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那种盼望,殷切入骨.
而且,她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有女儿代代相传,传承下去。
所以,尽管我不是女孩,却到底是母亲此生唯一的骨肉。
父亲为了安抚母亲,便让我随了母亲姓沅,并且主动承诺对于我的教育绝不过问。
可是尽管如此,母亲仍然不能安心。
在我刚刚满月的时候,母亲就用私房的银子从外面给父亲买了一房妾,并且置办了新房。
她总是撵着父亲去小妾那边,只要父亲一回来她就发脾气。
日子久了,父亲也就真的不再回来了。
明明都在宋府做工,她们却仿佛是陌生人一般。
若不是暨凤国不准合离,只怕母亲早就连这个名分都不肯留给父亲了。
也是,叫一个女尊的女人嫁给一个男尊家族的男人,这件事情本身就荒谬的让人难以接受。
所以父亲说,母亲从来不爱他,她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可以继承衣钵的女儿。
这个女儿的父亲是谁,她从来不在乎。
与父亲的结合,在她看来,本身就是一种耻辱。
那是她为了完成外婆在她及笄那夜交代的事情所付出的代价。”
沅沨抬头,目光看向曌兮。
那眼神就好像是凄凉的月光撒在波澜不惊的湖面上,静谧的让人心疼。
他勾动唇角,明明是在微笑,却反而更让人想要抱住他,告诉他不必勉强自己。
曌兮的手紧了紧,整个人往北堂的怀里依了一下。
负不了责任的关心,只会让对方混乱。
她既然不能给沅沨任何承诺,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能做出让人误会的举动来。
所以,无论有多么同情他,曌兮却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反而是紧紧的贴在自己男朋友的怀中。
沅沨似乎也没有期待得到曌兮的拥抱,他只是抬头看一看,看着曌兮并没有不耐烦,反而是很认真在听他的陈述,便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出了飞雪,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在乎他在想什么。
可就算是飞雪,长大以后也有越来越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似乎已经许久都没有陪他好好的说说话了。
有一个听众的感觉,真好。
沅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在我的印象中,母亲从来没有关心过我除了医药以外的事情。
她跟我的对话全部都是医药有关的内容。
你能相信么?我牙牙学语会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娘’,而是‘参’,人参的参。
除了医药,母亲看着我时说的最多的便是倒数着我弱冠的日子。
那种盼望,殷切入骨。
我也在盼着,盼着弱冠那一天,我可以知道是什么夺走了母亲少年时的笑容,是什么让她甘愿忍辱负重咬着牙嫁给父亲、生下我。
可惜,在我弱冠前的三个月,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冲出了家门,从此便再没回来。
弱冠那天,我当众宣布了自己懂得医术,要做个大夫。
然后回到房门口跪着,等着母亲来责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