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命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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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这太贵重了，你花了多少钱？”
弗雷德竭力的克制住强烈的肉痛，挤出一个笑容道：“没多少钱，你喜欢就好。”
“你骗人，肯定特别贵，天呐，你该不会是把所有家底都花光了吧？”
面对克里斯蒂娜的问话，弗雷德真想抱头痛哭的说一声“是的！”不过好在他没傻到那种份上，控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不过克里斯蒂娜还是从他略显僵硬的表情中读懂了什么，顿时惊呼道：“三万金币，都花了？”
“额，还会再赚回来的……”
“不，弗雷德！你真傻，只是哄我开心的话，你拿些蜂蜜和蛋糕来就够了啊！干嘛买这么贵重的礼物！六级的戒指，我现在根本用不到啊！”
看到克里斯蒂娜懊恼的样子，弗雷德突然觉得，三万金币一点也不多。
“克里斯蒂娜，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可惜我现在只能送你这个。等你成为法圣的时候，我一定会送给你更好的。”
爱丽丝说得对，女人对宝石的抵抗力真的是无限接近于零。刚刚还很生气的小姑娘，不大一会就眼波迷离了。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微妙，弗雷德却感到局促起来。虽然他之前也和克里斯蒂娜有过耳鬓厮磨的一些接触，但是那都是在一些相对公开的场合，类似女孩闺房这种地方可还是第一次进来。弗雷德不想给自己在添什么麻烦，转身就想离开，但是才迈了一条腿，就意识到这么做不妥当。好不容易才哄开心，要是就这么走了，万一再闹情绪怎么办？可继续待下去，似乎也很尴尬。这房间里可没有什么炼金设备，也不适合练习太极拳，他总不能跟着克里斯蒂娜一起趴在床上看书吧？
就在弗雷德急的抓耳挠腮，想着脱身之法的时候，救星终于来了。艾迪欧家族的仆人迈着急促的脚步，蹬蹬蹬的来到了二楼，轻声咳嗽了一声，才敲响了小姐的房门。
“克里斯蒂娜小姐，家里来了一位客人，自称是魔法师工会会长温斯顿大魔导师的助理，老爷叫您下去一趟。”
克里斯蒂娜和弗雷德对视一眼，无声的问道：“魔法师工会找我干什么？”
“当然是看你现在今非昔比，想要提前拉拢你这位未来的法圣大人啊！”
面对弗雷德的调侃，克里斯蒂娜却脸色一变，不悦的道：“弗雷德里希，咱们不是说好了嘛，要继续炼金实验室，你怎么还提这个？”
“不不不，克里斯蒂娜，就算我们继续炼金实验，这并不代表你要放弃魔法啊！我真心希望你能成为法圣，想想吧，假如你成为了火系法圣，那么有多少现在我们想都不敢想的炼金实验就都可以做了呀！”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克里斯蒂娜，我真心希望你能成为一名强大的法圣，既然现在有机会，为什么不呢？”
“可是，可是我不想和你分开啊！”
“谁说我们要分开了？我就不能和你一起学习魔法吗？”
“可是你？”
“放心好了，炼金术也是魔法的一种，我会找到办法顺利毕业的，不用担心。”
“真的？”
弗雷德还想说些安慰的话，门外的侍从却再一次催促道：“克里斯蒂娜小姐，老爷让您快一点，来的客人带了很多礼物，老爷说不能太失礼。”
弗雷德朝克里斯蒂娜点点头，后者对门外答应了一声：“好的，这就下去！”
“和我猜的一样，用礼物拉拢你，让你离我远点。”
“我已经有了最好的礼物，无论他们给我什么，我都不会要的。”
“笨蛋，送上门的礼物，傻瓜才不要，等会你看我的。”
来人是一位相貌俊美、穿着考究、身材挺拔的青年魔法师，眼看着克里斯蒂娜和弗雷德并肩从楼梯上走下来，脸色依旧保持着无比阳光灿烂的微笑。不理会弗雷德毫不掩饰的揶揄之色，坦荡荡的对两个小家伙夸赞道：
“哎呀，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两位的大名我可是久仰了。在下高森，六级魔法师。”
六级！弗雷德心中一惊，这个看起来和花瓶一样的男人居然有六级水平，瞧他年轻的样子，恐怕连二十岁都不到，二十岁的六级，背景和天赋总有一个是惊人的。
克里斯蒂娜的父亲雅克.艾迪欧是一位仪表不凡的中年人，言谈举止都相当有风度。虽然他本身并不算什么上流的豪门，但是作为王都几大著名学者之一，他察言观色的能力无疑是顶尖的。虽然他没有亲眼看到弗雷德和魔法师工会会长的冲突，但是却能感觉到，此时在客厅中对面而坐的高森和弗雷德，似乎关系并不很融洽。
学者阵营一直是相对中立的群体，历朝历代都只为正统的王权服务，并不会参与到派系的争斗中，这一点，即便贾维斯博士是弗雷德的老师，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说直白点，魔法师工会和工业大臣王尔德家族，他雅克.艾迪欧都得罪不起，但是事情牵扯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他除了硬着头皮在其中斡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好在，双方都理解他这种和稀泥的态度，看在克里斯蒂娜的面子上，不会为难于他。
因此，面对雅克.艾迪欧称赞他是年少有为，高森只是微微一笑，表示雅克先生过誉了，自己能有这一身本领，全都是老师的功劳。
弗雷德于是接过话问道：“敢问阁下师从何人呐？”
高森面带微笑的看着弗雷德，眼底却流露出一道寒光：“我的老师正是魔法师工会会长，圣域强者，大魔导师温斯顿阁下！”
雅克.艾迪欧赶忙拍手称赞道：“名师出高徒，名师出高徒！”
弗雷德却冷笑一声，冲高森说道：“竟然是温斯顿法圣的高徒，那么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的姐姐伊丝玫尔.红已经正式拜了传奇法师波旁.马西米大人为师，如此算来，姐姐就是温斯顿法圣的师妹，也就是阁下的师叔，而我又是姐姐的弟弟，哎呀，这个叔叔来的，让我有点猝不及防啊！”
高森秀美的脸庞顿时闪过一丝黑色，刚要说什么，弗雷德却又继续说道：“高森阁下身为魔法师工会会长的高徒，想来对于贵族的礼仪应该是了如指掌，以后大家相见，希望阁下可不要失了礼数呦。”
“弗雷德里希阁下，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您连魔法师都不算，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不对吧，难道在温斯顿法圣的领导下，炼金术士已经被从魔法师的队伍中清理出去了？”
“可你也不是经过魔法师工会认证的职业炼金术士！”
“哦，你说那个考核啊，等到十岁的时候，我会去的。那么，好吧，我亲爱的侄儿，我们的关系就在等几年再相认好了。”
高森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机，但是被他巧妙的遮挡了一部分，弗雷德知道，他肯定是在说和那天温斯顿一样的话：你弗雷德嚣张不了多久？好啊，他等着就是了。
经过这么一闹，雅克的脸色明显有些不自然，他生怕双方在他家里打起来，虽然他也知道那种可能性很低，但是身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他还真的就是在担忧。
好在双方都懂得适可而止，于是简短交锋之后，高森便切入了正题。他极为潇洒的一挥魔杖，门外的七个大礼盒就悬浮到空中，在他对魔力极为巧妙的控制下，盒盖轻柔的打开，露出里面装着的东西。
当五光十色的各种宝石显露在空中，珠光宝气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除了精美的宝石以外，还有数不清的魔法道具和炼金材料，纵使以弗雷德的心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看来为了拉拢克里斯蒂娜，温斯顿那老家伙也是下了血本啊……
“尊敬的克里斯蒂娜小姐，我今天来，就是代表我的老师以及整个魔法师工会，向您发出最诚挚的邀请，只要您肯答应加入我们，那么此刻您看到的这些，就是我们欢迎您入会的见面礼，等到您真正成为我们中一份子之后，您还会发现，类似这样的东西，我们有的是。”
弗雷德当时只有一个想法，这么多好东西，够做多少炼金实验的啊！不考虑双方关系的话，他都想要入会了！
然而克里斯蒂娜却仿佛根本没看到那些极品材料和宝石似的，非常干脆的对高森拒绝道：“感谢魔法师工会对我的邀请，过去两年，我在荆棘花学院学习炼金术很快乐，今后我想继续留在学院里直到毕业。”
高森愣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瞬间，他似乎早就料到了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因此没有丝毫的动怒，反而依旧是风度翩翩的微笑道：“当然，美丽的克里斯蒂娜小姐，您有选择的权利。在我出来的时候，我的老师曾经叮嘱过我，即便您拒绝，这些礼物我们也会送给您，作为玫瑰王国的魔法师工会，能够为一位法圣的崛起提供支持是我们的荣幸！”
这下轮到弗雷德吃惊了，他才不认为温斯顿会这么好心，明知道这些材料一定会被用于两个人的炼金实验，也情愿白送这个人情，这可不是他的风格。难道材料有问题？被动了手脚，只要一实验就会爆炸什么的？
这也说不过去啊，如果对方想要干掉自己的话，直接动手就好了，何必费那个周折。而且无论自己还是克里斯蒂娜，经过上次的测试，已经成为了玫瑰王国的宝贵人才，傻瓜才会对他们下手。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高森当然不会向弗雷德解释什么，他巴不得弗雷德因为顾虑不动这批材料才好。事实上，温斯顿的确没有奢望只凭高森这一次说服，就能够将克里斯蒂娜拉拢过来，但是魔法师工会家大业大，这点东西根本不当回事，必要的拉拢是一定要做的，即便对方现在不答应，至少他们第一时间表达了善意，以后的日子还长，从三级魔法师到圣域强者，这期间会遇到多少困难，没有一个是弗雷德这种废物能解决的，到时候，还怕克里斯蒂娜不来吗？
所以，高森礼貌的进行了招揽，招揽不成也在尽力示好，面对他无可挑剔的阳谋，弗雷德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便只得让这家伙不断的发出糖衣炮弹，许诺出的待遇之高、条件之丰厚，简直令人发指。到了最后，高森更是直接表示，欢迎克里斯蒂娜小姐在任何时候光临魔法师工会，温斯顿法圣愿意亲自收她为徒，竭尽全力将她培养成下一代法圣。
坦率的讲，弗雷德都有些心动了，他不止一次在想，如果为了克里斯蒂娜的前途，似乎加入他们真的是更好的选择。但是克里斯蒂娜又一次展示了她的坚定与忠诚，面对绝大部分人都无法抗拒的诱惑，她却调皮的表示：“对不起，高森阁下，她觉得现在和弗雷德的关系很好，如果成为温斯顿法圣的弟子，那岂不是得管弗雷德叫叔叔了？所以……”
高森看出了她眼神中的讽刺，但是对于这位老师眼中的红人，他却连瞪回去的勇气都没有。露出一个无比尴尬的微笑之后，颇为狼狈的离开了。
“果然和老师说的一样，看来一切计划，都得等弗雷德那个废物被除掉以后才能进行了！没关系，老师让我们等，那就耐心等下去好了。就凭你也想以魔法师的身份毕业，哼，我们有无数种方法好好陪你玩！小废物，你蹦跶不了多久的！”
就这样，弗雷德在一天之内，先是花光了所有的家底，正在为接下来的炼金实验没有材料而犯愁。紧接着克里斯蒂娜就收到了比之前多了十倍不止的物资供应。这一来一去的变化，还真应了那句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有了充足的物资储备，弗雷德回家以后，便开始着手进行新一轮炼金实验的规划。正好克里斯蒂娜现在的实力更上一层楼，凭借巫术，他也今非昔比，很多过去想都不敢想的高端实验，现在似乎是时候提上日程了。弗雷德翻出了之前的笔记，开始认真思考，未来的炼金之路到底该怎么走。
魔法师工会已经摆明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了，在未来的很多年里，这将会是一场为生存而进行的战斗，除了胜利，弗雷德别无选择。而要想跟最正统的魔法师相抗衡，现在做的低端炼金术肯定不行。对方明面上就有圣域强者，一旦冲突升级，甚至有可能会引来传奇法师的怒火，所以未来的炼金实验，至少要达到七级，甚至有机会的话，都要做好八级的准备。
炼金术也有自身完整的体系，不过历史上从来没有像弗雷德这样用巫术进行炼金的先例，几乎所有的炼金术士本身就是魔法师，所以并不存在独立的炼金工会。虽然炼金术只是魔法的其中一个分支，现在主流的魔法师都只是选修炼金术的一些知识，很少会投入进去。但这并不意味着炼金术并不强大，恰恰相反，越是强者之间的战斗，高阶炼金产品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就越大。只不过，虽然所有人都知道炼金产品的优点，但是它的缺点也同样存在，并且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望而生畏、难以接受的。
首当其冲的缺点就是极其高昂的价格。想要学习炼金术，首先就是需要持续不断的炼金实验，而炼金实验会消耗海量的魔法材料，投入和产出并不总能成正比，这本身就是一种烧钱的行为。越是强大的炼金产品，所需要的实验材料也就越稀少，相应的价格自然也就越昂贵。举个例子，弗雷德花光了家底才买下的那枚六级魔法戒指，不考虑魔法属性和大师工艺，本身的极品红宝石就至少值一万金币，而这还仅仅是成本，谁能保证原材料不会在加工过程中破损呢？越是高端的炼金术，失败的几率也就越大。因此历史上因为炼金实验而破产的魔法师比比皆是，摆在大多数魔法师面前一个绕不开的死结就是：
想要晋级怎么办？
提升实力吧。
想提升实力怎么办？
使用炼金产品吧。
没有钱怎么办？
努力修炼吧。
想提高修炼效果怎么办？
使用炼金产品吧。
没有钱怎么办？
出去想办法赚钱吧。
等级低赚钱慢怎么办？
想办法晋级吧。
想要晋级怎么办……
除了令人吐血的昂贵费用以外，炼金术所需要耗费的时间也同样是极为惊人的。两位天赋相似的二级魔法师，在同等条件下，一个练习魔法咒语，另一个进行炼金实验，一年后，学习魔法的二级魔法师可以轻松升到三级，而炼金术士则极有可能在原地踏步。因为魔法师学习魔法，前辈的咒语完全可以拿来就用。炼金术士则不同，就算拥有极为详细的工艺流程和图纸，想要拥有自己的炼金产品除了从头到尾做一遍，没有其他方式。根据魔法师工会内部不完全统计，同等投入下培养一位六级炼金师所要付出的代价，足够培养至少两位六级魔法师。
有人或许要问，炼金术如此费时费力费钱，为什么仍旧没有绝迹？因为对于一个国家来说，魔法师的强大与否只关乎自己，而炼金水平的高低则直接关乎国家的综合国力。比如军队所需的高端武器、维护城市安全的防御系统、遍布在山河湖泊之间众多稀有资源的开采设备等等，全都依赖于炼金设备。因此，哪怕是硬着头皮往里砸钱，国家也必须保证炼金术士的成长。
当初弗雷德了解到这里的时候，他心里就隐约猜到了魔法师工会的意图，为了维护并确保魔法师在国家最超然的地位，魔法师工会绝对不会允许炼金术高度发展、并且通过炼金术的发展促使军方的力量超过自己。炼金术士将永远作为魔法师工会影响力的一种体现而存在。所以，表面是是弗雷德和魔法师工会的意气之争，实际上关系到国家势力的重新划分。想到这，弗雷德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王室就在一旁看着也不做任何干预？他们分明是在观战，希望借自己这只手，改变现状。
弗雷德扪心自问，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想凭借炼金术这种事倍功半的方式和魔法师为敌显然是自寻死路。可惜他不是，他是天下第一炼器宗师灵宝道君的弟子，他还接受了凉月国两位圣域祭司的巫术传承，他已经决定了，要用炼制法宝的方式，将巫术与炼金术相融合，制造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炼金产物！
魔法师工会，你们不是说我是废物吗？你们不是要让我无路可走吗？那就给我看好了，我命由我，天堑变通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