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有孩子吗?做父母的自私算什么?

  陆侩意冷冷的看着潘丹，良久之后才开口，“你没错。”
  那三个字，仿佛是三块冰，丢进了潘丹的心里。
  刚才因为愤怒而沸腾的情绪，瞬息间被熄灭。
  留下的只有空虚与无法抑制的悲伤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淹没了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高墙。
  潘丹捂着脸开始低低的抽泣起来，“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陆侩意没怎么接触过女性，他不怕人闹，不怕人吵，但就怕人哭。
  别人一哭，尤其是女性，陆侩意一时间没了准头，沉默的杵在一旁感觉自己就快成“望哭石”了。
  耐着性子做妇女主任简直居委会大妈听着家长里短的事情。
  潘丹估计此时光顾着发泄情绪，都忘记了刚才她还质疑陆侩意他们的身份，光顾着对他们吐槽这些年来内心的心酸过往。
  “从他为了钱，为了哄那表子开心后，我就绝望了，我想起母亲对我说的，找老公不要找有钱的，找个对我好的，有钱人容易出轨，可是我找了个对我好的，谁能保证他会一辈子对我好？他会不出轨？有钱人出轨，没钱人也出轨。我哪里做错了？这个世界对我不公！然后，我想自杀，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人……”
  说到这里，潘丹没有说下去了。
  陆侩意微眯眼接到，“那个人告诉你可以换命格？”
  潘丹冷笑，“对，那个人告诉我的，他还说我没多久的寿命了，我女儿在我死后，会因为家庭的问题，早早缀学工作，然后遇到一个古惑仔跟着他成天鬼混，接着开始吸毒，古惑仔抛弃她之后，她又要吸毒，又没钱就开始做起了皮肉生意，一直到感染艾滋病。年纪轻轻的就跳楼自杀了，而我儿子因为没了母亲跟着他爸爸有一顿没一顿的活着，在10岁那年因为他爸爸吸毒产生幻觉被活生生打死。”
  陆侩意道，“所以你相信了，并且请他帮你女儿、儿子换命格？”
  潘丹用充血的眼睛盯着他，“你不是父母，但是你试想一下，你的孩子，你的家人如果遇到这种事情你会怎么做？”
  陆侩意冷笑，“道德绑架听说过没？？你可怜，那杜雪梅就不可怜？人家一个女孩子从小没了父母勤劳乖巧，用双手养活自己的弟弟，她做错了什么？”
  潘丹目光闪烁，“她……她确实没做错什么事情，她也很可怜，我承认。但我是孩子的母亲我自私一点有什么错？我不是道德绑架别人。
  她反正都没有了父母，我只是让她跟她的弟弟死得早一点，让她少受点苦，这算什么大错？这个世界的好运气不都是争抢夺来的吗？我只是抢了她的，然后让她早日轮回，就算我我欠她的。”
  陆侩意不想跟潘丹这种用道德把自己从头伪装到脚的人继续争论。
  这跟微博上的人某些恐同、恨狗、恨猫人一样。
  你好好的跟他讲，对方总能用很奇特的脑回路以及一些道德来捆绑人，让你明知道对方是错的，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纠正他的观点，只知道他的脑袋里的思绪比纠缠在一起的线条还乱。
  陆侩意继续问，“那个人是谁？给你女儿换命格的人。”
  潘丹摇头，“我不知道，那个人很神秘，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雨天，他穿着雨衣，带着墨镜口罩，我除了他的声音没看到他的人。”
  陆侩意笑了，敲了敲桌子，“你没钱、没身份、没地位，也没什么值钱的家传宝贝，凭什么别人会帮你做到这种程度。你知道为了你，为了你女儿死了多少人吗？整个村都他妈死绝了。他帮你？好人好事？你骗谁？”
  潘丹被陆侩意话中的内容吓到，结结巴巴，“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会发生那么大的事情。”
  陆侩意无视她的恐慌，“你说吧！！你跟对方到底进行了什么交易，那什么狗屁大师才会那么照顾你。别告诉我，那个大师贪恋你的美色，所以才帮你？”
  潘丹今年４５岁，这个年纪的女人逐渐开始衰老，但她因为长时间的被家暴以及操心生活，头发又稀疏又半白。
  眼角的皱纹让她看起来又老又瘦，像个衰竭的小老太婆，实在看不出已经有４５岁了。
  潘丹放在被子上的双手一点点的握紧，那细得跟标本似的手，脉络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凸起，让那双手愈发丑陋。
  良久之后，潘丹才声音细微的开口，“是……是我的命。只要我把命给他，他说可以帮我换两个孩子的命格。他还说……还说我活不了多久了，我只有三四年的寿命，我会死，死得很早。”
  陆侩意哼笑了声，“他说什么你就信？那你怎么知道他说得是对的？你年纪也不小了吧？经历了那么多人生事故百态？怎么还跟孩子似的那么蠢？别人跟你说你会死，你就会死？他是什么？神仙？还是天皇老子？”
  潘丹似乎被陆侩意的话提醒了，她猛地抬头看着他，“你是说那个人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