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子殿下找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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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灵兽,主要生活在卧龙之地,与南边的人类国度鲜有冲突。
卧龙之地分为四大域——东开域、南辰域、西凉域、北冥域。
每一域都有一尊道一境巅峰的雄主,镇守一方。
一域不亚于于一国,而一方雄主则相当于一国之君。
泱泱四域中,东开域最为强盛,而南辰域最为富饶。
在南辰域域中,那无边无际的绿色海洋中,坐落着一座摩登城市。
很难想象,整个坤仙界最为繁华的城市就坐立在这崇山峻岭之间。
天呈洲的明珠——百花城。
这里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充斥着现代化的都市风采。
可穿梭过一座座摩天大楼,在那百花城的最中央,有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宫城——百花宫。
像是一盏顶级的大红袍,经过了历史的沉淀,越发浓郁醇香。
扶着雕栏画栋的宫墙,踏过一扇扇红漆檀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恢弘磅礴的主殿。
那一片片金黄琉璃瓦,一层层碧玉堆砌的台阶,无不诉说着这座主殿的非凡。
而在正殿中央那金漆雕龙宝座之上,慵懒地卧坐着整座南辰域的掌控者——天狼道主。
层层台阶之下,鸣钟击磬,乐声悠扬。
美人长袖飞舞,在镜子般光洁的鎏金地砖上映出迷人的倒影。
幽幽的檀烟,被舞女旋转带动的风捎起,如同天上人间。
世人皆知。
南辰域的天狼道主,不爱江山爱美人。
可鲜有人知,天狼道主她自己,就是世上一等一的大美人。
她有个很社会的名字——胭脂。
一袭艳红色长裙垂落至台阶上,长发铺散,风华绝代。
看着眼前纸醉金迷的人间极景,胭脂那双湛蓝色的冷眸也有些醉了。
正当她准备把一颗剥好了的葡萄忘嘴里送时,一位老者匆匆忙忙地从殿外跑了过来。
老者鹤发童颜,白衣飘飘,虽步伐仓促,却挡不住他仙风道骨的气质。
胭脂拍了拍手,乐声便戛然而止,舞女们乖巧地退至大殿的一侧。
“桑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胭脂兴趣盎然地逗弄道,“莫不是贪恋我身边的美人?”
“哎呦我的女王大人哟,你就别折腾老夫了。”桑伯的老脸上满是窘迫,“还有,下次可千万别在老夫宅子里搞什么金屋藏娇了!”
胭脂轻笑着调侃:“这不是看您老活了几万岁,还是个处男,心有不忍吗!”
桑伯甩了甩手:“别别别!老夫不好这一口。一个人,挺好!”
胭脂把身子向前倾了倾:“所以您老究竟是为何而来?”
桑伯摆出一副故弄玄虚的姿态,朝大殿里的舞女们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舞女们微微躬身,然后便齐齐退去了。
胭脂伸了个懒腰,语气有些不悦:“有什么事儿,非得把这些美人给叫下去啊?”
“喜事,大喜事啊!”桑伯老脸兴奋得跟开了花一样,“陛下,太子殿下终于找着了!”
“真的!”胭脂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不过很快,胭脂故作镇定地坐了回去,把脸一横:“哼!那么笨的儿子,我才不要呢!何况还是那个人的种,我一点儿也不在乎!”
说着她便喝了一口酒,不知是不是因为酒劲太大,那国色天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瑰红。
桑伯嘿嘿一笑:“在太子殿下走丢之前,你可是一直抱着他不离手的,连赏风弄月都要带上。”
“那完全是因为他抱起来舒服!”胭脂嘟哝着嘴,辩解道。
“还记得那天你喝得酩酊大醉,这才让太子殿下走丢了。可自打那天起,你可就再也没喝醉过。”
“那我今天偏要喝醉!”胭脂眼睛一闭,吐着舌头,“略略略!”
接着又猛灌了一口酒,半晌无言。
桑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你还在记恨着那个人吗?”
“当然啦!”胭脂撅了撅嘴,“他可是把我阮家姑娘的心给骗走了!这种横刀夺爱的人,难道不可恨吗?”
“可这也不是你把他抢过来生孩子的理由啊!”
胭脂一听,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如瀑长发也轻纱般摆动起来:“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呵呵!你不是花了一个月功夫,在他留下来的平安符上绣了一幅黄狗野鸡图吗?”
胭脂一听马上打断了桑伯的话,眼睛瞪得老大,嗔骂道:“什么黄狗野鸡图?我绣的那是龙凤呈祥!龙凤呈祥!”
“行!你说是就算是吧!”桑伯提了提衣袖,“我可是知道,你还偷偷在后面绣了个‘吴’字。这就是你恨他的方式吗?”
“哪有?没有的事。”胭脂目光闪烁,捏弄着手,有些心虚。
“行行行,不说这个了,你快看这个!”桑伯也知道她好面子,于是开始直入主题。
桑伯走上台阶,递过几张报纸,自豪地说:“你快看!太子殿下现在可聪明了!据说一手数学题做得出神入化!而且他的修行资质与你比,那也是不遑多让。”
胭脂接过报纸,看了看那几个亮眼的大标题。
《二哈之神童降世》、《二哈和九尾狐不得不说的故事》、《孙家嫡女竟哭着对一只二哈叫爸爸》……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当胭脂看到报纸上那个呆萌的脑袋和那双熟悉的眼睛,她长长的睫毛开始微微发颤。
她的眼角泛过一丝若隐若现的泪光,却扭过头去不让桑伯看见。
胭脂抽了抽鼻子,轻咳一声:“桑伯,吴百花过了今天,就十五岁九个月零四天了吧!”
桑伯伯听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切,还说不在乎呢?
不过桑伯没有指出来,只是点了点头:“是。”
她翻弄着报纸,在看到一张照片时,眼睛像小星星一样发出了光:“小百花也差不多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我看这个叫孙慕竹的小丫头就挺不错!”
“孙慕竹?她是木望国孙家的嫡女。”桑伯边说边摇了摇头,“这层身份是不是有些低了?而且据我所知,她的修行天赋也有些不堪。”
可胭脂上下摆弄着手中的报纸,看着这个小姑娘是越看越顺眼:“可是她漂亮啊!”
“光漂亮有什么用!”桑伯眉头一竖,鼻子喷出热气。
不过他话锋一转:“北冥域虬龙道主的那个小女儿,天资卓绝,虽说比起太子殿下略有不如,但也勉强能配得上太子殿下。你看如何?”
“不行!她不漂亮!”胭脂一口回绝。
桑伯摊了摊手:“化形都没化形,你怎么知道不漂亮呢?”
“虬龙道主那几个歪瓜裂枣什么模样,桑伯您又不是不知道?”
“可凡事总有例外。”
胭脂依旧执拗的很,全然不顾桑伯的话:“天赋怎样我才不管,我儿子的老婆一定要漂亮!”
“哎哎哎!您就非得在人类里面选吗?”桑伯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个法子,“再不济,就那孙家那九尾狐吧!我看太子殿下挺钟意的,化形之后也一定是个祸国殃民的主儿。您看如何?”
胭脂拿出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注视着桑伯:“哼!把孙家丫头娶进来,那小狐狸不就也成了囊中之物了吗?”
“我……”桑伯一时间无言以对,最后只能屈从,“行行行,你说了算。哪天你老爹要是回来了,把你给逮住了,非得把你揍得屁股开花!”
胭脂翻了个白眼:“那老不死都神游了一百多年了,指不定在哪里仙逝了呢?”
“慎言慎言!哪有这么咒自己爹的?”
“呸,哪有在女儿还小的时候,就出去周游世界的不正经老爹的?还顺手给我丢这么一堆烂摊子!”
“我觉得老皇上是爱你的。他只是和您一样,不善于表达罢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桑伯对此束手无策。
你说王八这东西怎么就这么讨厌呢?
“对了,要把太子殿下接过来吗?”桑伯探过脑袋,小眼睛里满是期待。
胭脂的目光呆滞片刻,捻动着长裙,最后无力地说:“还是不必了吧!他那么笨,没准已经把我这个当妈的给忘了!而且他要是恨我怎么办啊!”
桑伯一拍裤腿:“太子殿下怎么会恨你啊?而且都说了,太子殿下可一点儿也不笨,”
“哼!我说笨就笨,他以前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胭脂鼓着脸,“难道你还见过比他还笨的小孩吗?”
桑伯挠了挠头,眯起眼睛,神色复杂地盯着胭脂。
他不禁想起了当年那个走路老是被自己绊倒,一天到晚追着自己尾巴咬的小丫头。
嘿!
好像还真有!
于是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胭脂注意到桑伯的目光,红着脸歪过头去,轻轻地咳了咳。
不过她还是很自然地转换了话题:“虽然我暂时不准备把小百花接过来,但他身为太子,各种资源自然是不能少的。对了,顺便问一句,那一家情况如何啊?”
“算的上是小富之家。”接着他又毫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据说那家的家长苏俊是白手起家,不出几年就买下了半条街的店面。虽然他之后就退隐了,但想来个人能力定是不差的!”
胭脂思虑片刻:“那就给那苏俊一笔钱,让他自行处置吧!”
“至于吴百花的安全嘛!”胭脂狡黠地笑了笑,舔了舔嘴,“桑伯,您是道一境的大高手。有了您的暗中保护,我也能安心了。”
桑伯马上吹胡子瞪眼,胭脂的那点小心思他又怎会不知?
“嘿!我看你就是想把我支走,好没人管你!”
胭脂咬了咬大拇指,佯装出一副遗憾的样子:“既然您不愿意,那我只能找别人去了。我看小虎好像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桑伯一听急了眼:“别别别!那大老虎莽夫一个,怎么能保护好太子殿下?还是交给老夫吧!”
“那行!不过您老可别穿这一身去,打扮得时尚点,别让人笑话了!”
桑伯自信地笑了笑:“那当然,老夫对时尚潮流还是有一定的研究的!”
……
木望国恰好位于整座天呈洲的底端,与北定、契兰两国相邻,上又与南辰域相接。
如今在木望国,势力最大的有八大家族。
其中,叶、孙、庞、阮为旧四家,李、严、袁、薛为新四家。
旧四家底蕴深厚,新四家富可敌国。
此刻。
在孙家的议事堂里,几位核心成员围坐在一张桌子前,面色沉重,却心思各异。
桌子上,放着一张艳红的的信封,里面有着一纸来自百花城的婚书。
一位期颐老妇持着拐杖:“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我孙家如今安古秘境破碎在即,小竹的父亲也死在那场突变里,孙家现在再无道一境的强者。
这些要是被新四家的人知道了,后果可晓而知。
但有了南辰域这大靠山,整个木望国,谁敢动我们?
怕是连叶家,都得让我们三分!”
“我觉得,还是问问小竹的想法吧。”
“问了有用吗?你知道上面是如何写的吗?如果拒绝,她天狼道主就要灭了我们孙家!”
“她敢!”
“如果是那个疯婆娘,她还真就敢。整个木望国有谁能拦得住她?”
“哎!要我说,这也不是什么委屈的事儿。我听说,南辰域的太子天姿冠绝于世,反倒是小竹有些配不上人家了。”
“这就是你们让小竹嫁给一只禽兽的理由吗?你怎么不去嫁?”
“不过天狼道主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
“哎!阮家那个倒插门儿,好像被天狼道主给抓去过。啧啧!你说这人该是有多大的福气,他怕是唐僧转世吧!”
“安静!”期颐老妇重重地捶了几下地板,“一个个成何体统?你们那点小心思,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那您说该如何处置?”
老妇苍老的脸皱作一团,叹了一口气,老迈的声音透着一丝威严。
“事出无奈,小竹还是得嫁。不过毕竟是我孙家嫡女,该有的体面还是不能少……”
……
窗外。
月笼轻纱,夜空中点缀着些许星辰。
孙慕竹坐在窗台前,抚摸着已经沉沉睡去的阿月,泪水顺着那白皙的脸颊缓缓流下。
“父亲,女儿的终身大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不过也好,您苦苦守护的家族保下来了……”
“三舅还是一直护着我,可是往日和颜悦色的二舅,似乎千方百计想让我嫁出去。”
“好不甘心呐……”
“都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父亲,您又是哪一颗呢?”
“父亲,其实这些都无所谓了。这个世界终究是强者为尊的。”孙慕竹拿衣襟擦去了泪水,倾国倾城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坚毅。
然后,她紧紧咬着嘴唇,齿间轻涌出一抹殷红。
“无论如何,我会变强的。
终有一天,我会站在世界之巅。
然后。
我会为你报仇。
我会杀光所有的——
‘降临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