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真气

  那天晚上,张震说了很多说到很晚,说到了当年的一些事一些人,包括他的徒弟、他的师兄欧阳武还有他的两个师侄,直到王喆看到师父非常疲倦了,才建议老人休息。
  第二天开始,张震老人对王喆赵丽华督促的更紧了,无论是练功还是习医。因为早已经放假了,赵丽华也不用去上学,所以无论是出诊还是在家给人看病赵丽华都能跟着,王喆有意让赵丽华多上手,所以赵丽华实践经验逐渐补了上来。
  过完春节,张震老人开始教二人针灸,从背经络图到实际施针二人都上手很快,因为二人练气时早就对经络穴位很熟悉,张震老人又拿出一个早就做好的木人,木人和真人差不多大小,上面画着经络穴位,两人没事就在木人上扎针,两人练得很辛苦,开始的时候两人的手指都有点肿了,不过两人都咬牙坚持。
  练熟了以后张震老人又让他们在自己身上或在对方身上施针,体会施针得气时那冷、热、麻的感觉,体会提插或捻转等行针手法,以及疾徐补泻、迎随补泻、呼吸补泻、开阖补泻、平补平泻、烧山火、透天凉等补泻手法的不同。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又到了夏天,王喆赵丽华已经初中毕业了,两人都考上高中。两人成绩都不错,都能上县城的一中,特别是王喆,尽管根本没去上过几次课,却考了全县前十的好成绩,但要跟着师父习医练功,两人就继续在帽儿山中学上学。
  离开学还早,张震老人出诊都是带着赵丽华,让王喆留在家里,毕竟赵丽华平时上学,接触的病人比王喆少得多。王喆现在不论用针还是艾灸甚至推拿拔罐都已经熟练掌握,张震老人看完病人都要让王喆再从望闻问切开始再来一遍,然后无论是开方还是针灸都让王喆先拿方案,然后他再决定或实施王喆的方案或改进或另行方法治疗,病人看过病以后的针灸治疗往往都是王喆来施治,张震老人甚至说王喆离独立行医已经不远了。
  今天夏至,一早,王喆赵丽华便绑好绑腿向帽儿山进发,张震老人也一起去了。到了帽儿山,张震让二人拆解擒拿手,王赵二人便开始对打,这套擒拿手现在二人已经拆解得非常娴熟,可以说已经把擒拿动作变成了本能。二人拳来脚往练了大约半个小时后,老人就叫停了,然后二人开始练太清功的坐功,王喆很快入定,按照功法的路径冥想,突然王喆感觉到一股热流自丹田而生,继而浑身发热,接着那股热流沿着功法的路径自动行走,在会阴处停下,接着王喆感觉坐不住了,身体开始摇摆。
  张震老人看到后快速双手贴上王喆的后心,“不要慌,放弃路径行走,意守丹田!”王喆急忙不再去关注会阴处的真气,意守丹田,慢慢的平静下来了,感觉浑身是汗。
  “王喆你现在算是已经修炼出真气了,但打通任督二脉还需要机缘,不要急。你现在需要巩固现在的修为,并逐渐把真气应用起来,化作‘劲’,就可以以气御针了,我告诉你怎样练”
  自这天起,王喆就开始一方面不断的巩固体内的真气,使之越来越宏大,另一方面加强练习真气游走于手部经脉。张震老人用以气御针的方法在王喆身上扎了几次银针,让王喆感受与不用真气施针的区别,老人以气御针的情况下,王喆感觉与普通施针方式在得气的效果上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这才明白老人以前讲的很多东西。有了这样的体验,王喆对太清功的修炼更勤奋了。
  有了真气以后,王喆感觉身体比以前更健壮了,无论是行走跳跃提纵泅渡都比以前有了大幅提高,力气更是大的惊人,和赵丽华拆解擒拿时王喆甚至要小心使力,否则一不注意就把赵丽华扔出去很远!
  在王喆的兴奋赵丽华的嫉妒张震老人的欣慰中,秋天来了,要开学了。东北的暑假短寒假长,当然东北夏天短冬天漫长,人们只能为适应气候而安排生活。
  开学第一天,王喆和赵丽华一起去了学校。这个夏天王喆身高长了很多,已经接近一米八了,上一世王喆最终只有一米六四,而现在的身高让王喆在高兴之余很担心历史会不会改变?更时不时的问自己,我还是原来的我吗?
  王喆和赵丽华没有分到一个班级,对此王喆无所谓,反正他也没打算天天去上学。领了课本,王喆去校长室看望李校长,李校长年初的时候中风得了面瘫,张震老人诊断后只施针了一次,剩下的治疗都是王喆来做的,隔一天针一次整整治疗了一个月才治好。
  李校长对王喆比较客气,还亲自给王喆倒了杯水。王喆向李校长重申了不来上课的请求,这也是当初和李校长的约定,中考时王喆考了全县第九的好成绩,完全可以上一中的,帽儿山中学当然希望王喆继续留在母校读高中,王喆就提出了不天天上课的要求,由于王喆整个初中就没在学校上过几天课,但成绩依然很好,李校长当时就满口答应了。现在王喆再提不上课的事李校长也不好不认账,只是重申必须参加每学期的期末考试,而且只要一次考的不好下个学期就要老老实实的每天来上学,王喆也痛快的答应了。
  开学没几天,一个晚上,朱井荃的爸爸朱林来了,他要全家移民RB了,养父早就去世而在RB的亲生父母都还活着而且年龄也大了,想让他们全家去RB生活,去年的时候朱林自己去的RB,亲眼看到了那边的生活环境,所以也就下决心全家一起过去。朱林把房子半卖半送的卖给了张震老人,收拾了两天就全家离开了元宝屯,临走的时候,张震带着王喆赵丽华还有好多屯子里的人一起送老朱家一家人到帽儿山火车站,朱林一家要坐车去省城再到京城乘飞机去RB,省城还没有国际航线,只能去京城,尽管省城离RB更近。
  在火车站朱井荃拉着赵丽华和王喆的手哭的稀里哗啦。“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们”朱井荃哭着一次次地念叨。
  “会再见的,你们总要回来给你爷爷上坟吧”王喆安慰朱井荃。
  “肯定会回来看爷爷,就是不知道啥时候啊。”
  “好了,别哭了,想我们时就拿我们的照片看看,还可以给我们写信,我肯定给你回信的,呜呜”赵丽华也哭了.
  朱家人走了,朱家的房子归了张震老人,张震老人带着王喆在两家之间的篱笆上开了一扇门,这样两家的院子就联通了。再收拾了一下房子,把老朱家留下的一些东西能用的继续用,不能用的堆到院子的一角,再打扫一下就算收拾完了。到了晚上,张震让赵丽华去原朱家的房子住,赵丽华抱了被子就去了,天还不算冷,也用不着烧炕。没想到在王喆关门准备睡觉的时候赵丽华又抱着被子回来了,说她害怕!
  没办法,第二天王喆赵丽华把三个人的被子都抱到那个院子,朱家的房子里屋是南北两面炕,这样到那边赵丽华可以睡在北炕上,就不用和张震王喆睡在一面炕上了。而原来张震的房子就布置成诊所,把原来放在夏棚子里面的药柜都搬到了屋里,张震还让屯子里的木匠新打了张诊桌、几把椅子和一个书橱,都是用水曲柳做的,刷的清漆,没上色。
  收拾完这些,张震老人又在前后大门上各挂了一个葫芦,王喆明白,这就是悬壶的意思,告诉人们这里是药店或是诊堂。王喆想:是的,现在是1979年了,政策改变了很多了,师父不用再偷偷摸摸的给人看病了,可以名正言顺的开诊所了!
  “师父,是不是要弄个名号,您以前有名号吗?”
  “算了,挂个葫芦意思一下就行了,说不定哪天政策再变了呢。”
  “不会的师父”
  “还是算了,过两年看看再说吧。名号也就是那么个意思,其实这几年方圆几十里的乡亲谁不知道我给人看病?只是大家都不说而已。毕竟在咱这看病花费低一些,而且很多年纪大的人还是认可中医的。”
  挂了葫芦也没啥大的改变,日子还是那样。
  王喆开始看师伯留下来的医案。两本医案可能相差时间较久,其中一本多是一些疑难杂症而另一本重点讲了军中战地救助,比如清创包扎接骨等,除了一些中医的手法之外,医案中还有一些师伯对西医救治的心得和探讨,其中有很大的篇幅记录了针灸止血以及针灸麻醉的病例,对施针的手法以及效果都有详细的记录和要领总结,王喆看得很仔细,有许多不理解的就去问师父,只是张震老人以前也没接触过这些,只能从医理上给一些解释。
  这些日子王喆对内力的应用更加熟悉,以气御针已经能遂心应手,但张震老人告诫王喆一定不可轻易使用,一方面以气御针消耗内力,另一方面老人说‘怀璧其罪’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