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破云端
南门落地甚是吃力的从床上翻身爬起来，向着四周望了望，却惊奇的发现自己莫名的在一间从未来过的房间里，而默子灵正坐在床边他的手里正端着一碗汤药，好像是汤药太过于烫嘴了，所以他一直在悠缓的轻吹着……
“师叔……”
“嗯。你醒了。来，快喝了这碗药，这是你大师伯为你精心调制的！”
南门落笛接过默子灵手中的碗，一口饮尽后又老老实实的双手捧着碗，沉默了许久，他又略显尴尬的向默子灵问道：“师叔，这里是哪里？我又在这里睡了多久？”
“哦，这里是我府邸的厢房，怎么样？是不是很气派？你呀，就在这里昏睡了三天三夜！我与你师傅在这里日夜照看你哩！”
“哦。那个……师叔……我想问你个事情……”
“什么事？”
“那个，那个‘两极浴华池’是什么啊？”
“是阙告诉你的吧！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地方了！哎，其实这事你应该去问你的师傅，他懂得肯定比我多！毕竟，他是在哪里出生的……”
“我也想过，但我知道依我师傅的性格，他肯定是不会告诉我的！反而，还会把我骂个狗血淋头的……”
“嘿嘿，这话我倒是爱听……”
默子灵颇具玩味儿的看着南门落笛且邪邪一笑，这倒弄的南门更加尴尬了……
南门是经不住默子灵这一顿羞的，霎时便红起了脸来……
“看看你，明明是个七尺男儿却连一个弱女子都不如，动不动就害羞脸红！”
这默子灵越说越来劲，把南门说的头都抬不起来了，生怕被谁给看见……
默子灵看到如此，便不再拿他说笑，就此打住。他拍了拍南门的肩，含笑说道：“我的好师侄，师叔错了，师叔我再也不拿你说笑了，你就原谅师叔我吧！你不是想听‘两极浴华池’的传说吗？我现在就给你讲……”
默子灵静下心来，敛起笑容，开始认真的讲起那个传说，而南门也是全神贯注的听着，听着那个混沌初开时的鲜为人知的古老传说……
“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应该有几万亿年了吧！久到我都快忘了。据老神说，在天地初开时就诞生了‘两极浴华池’，其实，这池子并非天生地长的先天灵物，而是由阖弥境界（外天之境，其诞生之际可追溯到毫无时辰年月的“永恒”之时，阖弥境界的主宰者们被九重天外的神明所敬仰，所以他们也被称为“神所敬奉的神明”。）的普陀伽难大尊者（智慧的起源者，熟知时间始端到时间末端的所有智慧，同时又是预言尊者、审判尊者等。）在南北两极（南极星与北极星）的交汇处，天地极寒之地——天丘极渊荒谷中滴下自己三滴天尊地贵的灵血才形成了这‘两极浴华池’的！”
“那师叔，这‘两极浴华池’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两极浴华池’是顺应天地意愿所诞生的，又称‘善恶之源’，乃天地间极公极正之灵物，不过这都是不知道几亿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事了，而如今的‘两极浴华池’则被三界众生厌弃！”
“这又是为何？”
“这只因这池子是顺应天地意念所诞，所以那普叶伽难尊者就并未有定太多的规律，结果那池子便可以靠人力来改变，这几千万亿年来，天地三界都一直觊觎着这块方寸之地，在这九幽之下有各路罗刹鬼怪，在这九重天上又有诸天神明，一方想搅浑这至尊圣水，好使天下大乱！而另一方，则在尽力保护着这‘两极浴华池’，保护着这天下苍生……”
“那这天地的善恶也与那池水的清浊是否有关？”
“没错，这天地本不全，人亦是不全，并非这天下的人都为善类。尤为凡人最好诱惑，你只需花费一点代价，便可让他们堕落到永不翻身的地步！世道险恶，人心难测。这尔虞我诈、欺瞒狡猾、恩将仇报等，依我看都是人之本性，就连圣人也不可避免。所以天下是终究不会太平的，经历几千万亿年的点滴累积，这池水也终于变得浑浊不堪……趁此时机，那九幽下的罗刹妖魔出世作乱，搅扰得天下不得安宁！这历历目目皆被远在九重天上的诸天神明看的一清二楚，神明们也逐渐对凡人失望透顶，决定不再庇佑他们，任其自生自灭！而那‘两极浴华池’也不再有天兵巡逻，天女净化池水，只是让‘太阳烛照’和‘太阴幽莹’（两仪二圣）它们分别在此看守，又五万年一更替……”
“可是这也不至于被三界厌弃啊！”
“的确，不过最主要的原因却在这池水的名字上……”
“名字上……，难道……您是说？”
说到此，那坐在床上的南门落笛也开始恐惧并紧张起来！但那默幽琅却是看不出任何复杂的心绪，全都被那不屑一顾的冷笑云淡风轻的一笔带过……
“没错，正是‘两极’！这个两极代表的人的善恶，人的本性就在这个两极上来回的徘徊着！而这两者之间也都互相排斥着，他们都想离开对方，去建立一个新的自己，或善或恶，都由他们选择！而‘两极浴华池’就是一个契机！但是，这也是有条件的，而这条件便是——抛弃自己的灵魂！而没有灵魂的神则是无法入眠、无法做梦、没有记忆、法力逐渐丧失并且随时都要面临仙逝，严重的可能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话罢，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寒光，用嘴做了一个吹气的动作，这顿时把南门吓的不轻……
看到南门略显滑稽的动作，默幽琅开始捧腹大笑，但又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便很快收敛了起来，端过南门手里的碗，又从腰间掏出一支玉笛，起身道：“这是阙的笛子，你留着，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的。还有，你早些歇息，刚大病初愈，千万不要再累坏了身子……”
“嗯，知道了。师叔你也早些睡吧！”
默幽琅微笑着走了出去，顺便带上门……
默幽琅刚走开十步左右，便敛起了笑容，冰冷的说道：“出来吧！你不必再躲了……”
“始祖，我家主有信给你……”
说着，一个浑身雪白，有着狮子的身姿，头上长角，背上长翼，又有着山羊的胡子的神兽踏着雾气缓缓地从天上走下来。它的嘴中衔着一封信……
“原来是白泽，怎么？难道远在昆仑深渊的挐傩尊者（普叶伽难的学生，知晓天下的所有事，有着通晓过去未来，查探宇宙瞬息的能力，但他却是个天生的哑巴，所以凡事都用手来写，曾著有一本天地间不曾有半分虚假的六界内外的大篇史书——《遗诏天书》）也看我不顺眼？”
“不敢，只是家主有些事情想告诉始祖，托我把信送来。而且我家主也说了，他是不会做背信弃义、恩将仇报的小人的……”
默幽琅瞥了一眼白泽嘴里衔着的信，一把夺过，不屑的说道：“信我收到了，回去告诉挐傩，我会为我说过的话负责的！”
“好，我会转告家主的，哦！还有，家主让我转告你，多谢始祖这几万年来的庇佑，若有所求，定当竭力报答！小神在此别过，请始祖留步，莫送……”
话罢，那白泽又踏着雾气离开了……
“呼……”
默幽琅见白泽走后，便长舒了一口气，又卸下了自己那伪装起来的严肃表情。
“不知道这回挐傩老贼又给我出了什么锦囊妙计？”
说着，那默幽琅便拆开了信封，从里面掏出了一张“无字信”，默幽琅看了一眼便又迅速的将信装了起来，装作一脸无事的样子离开了，但在他的额头上却又隐约的多了几滴豌豆大小的汗水……
回到自己的房内，默幽琅将信匆忙的放在了桌子上，而他却在自己的床下翻腾起来，终于找到了一个用金丝楠木做的盒子，他将盒子上的灰尘轻轻拂去，从盒子里面取出了一根毫不起眼的蜡烛，他将盒子放在一边，把蜡烛立在桌子上唤了一个法来，那蜡烛就立刻窜起了火苗……
默幽琅一脸紧张掏出那张无字信，把它放在那蜡烛的火苗上慢慢的燎烧，且边烧边念着咒儿，直至灰烬。此时，那跳动着的火红的火苗倏的变成了深蓝色，并且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金黄。默幽琅用手掐断了火苗，向高空一抛，那些许的蓝色焰火华丽的散开，几行金黄色的字渐渐浮现出来……
“奇穹老弟，首先感谢你多年来将我隐匿在昆仑深渊中，不受六界势力波及；其次，你的病症已经越来越严重并且超乎我的想象，而且我所给你炼制的仙药也已经不怎么管用了。我想就算是谣蛊来了也不一定能治的好你！但是，我近日在一本古书上发现了一种仙草——‘彼幸草’，据说这种仙草可以塑造灵魂，凝固法力，是仙家不可多得的灵宝，也许它可以就你一命！不过，此物是生长在‘破云端’里，能够去到这个地方的人，也就只有你和他了！所以，你还是尽早上路为妙！还有，我觉得如果此时释放悯生珠必定会引起六界大乱，还望始祖三思！挐傩。”
看完这封信，默幽琅随手一挥，那些字便统统散去……
他整个人都呆滞起来，一脸的不甘与愤恨，接着眼中不断闪过寒光，他咬牙切齿的硬生生的吐出三个字来：“破、云、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