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30章
许久没见过凌岩的祁昱,缓步走到凌岩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中浮出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情绪,使得他漆黑的眼睛带了点水光。
凌岩:话说你为什么每次见到我,不是带着哭腔就是目含泪光?看见我,你有这么难过?
祁昱看了她片刻后,便温和地喊了她一句:“岩儿。”
凌岩听着他温柔得滴水的语气,默默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只小声地说:“师父。”
成渊从他一进来就认出了他,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养好了伤,当日他被他伤得很重的,骨头都碎了大半,成渊本以为他至少要休养个大半年,现在才三个月就已经这般活生生地站在面前。
成渊转头瞥了一眼凌岩,想从她的表情里面看出些什么来。
她和祁昱之间的那段绯闻还一直是未解之谜。他对此也有点好奇,到底真的是如传闻说的那样,还是都只是以讹传讹。
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凌岩宁愿呆在他这个脾气不好的人身边,也不回琉璃山?可是如果是假的
为什么她眼里出现了惊慌?惊慌得甚至不敢和祁昱对视,恍惚是情人之间许久不见的那种心跳加速,惊慌失措的感觉。
成渊面色一沉,看向祁昱的眼神带了些凶光,他声音低沉地说:“不知祁掌门今日来此处,所谓何事?”
祁昱转头看向他,眼神瞬间从温和变成了锐利,眼前的这个人修为高得可怕,他心中既恨又忌惮。
恨的是他的徒弟在他手里,生死都由他来掌控,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沉声道:“听闻我的徒儿,因为阎虚道君照顾不周,而受伤了,我作为师父,定然要来看看她。”
这话说得好,既表明了他来看凌岩是多么光明正大,又把凌岩受伤的责任推到阎虚的身上。
他一个修为高高在上、俯望天下苍生的阎虚道君,连一个小丫头都保护不好,定然是要被人笑话的。
众人听了他们几个的对话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前些时日里就听闻琉璃山的掌门的徒弟在嫁入梵清圣山的路上被人劫走了。
从阎虚和祁昱的对话中蕴藏着的诡异气氛来看,阎虚道君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劫走凌岩的人。
一时间大厅里都安静了起来,凌岩见状觉得有点尴尬,于是她上前一步说:“师父,徒儿好多了,你看我都活蹦乱跳的了。”说罢她还转了几个圈,向他展示自己身体无碍。
祁昱看着他日思夜想的徒儿一如昨日那般活跃,心中一股柔软的感觉升起。
他伸手拉起她白皙如玉的双手说:“岩儿,我们回琉璃山吧!”
凌岩双手突然被他握住,心中一惊,心想这祁昱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大庭广众之下和自己的女弟子拉拉扯扯,就不怕被说闲话?
凌岩正想抽回自己的手,成渊就已经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把她的手从祁昱的手中慢慢抽了出来。一边抽还一边一字一顿地说:“凌岩与本君有要事要办,不跟你回去。”
嫩白的小手从他的手中脱离,祁昱疑惑着看向凌岩,只见她一声不吭,视线也不肯和他接触,他顿时明白了。
她果然是不肯跟他回去,祁昱视线落在了她的手臂上,成渊正拉着她,而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抵触。
他的心一下子凉了,像是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划过一样,让他冷的害怕。
城主莫怀东见到三人的气氛不对劲,便开口打破了沉默,他说:“祁掌门远道而来,不如坐下和大家畅饮一番,待宴会结束,若是祁掌门不介意,留下小住几日如何?”
这番话正好给了祁昱一个下台阶,他默默地看了眼凌岩,应了下来。
成渊拉着凌岩坐下,祁昱则坐到了他们对面的那张桌子上。
他一坐下就一直在喝酒,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差,他的视线时不时望向凌岩。
而凌岩则一路打哈欠,不知为何自从她丹田受伤后,就特别容易困,总是想睡觉。最后她实在支撑不住,硬拉着成渊离席,回去睡觉了。
夜色逐渐朦胧,晚风吹打在松林中,发出沙沙响,城主府的宴会早已散去,原本灯火通明的府邸里逐渐暗了下来,府里的人都进入了梦乡。
凌岩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得很安稳。她屋外的松林里,一白一青两个人影站立在松树的阴影之中。
月光透过松针洒落而下,斑斑驳驳地影出成渊的容颜,他背对着祁昱,双手背在身后。
成渊语气难得平和地说:“你保护不了她。”
祁昱皱着眉头看向他,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个人出现了?”
隐在阴影中的成渊默默地点点头。
祁昱的心沉入了谷底,神情变得恍惚,他眼眸低垂着,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打转,站立着的身子都有些摇晃。
那个人为何总是缠着她的岩儿不放,她的岩儿不过是个女儿家,根本不应该受这种苦。
他望着眼前这位轻易就能震慑天下的人,或许凌岩在他身边能得到最好的保护,可是向来我行我素、阴情不定的阎虚道君,又为什么要保护她呢?
难道是因为祁昱不敢想象下去,一想他就心如刀割,可他又必须要确保凌岩的安全,最终他还是问出了藏在心里的疑问:“你为什么要保护她?”
成渊闻言转过身来,视线淡淡地扫向他,用一种很低沉的声音说:“祁掌门,你护了她这么多年,难道不清楚她的身份?”
祁昱愣了愣,他自然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她父亲临终前,向他道明了凌岩的真实身份,千叮万嘱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凌岩。这个秘密隐藏在他心中多年,他差点都忘记了。成渊又是怎样知道她的身份的?
成渊看他的神情便知晓他定然是知道的,见他不出声便又再加了一句:“我不是你的敌人,我希望你清楚,无论是你、我还是凌岩,都只能是盟友。”
祁昱的神情有些恍惚,他不想凌岩呆在成渊身边,可是不想又能怎么办?那个人实力之可怕,这天下唯有成渊能与之一战,亦只有成渊能保护得了她。祁昱别无选择。
祁昱:“盟友!希望如你所说的那样,真的只是盟友。”
成渊淡淡瞥了他一眼说:“本君说话算话。”
成渊说完转身离开,走出了几步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顿住了脚步说:“明日,你写个退婚书,把她的婚事退了。”说罢便扬长而去。
风撼松林,声如波涛,林中除了阵阵松涛声外,再也没有了别声音。祁昱看着凌岩的房间,静静站立了许久许久,久到天都快要发亮了,才转身离开。
第二日,阳光普照,天清气朗,松涛园内,白雪坐在摇椅上悠哉悠哉地晒太阳,旁边放着一盘坚果。
“吧嗒”,白雪扔了一颗坚果进穷奇张大的嘴巴里,穷奇慵懒地咬开了坚果壳,慢悠悠地吃掉了里面的果仁。
白雪自己拿一颗,用尖利的爪子刮开坚果壳,把果仁往上空一抛,再用嘴巴接住。
白雪和穷奇百无聊赖地、你一颗我一颗地吃着坚果。
就在不远处凉亭里的凌岩就没有他们俩这么休闲了,她正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因为她的师父来找她叙旧了。
祁昱看着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慈爱,慈爱得让原本就换了个灵魂的凌岩感到特别的别扭。如果不是因为祁昱的外表出众,而她又是一个颜控,恐怕是再也坐不住了。
凌岩虽然没有什么师徒不可相恋的观念,但是在这个世界却是一种禁忌,她作为一个外来人,总是要入乡随俗的。
如果是在现代,又或者祁昱不是她师父,那么她说不定可以考虑一下这个外表出众、温文尔雅,还对她这么温柔的祁昱。
祁昱温柔地说:“岩儿,你瘦了。”
凌岩:每当别人说我瘦了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明明我就是胖了,你却要说我瘦了
祁昱:“你要多吃点,改日,师父给你做红烧羊腿,好不好?”
凌岩露出僵硬而又尴尬的笑容说了一声:“好。”
祁昱又给和她说了好多话,他说起她小时候的事情,凌岩听着听着不禁觉得好奇。
她不了解原主,现在倒是有机会让她好好了解一下,也好让她演好属于‘她’的角色。
白雪和穷奇吃坚果吃得很欢快。穷奇或许是被关得太久了,现在恢复了自由,心情特别的美妙,吃起坚果来也是美滋滋的,他闭着双眼,张开嘴巴接住白雪投来的一颗坚果,心情美滋滋的穷奇一口咬下去。
“嘶!”牙齿啃上了坚硬的东西,痛得穷奇猛地睁开了双眼,吐出了嘴里的东西,发现竟然是一块石头。
躺在摇椅上使坏的白雪哈哈大笑了起来。
穷奇一见当即怒了:“你竟敢糊弄老子!找死!”说罢,就凶神恶煞扑过去。
笑得花枝乱颤的白雪见他要扑过来了,马上飞也似的跑到凉亭那边,一下子就钻进了凌岩的怀里。
穷奇气势汹汹地来到凉亭里,举起尖利的巨爪就要拍向凌岩。
祁昱眼疾手快,一把拉过凌岩,半抱着她护着身侧,一把长剑已然握在手上。
虽然穷奇已经被成渊驯为坐骑,但是凶兽毕竟还是凶兽,生性残酷不同于普通的异兽,更何况像穷奇这种让人闻风丧胆的远古凶兽。
因此,祁昱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剑中已经灌注了灵力。
还在气恼中的穷奇一招拍不着,狠狠地瞪向祁昱,尖利的爪子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就在此时,远处一道灵力猛地掠过祁昱身侧,直直打向了穷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