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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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比刚上岛的时候轻了不少，看来今晚得游的远些，捉几条油脂丰厚的鱼给他吃。温烈不动声色的掂量着手中阿绩的分量，决定了今晚的菜单。
“轻点，我们绕过去看看。”阿绩压低了声音，附在温烈耳畔说道。
温热的气流像羽毛一样搔弄着温烈的后颈，让鲛人的喉结不受控制般的上下滚动着。
虽然背着阿绩，但温烈的动作还是灵巧的像一只猎豹，悄无声息的朝水池挪动着。
诸神啊，这大个子的力气究竟有没有底线啊！阿绩心里嘀咕着。
不用多久，眼尖的阿绩一下就看到了那些鸟类，数量不算多，大约十来只的样子，可体型却不小。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鸟类，全身的羽毛都是油光锃亮的褐色，尖尖的长喙却是雪白的。有些卧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似乎是睡着了；有些来回的走动着，如同在巡逻的卫兵。阿绩拍了拍温烈的肩，示意他远离那些鸟类。
“怎么了？”虽然走到了安全区域，可温烈还是压低了音量，生怕惊动了那些蛮不讲理的禽类。
“它们在孵蛋。”
“啊……怪不得……”温烈恍然大悟。不论是哺乳动物还是卵生动物，在养育下一代这件事上，都是同样的谨慎小心的。
阿绩眼热的看着远处的水池，热气袅袅，还有刺鼻的硫磺味，他百分百确定这是一处纯天然的海岛温泉！该死的鸟类，绿眼睛半眯着，散发出危险的信号。
几十天的相处，虽然温烈对阿绩的性子说不上了如指掌，但动物的本能让他察觉出了凌冽的杀意。
“交给我。”温烈按住了阿绩的手，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自己再不做些什么，哪怕现在阿绩不能动弹，也有办法将这群鸟类赶尽杀绝。
虽然这些禽类伤了自己，可也是出于保护幼崽的本能，温烈可不愿意见到它们全员被阿绩烤熟吃光的场景。
阿绩撇了撇嘴，决定暂且相信这个傻大个能有办法解决这些破鸟。
绕过枯树丛，温烈屡屡回头，直到确保阿绩完全看不见自己的身影了，这才停下了脚步。棕栗色的长发从发梢开始变化，一点一点的蜕成鲜亮的红。壮实的大腿上长出了蓝灰色的鳞片，脚趾头之间生出薄膜，形状逐渐模糊。
微风扬起，海洋的气息窜进阿绩鼻中，蛮不讲理的霸道却又带着让人安心的温暖，像极了某个人。
下半身受限的阿绩略显不安的坐在高大的树丛后面，忍不住抱怨道：“见鬼的温烈居然就这样把我扔在这里了！万一那些鸟类发现我，岂不是死定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却还是时不时的伸长脖子朝着温烈离去的方向张望着，心里不由自主的祈祷那个大个子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耳后的薄鳍被海风吹得鼓鼓的，彰显了温烈雄性气息的喉结无声的滚动着，人类听不到的声波透过树丛，越过岩石，传到了鸟群中，引发了一阵骚动。
阿绩紧张到大气也不敢出，绿眼睛死死的盯着鸟群的方向。
温烈到底在搞什么！阿绩掰下一截枯枝，在身侧的石块上迅速的打磨着。鸟群传来的长鸣声让他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虽然不能行动自如，但这尖锐无比的树枝也能让他干掉不少蠢鸟了。
一只头上长了斑点的头鸟飞向温烈的所在，盘旋在高空中不甚满意的讨价还价着。
【别以为是温斯顿家族的就可以随便乱来！这里不是南嘉城海域！】
【我们只需要在温泉池里浸泡，不会越过你们的孵化区的。】
【我必须保卫我族人的安全，你跟人类在一起，不是值得信赖的伙伴。】
小小的魔法让温烈轻而易举的透过层层遮挡看到了阿绩手中的武器，这让他忍不住摇头轻笑，这家伙，还真是很在乎自己的性命啊。
【温斯顿家族不轻易结交伙伴，你可以选择与我们和平相处，或者成为那个人类的盘中餐。】
蓝色的水汽在温烈的指尖凝结，不住的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温烈并不擅长法术，虽然海母瑞佳费心费力的教导他，但他就是对这些诡谲的小把戏提不起兴趣。但眼下，这些他看不上眼的小把戏也足以震慑面前这只头鸟了。
“噼啪”一声，雾蓝色的水汽直直射向附近的一块岩石，岩石应声而裂，一地石渣。扑棱着翅膀的头鸟明显的缩了下脖子。
【记住你的话，温斯顿家族的，若是我的族人有任何损伤，哪怕被烤熟了，我也会让你和那个人类填命的！】
【多谢。温斯顿家族言出必行。】
红发迎风猎猎作响，清透的蓝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头鸟，若是现在显示出半分的心虚，那阿绩当真是性命堪臾了。温烈有把握能保护阿绩不被鸟类攻击致死，但万一阿绩不慎被那些鸟轻轻一抓，它们爪子上的传染病便足以让他丧命。
天生的王者气势让头鸟恐惧且信服，盘旋了片刻后，长鸣着飞回了鸟群。
温烈长舒一口气，握紧的拳这才缓缓松开。
“怎么……你的衣服怎么了？”阿绩看着衣衫褴褛的温烈从树丛后面走出来，绿眼睛里满是疑惑。
温烈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有些弄坏了。不过阿绩，我们可以去洗澡啦！”
没有雀跃欢呼，绿眸半眯，阿绩像只多疑的猫：“你是怎么搞定那些鸟的？”
“打了一架，让它们不敢再随意攻击我们了！”温烈憨厚一笑，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晃的阿绩眼睛生疼。
也对，这个大个子也只有在体力上惊人了。阿绩对温烈的解释没有多想，反正只要自己能好好的洗个澡就行了。
“堆高点！我可不想被那群鸟看光！“
阿绩的双足浸泡在温泉里，舒服的轻声哼哼着，还不忘使唤温烈用枯枝堆个屏障来遮挡那些鸟类不友善的目光。
温烈三五下就完成了阿绩的指令，他看着阿绩泛着酡红的面颊和微微扬起的脖颈，心里夸赞了自己的人类一百万次可爱！
“药膏呢？”阿绩感受到了温烈直视的目光，他现在几乎都快习惯大个子略显火热的眼神了。
温烈捧出半个椰子壳，里面是调制好的药膏。只要过了今天，按照那些鲑鱼的说法，阿绩明天就应该能走路了。
大约阿绩也是想到了这点，一边将腿上的旧药膏剥下，一边愉快的哼着歌。雪白的双腿不一会儿就完全展露在空气中了。
“别看我！”阿绩放下了正准备解扣子的手，他还是没办法做到当着别人的面更衣。
“你小心点，别跌下去了。”温烈有些不放心，毕竟他的人类不会游泳。
悉悉索索的声音持续不断，还伴随着阿绩小声的惊呼。温烈像是被小鱼啃着尾鳍，心尖上总是痒痒的。
“阿绩，我可以回头了么？”温烈问道。
“不可以！”阿绩的声音闷闷的。
他在做什么呢？温烈忍不住猜想。
“阿绩，我可以回头了吗？”
“不可以！”
水花轻微搅动的声音，阿绩应该是在试着往温泉里挪动。
“可以了吗？”
“不行！”
阿绩的声音透着不耐烦，也许他遇到了麻烦，温烈忍不住这样揣测，毕竟他的人类双腿不能行动自如。
“现在呢？”
……
“阿绩，现在可以了吗？”
无人应答，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温烈挣扎极了，他担心阿绩有什么状况，可又害怕自己贸然的回过头去会让可爱的阿绩大发脾气，毕竟他们的关系才刚缓和些。
“……温烈……”阿绩的声音从肩头传来，“扶我一下。”
温烈闪电般的回过头去，眼前的场景让他觉得自己全身的鳞片都要站立起来了！
白色水雾袅袅的蒸腾在空气中，让原本寒凉的冬日气息微妙的暖了起来。阿绩就被罩在这片白雾之中，苍白的身体看着纤瘦，实则有着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丝毫赘肉都寻不着。莹莹的水珠零星的挂在形状明显的锁骨之上，透露着不可名状的少年气息。
贝齿轻轻地咬住薄唇，樱唇上沾了口水显得水光盈盈，像饱满到快要破裂的樱桃，不稳的呼吸声断断续续的从齿缝间溢出。
温烈定在原地，贪恋的看着这副曼妙的场景，口干舌燥。
“帮我一下。”被水汽环绕的绿眸也湿漉漉的，楚楚可怜却又让人意乱神迷。
温烈感觉自己浑身僵硬，声音也带着沙哑：“要下去么？”
“绑带……”阿绩耳根发烫，勉勉强强道，“裤子的绑带卡住了。”
温烈一手将阿绩环住，让他倚在自己怀中，未穿上衣的上半身并没有因为温泉的水蒸气而变得暖和，还是带着冰凉的触感。大个子的怀抱很温暖，常年浑身冰凉的阿绩被这舒心的温暖环绕，舒服的悄悄叹了口气。
“你抱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