他很怕君竹被人发现,更不想她看见这一幕。然而君竹已经来了,也亲眼目睹了这一幕,自此她变得沉默,甚至不再吭声,除了纳兰君月,没人能与她交流。在纳兰府待的两年中,君竹夜夜梦魇,父亲问斩的场景历历在目,使得君竹日渐消瘦。纳兰德羽为了保住君竹的性命,将她送去了靳阳山庄,希望那里可以治好她的病。
  “这就是那个整日梦魇的小姑娘?”
  “都快瘦成五师兄劈的柴了。”
  “我一个手指是不是就可以推到她?”
  面对众人的调侃,君竹表示: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全是男的?而且一个个、、、、、、算了,平凡不是你们的错。君竹看着眼前十几个比她大三至五岁的男生们围着他指指点点,本就状态不怎么好的她此刻更是眼花缭乱,头脑发昏。
  “我可以碰你一下吗?”
  君竹愣愣地看着那个说话的人,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有什么东西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左肩,然后她就像被人猛推了一下似的向后倒去,本以为自己会倒在冰冷的地上,没想到却倒在了温暖的臂湾。
  “大师兄。”大家见了大师兄,个个都规规矩矩地站着。
  君竹略微缓过神,看清了这个人的长相。大约十七岁,身高、、、、、、反正是看不到全脸了,身形也不错,可以说是极品了。
  “大师兄,我们没有欺负她。”
  “我只是轻轻点了她一下。”
  大师兄看了他们一眼,温柔的嗓音开口道:“你一点,其实常人能承受的?”
  “我没有发功。”
  “行了,你们都忙自己的去吧,师父要见她。”
  屋内。
  中年男子坐在茶案旁泡着茶叶,是不是抬眼看一下对面坐着的君竹。这丫头面色憔悴,眼圈发黑,体型消瘦,不知道的还以为被虐待了。
  “你叫文君竹?”
  君竹点点头。
  “想要治好病症,就要忘了从前,我给你换个名字吧。”见她没反应,就当她答应了,“你母亲姓‘倚’,你就随了她的姓吧。不过要换一个字。”说着,他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茶,道,“就叫扆茗歌吧。”见她依旧神情木讷,伸手道,“把手给我看看。”
  君竹看了他一眼,把手伸了过去。男子号脉七秒后,神情一慌,立刻掀起她的衣袖顺着手臂上的青筋一路摸到手肘,又量了量她脖子上的脉,这才找到答案一般坐了回去。
  “你练过蛊术?”
  “蛊术?”
  男子见她一脸懵,道:“忘了也罢我就教你一套只有你能学会的功夫,你只要潜心修炼,定能治好一切病症。”
  两年后,扆茗歌的功夫练得如火纯青,活泼的性子也逐渐回来,身体也好得不得了,是山庄人人喜爱的小师妹。
  “师妹师妹!”
  扆茗歌正路过厨房,听见有人见她,便转身走了进去,只见七师兄站在锅旁急得跳脚。
  “快来帮我看一下,我内急。”
  “哦。”
  有了茗歌接班,七师兄立刻跑去了茅厕,然而蹲在暗处的四师兄和九师兄急了。茗歌头上的瓦片被烟熏得蠢蠢欲动,另一端的木棍也是按耐不住。等烟把瓦片熏化,木棍就会精确得砸到茗歌头上。
  “师妹小心!”
  “师妹快走!”
  茗歌听了门外两人的喊声,还未反应,只听头顶稀疏的声音,抬头看去,木棍已经朝她打来了。“啊!”茗歌双手下意识挡着木棍,头往一边撇去。就在木棍快砸到她的时候,茗歌化成一缕红烟飞到了一旁,木棍落在了地上,大家提到嗓子眼的心也都沉了下去。
  “你们又欺负七师兄!”茗歌说着,踢起木棍朝门口飞去,四师兄、九师兄立刻向后跑去。木棍在茗歌的操控下紧追着他们,二人很默契的朝两边跑去。就在这时,五师兄从天而降,一把斧子劈断了木棍,木棍分成两节完美砸中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