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生活就是一地鸡毛
孟母又开始哭,她在那个重男轻女的时代,放弃了工作,放弃了所有,就为了生一个儿子,好平息婆婆的唠叨和周围人的异样眼光,也为了将来家里好有个盼头,结果呢,儿子简直是上辈子讨债的,不但没给她争气,反而成了她生活的负担,她现在真是无比的后悔,要了这个儿子,这个年代谁家有三个女儿是多么的有福气啊。
“他不回来了,你和爸就过个清静的年呗,吃过年夜饭,我们去看你。”怀玉轻声安慰道。
“我有自己的儿子孙子,让你们回家干什么,大过年的,在自己家呆着就行了,他们不回来拉到。”孟母说着气话,年纪大了,最害怕孤独,时刻希望身边有人陪着,热热闹闹的,孟萌,孟芽走得这几天,家里空落落的,简直不像个家,他和孟父都不知道干什么好。
他们这边呢,春节有个习俗,要在自己家里过年,女儿家出嫁了,是要在婆家过年的,没有回娘家过年的道理。
本来觉得过年了,儿媳妇总该气消了,带孙子回来了吧,却被告知不回来了,儿子不回来也就算了,孙子再不回来,真的让她难以忍受。
“要不然,我和你爸去看看孟萌,孟芽吧。”
看看,刚说了,不回来拉到,马上又变了,怀玉也没有办法说她,毕竟是自己亲妈。
“你们俩千万别去,她就是拿捏住了你的心思,不舍得孙子,所以才这么猖狂的,你要是在妥协一步,那以后你就被彻底制住了。”她不得不承认,锦玉说的有几分道理。
以前没想过她虽然经历过复杂的婆媳关系,但是她不是弟媳妇那样的人,做不到对婆婆不恭敬,所以从来心思单纯的一心付出,从未想过斗争,心眼之类的,现在才知道婆婆和儿媳妇之间也是一场博弈。
“那我们就不管孟萌,孟芽了?他们来没带过孩子,能带好吗?万一渴了饿了,在冻着。”
怀玉笑了:“妈,那是他们的亲儿子,他们还能害他不成?你是太挂心了。”
“我能不挂心吗?”
怀玉无奈:“要不我和锦玉走一趟吧。”
“行,你们什么时候去?”孟母简直恨不得她们立刻马上插上翅膀就去。
怀玉放下电话,就给锦玉商量这事。
锦玉冷笑一声:“不用去了,来东方购物中心吧,她在这里购物呢。”
怀玉吃了一惊:“你见到她了?”
“对呀,人家很有钱呢,刚买了一个香奈儿的包,正在专柜看衣服呢。”
“这么贵?”这都是有钱人才去买的牌子和逛的地方,就连锦玉的条件也不过是偶尔去,买的东西也是正规场合才穿戴,弟媳妇出现在那里的确令人惊讶,还一连买了好几件。
“可不嘛,要不妈怎么说他们俩去海市打工一年,什么钱都没落下,能落下才怪呢。”
怀玉听了沉默,却很无奈,那是人家的活法,她管不着。
“你还来不来?”锦玉见怀玉不吱声,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不去了,在商场说这事也不合适,等晚上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我才不去呢,你要是想去就去找漱玉,我可没有看人脸色的嗜好。”
“你等一下,她好像看见我了,向我走过来了……也许你和漱玉也不用去了,我替你们对她说了得了。”
“喂,喂?”怀玉朝电话喊道,那边却已经挂了,估计是两人离得近了,锦玉不方便说话了。
怀玉想了想,还是去一趟吧,给明仁说了一声,骑了电动车直奔东方购物中心,她总害怕锦玉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锦玉看不惯她,她也看不惯锦玉,两人总之不对付。
更何况现在的锦玉,她感到的大多是戾气,与原来的性格不太一样了,好像说哈办事越来越极端,越来越偏激,她知道她与婆婆和小姑子处的不好,大概是心情不好,起先她也没在意,心想过段时间,她就能调节过来了,但是现在看来,她这偏激性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心里隐隐觉得不妙。
一直想找机会,和她聊聊,开导开导她,先前学校一直在忙,终于放寒假了,她又要照顾孩子,又要忙过年的东西,另外她家里也有一件令人糟心的事……
这边,苏青拎着手提袋朝锦玉走过来:“哟,二姐,你也在逛街啊,买东西了吗?要不要一起啊。”
锦玉挺了挺肩膀,输人不能输阵势:“还没有买呢,这东西都太贵了,哎呦,你这个包包不错哎,要上万吧,我那次看上了,都没舍得买。”
苏青皮笑肉不笑的道:“还有二姐买不起舍不得买的东西?婆婆家那么有钱?”
“有钱终究不是自己挣的,花的不舒服。”这是映射弟媳妇整天给爸妈要钱呢。
苏青焉能听不出来:“是吗,那怎么听说你婆婆那些铺子收的租金都在二姐手里掌握呢。”整天吹嘘她婆婆家多少房产铺子。
“是在我手里,但是也不能都花了不是,将来还要留给孩子的。”
“哎呦,若溪是个女孩子,将来嫁人有一份嫁妆就行,又不需要买房子什么的,二姐打算的太长远了吧,你看我有孟萌,孟芽俩儿子,都没着急呢。”
锦玉冷笑一声,这是讽刺她没能力生儿子,炫耀自己生了俩儿子呢。
“你是该着急了,不攒着点钱给俩人买房子,小心将来娶不上媳妇。”
“娶不上就娶不上呗,谁让他们爹没有本事,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
这是又提出来当年那事,怨恨锦玉当初没帮忙,到现在还记恨着她呢。
当初孟颂处刚结婚那会,苏青嫌弃他没有正式工作,想要他考事业编,拿铁饭碗工资,以后退休了有保障。
事业编是需要自己真本事去考的,孟颂天生不是学习的料子,考了两年都没有考上,于是苏青让孟颂去找锦玉哭诉,想让祈元辰想想办法,帮帮忙。
却被锦玉一下子堵死了,说祈元辰是干企业的,又不是事业编上的,不认识人。
苏青对此一直耿耿于怀,觉得锦玉不肯帮忙,连亲弟弟都不管,整天在孟颂吹枕边风,说他们家里人都不管他,亏的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
孟颂因为这件事也对锦玉乃至大家印象不好了,关系疏远了。
锦玉那时多圆滑啊,对丈夫以后前途不利的事情,她统统都会拒绝,才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她最先考虑的永远是丈夫和自己的利益,才会考虑别人的。
弟弟就是个闲散,完全没有一点能力,又不上进的人,如果祈元辰真的帮忙找人把他弄进去了,将来捅出篓子,还不得她出面平息,也许孟颂的领导还会认为祈元辰怎么推荐这样一个人,以此对祈元辰印象也不好,所以再三考虑,这事对她不利,就给拒绝了。
在往后,苏青在他们家没有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对三姐妹回家来,尤其是锦玉都没有好脸色。
总是讽刺她生不出儿子来。
锦玉气的不行。
和苏青一块逛街的朋友刚付完钱,从店里走出来,看了看锦玉,问苏青:“哟,这是?”
“孟颂他二姐。”苏青解释,连个二姐都不耐烦喊了,直接说孟颂的二姐。
“啊。”她朋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锦玉,吃惊的问:“不会吧,我记得你说过孟颂的二姐长得很是漂亮,身材非常好啊。”
这是暗讽她现在丑,身材不好喽。
尽管自从失去孩子之后,她的身材越来越走样的厉害,从当初的一百斤涨到了现在的快一百三,脸也有点浮肿了,她最忌讳别人拿这个说事了,更何况这个女人肯定是故意这么说的。
再说她自己也不咋地呀,脸上是抹的面粉吧,那么厚重的一层,还有那嘴唇的颜色,跟染的鸡血似得,丑死了。
锦玉生气的哼了一声,冷冷的道:“这位小姐会说话吗?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你说谁呢,喊谁小姐,让谁闭嘴,你有什么权利说我,你算老几啊。”这女人抹着鲜红的口红,扑着厚厚的一层粉,长着刻薄的一张薄唇,一看就不是善茬,一咆哮,还想上前跃跃欲动的动手呢。
锦玉不想与她纠缠,以免在这么高档的地方丢人现眼,抛下一句:“泼妇。”扭头就走。
胳膊被人拽住:“你再说一遍。”她扭头,那女人没完没了了,对苏青道:“管管你朋友,看看都是什么素质。”
苏青装作上前调节:“魏洁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你能忍气吞声,受他们家人的气,我可没有这个义务,这世上还没有敢欺负老娘的人呢。”
呵呵,听听,苏青受他们家人的气,合着她这是抱不平呢,谁给谁气受了到底?她妈都快气病了。
“你给我再说一遍?”她拽着锦玉的胳膊,都给她掐紫了,锦玉也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这时候也不顾及面子了,就想揍她一顿。
“我说又怎么了?”
那叫魏洁的铁定了心要和锦玉打一架,就真的动起手来,锦玉也不能被动挨打呀,两人扭打在一起。
周围很快聚集了很多人,商场的保安和经理赶紧上来劝架。
但是两个女人打架,是很难分开的,保安们又不敢抱着她们的腰分开她们。
最后还是一个男人过来,从背后把锦玉给抱开了,捏住了魏洁的手腕。
魏洁被男人瘟怒的脸色给震住了,蔫了气焰,甩开了他的手,后退了一步。
锦玉待看清拉开架的人是谁,还有他后面的人后,脸色一下子变了。
“都散了,大家都散了吧,没什么可看的。”是沈云。
她这话更像是狠狠的打着锦玉的脸,比魏洁那个女人打的更响。
不用看她就知道此刻她的样子有多狼狈,她不知道丈夫怎么那么巧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她一定给他丢人了,更何况他身边还跟着同事。
祈元辰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扭头就走:“跟我回家。”
孟锦玉什么都不敢说,理了理头发,乖乖的跟着他回去了。
也不知道沈云那个女人是故意的,还是没眼色,跟着上了车,要是以前有女人胆敢当着她的面上她老公的车,她非要发飙不可,但是现在,她看看祈元辰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眼睛里似乎燃烧着熊熊烈火,这个时候,她可不敢说半句来点燃这跟火线。
沈云瞅了瞅两人的脸色,均不发一言,车里凝重的气氛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沈云转了转眼珠,义愤填膺的问锦玉:“嫂子,到底怎么回事啊,那女人一看就是个泼妇,你怎么惹着她了。”
锦玉感激的望了一眼沈云,她终于有了解释的机会,委屈的道:“旁边拉架那个是我弟媳妇,她嫌弃我当年没有给弟弟帮忙找个稳定的工作,所以唆使她这个朋友对我下手,让我难堪。”
“我当初也是觉得我弟弟那个人不能胜任那工作,所以没敢让元辰帮忙,没想到她嫉恨到现在。”
锦玉说着说着就哭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淌下来,这番话是对沈云说的,其实是对祈元辰解释,希望老公能看在她是为了他的前途着想的份上得罪了弟弟一家,所以才招致了今天这场灾难,希望他可以原谅她,不要责怪她。
祈元辰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是还是阴云密布,不发一言。
孟锦玉两只手指头搅在一起,以前老公在外人面前特别给她面子,现在是一点也不愿意给她了。
沈云气的一拍大腿,叫道:“这叫什么事啊,你帮她,那是情分,你不帮他,那也是理所当然,你又不欠她的对吧,凭什么她认为你必须得帮她呀,真是不讲理。”
“嫂子啊,要我说,你也别生气,碰到这样的人,算咱倒霉。”
“还有,祁总,你也别生嫂子的气,这事不怨她,都怪她那个弟媳妇,嫂子也是受害者是不是,你看她这头发都被扯掉了好几绺,脸上也被挠破了。”沈云从包里掏出一个镜子:“嫂子,你用湿纸巾擦擦脸,别留下疤就不好看了。”
锦玉接过她手里的小镜子,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头发乱糟糟的,跟鸡窝似得,脸上好几道血印,那女人真狠,特意往她脸上招呼,奶奶的,她一定查出来她是哪里来的泼妇,在哪座山上高就,敢这样对她,她孟锦玉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眼睛里迸裂出狠意,祈元辰听了沈云的话后,也想看看她的伤势的,从后视镜里正好看到她那种眼神,觉得好陌生,她越来越不像他曾经认识的那个乖巧听话的锦玉了,还是说她一直在他面前伪装?在他看不到时,就本性暴漏了?
孟锦玉放下镜子,立刻楚楚可怜的撅着嘴巴,扯扯老公的胳膊:“老公,你看在我这么狼狈的份上,别生气了好不好?”
近乎撒娇和祈求的语气,也不在乎沈云怎么看她了。
祈元辰条件反射的躲开,那架势要多厌恶就有多厌烦。
孟锦玉的心脏一缩,老公居然这样嫌弃她,当着沈云的面,一点也不给她机会。
一张脸涨的通红,沈云把一切看在眼里,尴尬的咳了咳,暗地里扯了扯祈元辰的衣服袖子,小声劝道:“祁总,你别这样对嫂子。”
孟锦玉更无地自容了,恨不得找一道地缝钻进去,什么时候她需要最憎恨的女人帮她求情了?
更何况祈元辰听了之后,还真的扭过头来,没好气的对她道:“你弟媳妇也是你家的人,就算都是她的错,也是你丢人。”
虽然对她说话了,还不如不说,孟锦玉双手握成了拳。
沈云见状说道:“祁总话可不能那么说,她弟媳妇是她弟媳妇,嫂子是嫂子,怎么能混为一谈呢,嫂子可是你的人。”
“我可没有这么丢人的人。”祈元辰脱口而出。
孟锦玉一听差点爆了,人往往不经大脑说出来的话才更真实,像是啪的一声打在了她的脸上。
“现在嫌我丢人了是吧,你怎么不想想我怎么会被她憎恨到这种地步,当初还不是为了你,才得罪了他们夫妻。”孟锦玉大声辩解道,要是不喊出来,她觉得肺都要炸了。
“吱拉。”一声,汽车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祈元辰捶了一下方向盘,吼道:“别给自己找理由,无风不起浪,你弟媳妇可不光为了那件事,你整天不是说人家两口子没出息,看不起人家,我看你今天就是活该。”
“你说什么,你说谁活该?”居然这样说她,孟锦玉一下子从后座站了起来,两眼瞪圆,恨不得吃了祈元辰。
祈元辰岂会怕她,冷冷的回道:“怎么还不承认?我以前以为你只是当个笑话说说,现在才知道你是多么的势力。”
以前她是多么的温柔体贴呀,虽然有时候说话有点刻薄,但是他并不在意,从什么时候起,她变了?从失去那个六个月的孩子起?她开始斤斤计较,脾气大增,一点鸡皮蒜毛的小事都能被她无限放大,添油加醋的拿出来说道。
以前她对他的父母很孝顺,什么东西都想到他的前头,尽心尽力的照顾,现在呢,对他母亲的生日漠不关心,送的礼物也不走心了,知道元贞坐月子不方便,还非要他和若溪去那边吃饭。
因为小产的事情,还非要母亲做出补偿,她把自己的孩子当成什么了?筹码吗?
她不在懂事,也不在体贴温柔,越来越像个陌生人了。
祈元辰把平时的不满在这一刻都想起来了,累积起来,她就成了一个满身缺点,什么都没有的泼妇。
一句话,一个眼神彻底刺伤了孟锦玉,她像头暴怒的狮子扑向祈元辰:“你不是人,你居然这样说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恨你,恨你。”
女人一旦生气起来,攻击力是很可怕的,力量大不说,还毫无分寸,她用尖尖的指甲挠向祈元辰的脸,女人天生知道别人哪里最薄弱。
祈元辰没想到孟锦玉会真的对他动手,还是当着他下属的面,咬着牙恨不得把这个女人掐死,可是眼前他只能用手臂去挡,他要是动手了,在下属面前留下的形象就更差了,难的这时候他还有一丝理智。
“嫂子,嫂子,别动手啊,祁总不是这个意思,祁总你快解释一下。”沈云连忙站起来,去拉架。
“啪。”一声脆响,时间仿佛静止了。
然后一声狂吼:“孟锦玉你太过分了。”祈元辰扼制住了孟锦玉的手腕。
孟锦玉立刻觉得火辣辣的,像断了一样,可见他的怒火多重,可见他对她有多狠。
“你没事吧。”对沈云说话的时候,语气缓和了很多,怒火也不见了,眼神也温柔了许多。
“没事。”沈云用手捂了捂脸,摇了摇头。
祈元辰瞪着孟锦玉:“下车。”他不想在和这个泼妇有任何纠缠,半分半秒都不想。
孟锦玉好生绝望,她是看沈云挡在他的面前,心里更气了,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站在她老公面前替他挡,所以她一气之下就出了手。
在清脆的声音响起之后,她心里多少有点后悔的,现在被祈元辰一吼,她心里仅剩的一点情义也没有了。
“砰。”一声,车门被孟锦玉使劲了全身力气关上,她踩着高跟鞋,泪流满面,一脸恨意的走在马路上。
祈元辰你等着,沈云你等着,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我定会还回去。
怀玉骑着电动车正往正往东方购物赶,发现周围的行人都往对面的路上看,而且还大声的讨论:”那女人怎么了?好像是被丈夫抛弃了一样。“
“也不一定,看那辆车上还有一个女的,说不定是小三,被正妻赶下来了。”
“小三?要是我,才不会就这样放过小三,最起码把她打的满地找牙。”
满是猜测嘲讽的人,怀玉也好奇的忍不住朝对面看了一眼,疑,那越走越远狼狈的人影不是锦玉吗?
她怎么了?刚才和她通话时还好好的呢。
从她旁边疾驰而过一辆轿车,那车牌号有点熟悉,她朝马路穿过去的时候才想起来,那不是祈元辰的车吗?在联想到刚才行人讲的车上有个女人,难道祈元辰有了外遇?所以锦玉才变成这个样子?
怀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骑上电动车去追锦玉。
“滴滴滴。”一辆辆行驶的汽车被横贯马路的怀玉逼停了,纷纷指责她。
怀玉对人家陪着笑脸说着对不起,她一个人民教师第一次做出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事。
“锦玉,锦玉,你怎么了?”
锦玉透过婆娑的泪眼,看到满脸着急的大姐,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扑上去抱住她:“大姐。”
怀玉慌了,拍着她的背安慰:“别哭,别哭。”
“大姐,他们都欺负我。”
“谁呀,祈元辰嘛,没事,有大姐在,大姐帮你找他去。”怀玉是个护短的人,谁也不能欺负她的家人,说着就要拿出手机,给祈元辰打电话。
“不光祈元辰,还有他公司的狐狸精,还有苏青和她朋友。”
这,这怎么也扯上苏青了,怀玉皱了皱眉头:“到底怎么回事啊,来,上车,我们回家再说。”
孟锦玉用袖子摸了摸眼泪,发现路上的行人都看着她,这地方也确实不是闲聊的地方,于是跨上电动车的后座,怀玉载着她回了家。
到了怀玉家里,锦玉已经不哭了,但是眼睛还红着,见到明仁,耷拉着脑袋喊了一声姐夫。
明阳已经快要一岁了,这时候最缠妈妈了,见到怀玉回来,嚷着让她抱,怀玉心里惦记着锦玉的事,敷衍着明阳,让明仁把她带出去玩耍。
“爸爸带宝宝出去玩好不好?”她在家里,她无法处理锦玉的事。
明阳在天气不冷的时候,天天出去玩,已经习惯了,现在天气冷了,很少出去了,每每听到要出去玩,都高兴的不得了,也不管抱自己的是谁了。
明仁却皱着眉头很为难,外面天气这么冷,要把孩子带出去吗?就为了锦玉?他对这个小姨子没什么好印象的,在他的认知里,是比较势利自私的一个人物,还爱慕虚荣的很。
“你抱她溜一圈就回来。”怀玉推着明仁,明仁不情不愿的给孩子穿衣服,戴帽子。
“大姐,其实我也没什么,别让明阳出去了,外面那么冷。”
说的那么没底气,一看就不是真心的,明仁抱着明阳撇了一下嘴,不过老婆没发话,他还是要抱着孩子去开门。
怀玉拽着锦玉从沙发上坐下:“没事,别管他爷俩,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锦玉虽然不哭了,但是想起今天这件事,还是气的喘不过来,扒拉扒拉的给大姐说了一遍。
“你说苏青那个女人是不是神经病,让我丢人现眼对她有什么好处?”一切都有她而起:“不过这件事也让我看清楚了祈元辰的嘴脸,他居然向着那个女人说话,为了那个女人凶我,气死我了,这对狗男女,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怀玉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到这种地步,不但牵扯到锦玉夫妻,还牵扯到了弟媳妇,甚至母亲家……
这个局面不好收拾,锦玉定是恨透了弟媳妇,那么以后两人定然处不下去,哎。
眼下只能先安慰锦玉:“苏青一向这个样子,没理还要占三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大姐,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向着她说话吗,反正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我们孟家造了什么孽,娶了这样一个媳妇,我一定要告诉孟颂,让他看看他媳妇的嘴脸,我给你说,我们孟家绝对不可以在迁就她了,不然早晚有一天她作天作地,会把我们孟家折腾散了的。”
怀玉思索了半天道:“我一会给苏青打电话问问情况。”这可不是一句话的事,这关系到两个家庭呢,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事。
锦玉一听大姐这口气,她都被苏青害到这种地步了,她还袒护她,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沙发上站起来:“好啊大姐,我本以为我们才是一家人,苏青是外人,看来我错了,你们才是一家人,我是坏人。”
“锦玉,你这说的什么话,大姐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从中间调节一下,要不你说怎么办?让她给你道歉行了吧。”
“哼,道歉,我不稀罕,我在祈元辰和沈远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她一句道歉能干什么?”
就是呀,一句道歉根本不顶用,怀玉明白她心里想什么,她把祈元辰的过错也加到苏青身上了,她觉得没有苏青这一闹,祈元辰也不可能嫌弃她,沈云也没有机会损她。
“难不成还让他们俩离婚呀?那孟萌,孟芽怎么办?”
“早离婚,早摆脱这个女人,我们孟家早安宁。”
“行,行,我一会找她谈,我现在呢,先给你拿碘伏,擦擦伤口,免得感染了。”
锦玉一听,这才觉得脸上的抓痕被刚才的泪水一泡,火辣辣的疼,不满怀玉的急转话题,又怕脸上留疤,暂且放下这些问题。
怀玉留她自己擦碘伏,起身去厨房:“我去端些水果。”
等她回来的时候,锦玉正对着电话咆哮:“是她找我的茬,她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这个贱人,贱人,我非杀了她不可。”
说着把电话挂断了,然后气冲冲的走向门外,那样子真像失去了理智去杀人的。
“怎么了?”怀玉大步走过来,拿过手机看了看通话记录,是孟母打来的,一边重拨回去,一边去拉锦玉。
“喂,妈,嗯,她在呢,哦哦哦。”
怀玉挂了电话,扯了一下锦玉:“你冷静一点,你现在找她去理论也说不出什么来的。”
“说不了?我根本不想跟她动嘴,我想动手,抽她几个大嘴巴,她把我害成这样,还有脸给妈打电话,说我在商场讽刺她,挑衅她。”
怀玉放开她:“你去吧,我不拦着你了,看你是否打的过她。”
锦玉一听偃旗息鼓了,她去人家的地盘,孤身一人,只有吃亏的份,她现在可没有人撑腰了,祈元辰离她而去,大姐也不可能帮着她对付苏青,她真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她坐下来:“那你说我怎么办?”她反正咽不下这口气。
怀玉了解锦玉,自尊心强,要面子,说誓不罢休,肯定会做到,可是她无论如何都只能是和事佬的角色,不能拆散弟弟的家和孟家。
“我们从长计议好不好,先吃个苹果。”
“我不想吃,气都气死了。”锦玉往沙发上一躺,捂着胸口,真的是一绞一绞的疼。
她的亲人居然都护着苏青那个贱人,没有人帮她说话出气,就连一向和善的大姐都不在替她说话了。
还有妈,明知道苏青是个什么德行,居然还信她的话,打电话来质问她,到底谁才是她的亲女儿呀。
在这一刻,孟锦玉感觉自己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锦玉在怀玉家书房住了一夜,这一夜她几乎没有合眼,心中怀揣着恨意,怎么能安然入睡。
她也一直在等一个电话,祈元辰的电话,也许他回到家见她没有半夜没有回去,会着急,会后悔对她发火,会给她打电话接她回家,然而没有,一个整夜,她的手机都没有动静,没有收到任何人的慰问。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恨意要越来越浓,计划着怎么报昨天的仇,苏青和她那个朋友她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既然家里人都护着她,那她就只身一人去报仇好了。
还有沈云那个贱人,她也不会放过。
第二天清晨,怀玉起床做好早饭,看到锦玉的房门紧闭着,以为她累了还在睡觉,便没有打扰她,给她留了饭放在锅里,等她醒了可以热着喝。
明仁昨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倒也没说什么。
只是道:“一会去爸那里,你也去吧。”本来是打算一家人都去的,现在不知道怀玉为了锦玉能不能走得开。
怀玉想了想,和丈夫打着商量:“要不然你们先去,我过一会,等锦玉起来再去?”
“她一个大人了,还用你操心吗?都不知道吃饭呀?”明仁忍不住抱怨了。
“她现在不是心情不好吗?”
“你心情不好,有困难的时候,也没见她热心过。”他还急着当初买房子借钱时,锦玉就借了两万块钱的事。
“我是大姐,怎么能计较那么清楚呢。”怀玉收拾碗筷:“你们去吧,让明晨抱着明阳,你开车。”
“那你快点,爸可是说了,有重要的事情要给我们商量,让我们务必过去。”
“知道了,知道了。”怀玉送走了爷三,开始打扫卫生,洗衣服,等一切收拾妥当,已经是九点了,外面阳光大好,锦玉的房门还是紧闭着,一点动静也没有。
“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怀玉嘀咕着,轻轻的推门房门,想要看一看她才放心。
床上的被子皱巴巴的躺在那里,哪有锦玉的影子?天哪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居然都没有说一声。
怀玉赶紧给她打电话。
“喂,大姐。”
“你在哪里呀?”
“我在外面。”
怀玉听出来了,话筒里很嘈杂。
不过听她声音无疑,一颗心也放下了。
不免有点责备:“你走了也不给我说一声。”害她一直等到现在,还担心她。
“我忘了。”
“那你没事吧。”
“没事,大姐我还有事,先挂了。”
“好的。”声音冷静,不耐烦,好像对她也不热络了,怀玉叹了口气,她知道她是因为没有帮她找苏青算账,生气了,可是她真的很为难。
在她看来,锦玉和苏青的朋友打架,和她和祈元辰之间的恩怨是两回事,她好像混为一谈了。
苏青的朋友只是单纯的看不惯锦玉对苏青的行为,和她吵上一架,为朋友出出气,如此简单,也没有料到祈元辰和同事出现在那里,恰巧碰到了。
而锦玉和祈元辰之间的问题是早就存在的,打架的事只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
即使没有昨天的事情,他们夫妻之间的问题也存在已久,早晚会爆发出来。
她昨天就想对锦玉说这番话,但是她在气头上,生怕说了,会引起她更大的反应,以为她在帮苏青,想等她气消了,和她谈谈的。
把这一年来的事情都聊一聊,她看出来了,自从失去那个六个月的孩子之后,她的心境其实并没有恢复,而是积压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在加上她婆婆小姑子的事情,又失去一个孩子,祈元辰的不理解,不作为,等等各种家庭压力,她已经不堪重负,压得自己快要偏执了。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其实挺像产后抑郁症的。
她的电话响了,是明仁打过来的。
“我知道了,马上就去……哎,锦玉走了。”她没敢给丈夫说锦玉早就走了,以免他对她的印象更不好了。
这边锦玉约孟颂在一家早餐店门口见面,她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一碗面连汤都喝了,人还没有来到。
孟颂到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孟锦玉摘下墨镜,呵斥道:“你不会睡到现在才起床吧。”
孟颂也不耐烦,他从小就排斥这个二姐:“大冬天的,七点天才亮,睡到这个点没毛病啊。”
“呵,这么懒,怪不得一年也没挣到半毛钱。”
“哈,我没挣到钱,也没花你一分钱啊。”
“我的钱凭什么给你花啊。”
“那当然,你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给我花不是白屈了那钱,既然如此,我走了。”孟颂说完就站起来要走,话不投机半句多。
“哎,你等等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快点说。”孟颂顿住脚步,朝服务员招了招手:“给我来一碗牛肉汤,两个烧饼,外加两份一样的打包,记她账上。”
孟锦玉一听毛了,差点拍桌子,还真会占便宜,但是想到有事要找他,就忍住了。
“请你吃饭可以,你得告诉我苏青那个朋友叫什么,住在哪里?”
孟颂警惕的看着她,他了解这个二姐,从小睚眦必报的性格,从不肯吃半点亏。
“你别用眼光看我,我不是想去找她的茬,而是昨天她揪扯我的时候,把我的项链坠弄掉了,我想问问是不是她自己顺走了,我那颗钻石可是三万多呢。”
孟颂看她一副急切的样子,似乎真是丢了东西,而不是打听苏青朋友的住址去找麻烦的。
“我二姐真有钱,随随便便带出去的项链都好几万。”
“那颗项链坠对我意义不同,你得帮我找到,这样吧,这顿饭我请了,还会给你好处的。”
“那行,我帮你问问。”孟颂拿出手机。
“别。”孟锦玉压下他的手机:“你这样问,她肯定说没见,那钻石那么贵,她会承认吗?”
“那你想怎么着?”
“你告诉我她住址,我看看她戴不戴。”
“肯定不戴啊,又不是自己的东西。”
“那不一定,我看那女人虚荣心挺强,说不定一时新奇,戴上一天了呢,但是时间久了,她就警惕了,有可能就不肯戴了。”
“哦,也对,她住在汇美小区,具体几号楼我也不知道。”
孟颂心思简单,不了解女人那些弯弯绕绕的,很快就告诉了锦玉想要的信息。
“好,谢谢了。”孟锦玉转了转眼珠,这下那个女人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害的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在丈夫面前丢人,在沈云那个贱人面前丢人,让丈夫讨厌她,她的婚姻都要断送在她手里了。
孟颂喝着牛肉汤,陶醉在美食的香味里,心不在焉的嗯嗯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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