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忆往昔表露心迹 摘得仙草被逐师门
到了东荒谷，却又不见那怜家父女二人，默子灵也是苦苦寻觅了半天，才在一处毫不起眼的山洞里发现他们父女二人的身影，只见那怜家父女正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那默子灵上前近观才晓得原来他们都是中了那蜚的疫毒，幸亏是他来得及时，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默子灵一人是无法医治他们的，所以他便将怜家父女统统都带回了蜀山，但此毒并非凡间之俗病，所以一般的常人是医治不了的，而能救他们父女二人性命的也只有“净云师傅”了……
话说着，那默子灵就以将这怜家父女带至“清修殿”前，但却又被两小童拦下去路——
“师叔，此乃师祖清修之处，若无师祖召见，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我此次前来找师祖确实是有急事的，还望通融……”
“不行，请师叔不要叫我们为难！”
“呵，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那两小童一听此言，就知这是要动手了，便摆出架势准备与默子灵一决高下。哪知，那默子灵连手都未动，只是将他们二人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两位小童便感到头脑一晕，顿时倒地不起。默子灵也未管他二人，只是绕过他们径自向那“清修殿”走去……
冷清的大殿内除过那净云之外再无他人，默子灵望了一眼他，冷淡的说道：
“师傅，救救他们吧……”
那净云呵呵一笑，道：“你不听为师劝告，擅自杀生，你让我还拿什么来救他们……”
“师傅，我——知错了！不过你一定要救他们，他们得了蜚的疫毒，如果不救，怕是我蜀山全山上下的弟子都会……”
那净云淡淡一笑，走到那默子灵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呵呵呵……好孩子，把他们抬到为师的里屋去吧……”
话罢，那净云便扬袖走到里屋候着了，而那默子灵也是按他的旨意将那怜家父女带进了那里屋之中，默子灵又是在那儿为净云打着下手，帮着那净云为这怜家父女逼毒，五个时辰过后，这才算是完成了一半，剩余的工作就是将那怜家父女放进冰室里，每日给他们喂等量的药物来维持生命，再待到七七四十九天后才算是成功了……
…………………………
“幽琅啊，我问你，你是否是憎恨为师没有出手救你？”
那默子灵并未答复，只是痴痴的望着屋顶……
“欸，我懂的，换我我也不好受的……可是你不知道，这其实就是为师对你的一场历练，你要知道对于你的事，为师是一概不得插手的，否则就是犯了大忌！如今你杀气太重，不得道，必定成魔！再说就算是你不出手，为师也会亲自出手的。哦，还有那渝州城中的百姓们，为师已派人送去了解药，暂时已无大碍了……”
那默子灵脸色愈发的沉重，准备起身要走，但又想了一下，道：
“我不希望我的师傅只是一个冠冕堂皇、华而不实，只会糊弄别人的家伙，你揣着什么心思我都明白，但我不直言相告！希望你好自为之……”
“你、你、你，好！子灵啊，你大逆不道！诋辱师长！你会为你说过的这番话而后悔的！”
“不会，永远也不会……”
“……”
…………………………
四十九日后，那怜家父女也醒了过来，但身子骨儿却也是异常的虚弱，甚至连走路都颇有些困难，但他们却还是强行参拜了净云道长，并相互作揖。后来又是从平民百姓聊到建国皇帝，可谓是一片火热。但那怜家小姐却是甚不喜爱这种场合，在百般无奈之下只好殿外游逛，此时，正巧飘过一道白影。那怜小姐甚是好奇，况且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跟上去看一番，于是她便追寻着那道白影来到了后山……
后山阔大，多种有桃花，那是三月季，所以，桃花也开得是十分茂盛。夜晚渐凉了，一轮皎月映在山巅之上，甚是美轮美奂。那道白影也停了下来，径自坐在山巅上，望着那轮月。那怜小姐也是傻了，她是从未见过如此这般景象，不知不觉间便缓缓的从那山坡上走了上来，但猛然间，她似乎发现了自己竟处于一个常人都无法上来的陡坡，正是恐惧之时，脚猛地一松，身体便开始急速下坠，那怜小姐原以为自己还真要死在这了。就在这时，那默子灵似乎是发觉了什么，他凭空一跃，一个箭步急坠而下，只是一瞬间那怜小姐就安安稳稳地躺在了他的怀里……
那怜小姐也不敢睁眼，只是搂住默子灵的脖子，身子蜷缩的发抖，两滴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默子灵也不好安慰她，便径自抱着怜小姐攀上一棵万年的桃树顶端倚树而坐，他看起来倒是也不急不缓的哼着小调，望着明月，但一只手却轻轻拍抚着她的背，以自己的方式来缓解她的情绪……
后来，那怜小姐也不哭了。于是，两人便都坐在桃树上赏月，那兴致正浓时，怜小姐突然向默子灵问道：
“你怎么发现我的？”
“只是一不小心就发现了……”
“你！哼，算了，好歹你也救了本小姐的命，我也就不与你一般见识了……”
“呵呵……”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看不起我吗？”
“没有……”
“那就好，现在也差不多到时候了，若再不回去的话，爹爹就真的该担心我了……”
“的确，你也该回去了……”
话罢，那默子灵便搂着那怜小姐的柳腰，从那树端上轻轻跃下，并将她送至一条羊肠小道，转身边走边说：
“顺着这条路走，不出一刻就到了……”
那怜小姐急忙回道：“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默幽琅，我的道号叫‘子灵’，你也可以叫我子灵！”
那默子灵是愈走愈远，怜小姐在身后赶忙喊道：
“幽琅哥哥，我……喜欢你……”
喊到最后，她的声音是越来越小，越来越细。
那默子灵听后只是淡淡一笑，心道：真是一个奇怪的姑娘……
……………………
“师傅，那还魂草呢？”
“急它作甚？”
“师傅，你我有约在前，你不能如此这般无赖！”
“你呀你，好、好、好……你且近身前来……”
那默子灵也是照办了。
那净云眯着眼，道：
“你也把眼闭住，放松心态，睁眼——”
当那默子灵又睁开眼睛是时，他竟然来到了一个山河倒置的幻境——太虚……
“如何，这仙草就在其中，若你有本事，就去寻吧！我说好这可只有一炷香的时辰，你看着办吧……”
那默子灵也再无答语，只是一心去寻那仙草去了……
终于，在只剩下半炷香的时辰内，他发现了仙草的藏身之所……
那是在一片湖水底下，那湖水是静止不动的，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荡起一片涟漪的，默子灵一个腾空而起，又轻缓的在那湖中落下，——只是脚尖踩在湖面上。缓缓地向那仙草显现之处走去……
呵，默子灵真是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因为，他竟然看到在那湖水中竟还有一座倒置的山，而那仙草——就是在那座山的山巅之上！对了，这可绝不是什么倒影。因为放眼望去，除了之前岸上还有几座山，再就已经没有任何山影了。况且，这可是湖中心，若是有山，那岂不是一眼就能望到。可是这山似乎是“生长”在水下的……
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就连半炷香的也已过了大半。若是换做平常，默子灵可能不到眨眼的片刻就能将那仙草取出，可是如今，自打进入到这个幻境的那一刹起。默子灵就已经感觉到他的法力已经被限制了！而且，这个环境正在剥削着他的力量与生命。所以，他决定去参悟这份非比寻常的自然规律……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那默子灵却没有丝毫的进展，额头上不由得渗出了豌豆一般大小的汗珠。而那净云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并且，在他嘴角闪过了一抹令人毫无察觉的诡诈的笑容，但又是很快的逝去了……
忽的，那默子灵两眼一睁，道：
“原来如此……”
话罢，便开始用手搅动湖水，随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啪——”的一声，那仙草从那山崖上坠落下来掉到湖水中，旋即，那仙草就从那湖水中慢慢升起，浮现在默子灵的面前，默子灵自然是高兴的不亦乐乎，但是——那净云的脸色顿时却是黑了起来，面色也是阴沉到了极致……
那默子灵也没犹豫，一把抓住了仙草，又是腾空一跃，从那湖水中又回到了岸上……
趁那炷香尚未燃尽，默子灵便想着要赶紧出去。突然，一只手拦住了他，——原来是那净云。
“幽琅，走的这么急干嘛去啊？”
默子灵瞪着他，接着又一字一句的从口里蹦出几个字来。
“师傅，徒-儿-请-您-让-路………”
“呵，幽琅，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你忤逆师道，违背人伦！我劝你回头是岸啊，到时候千万别伤人害己……”
“请-您-让-路……”
“哼，好哇！好哇！敢和师傅顶嘴了……”
话罢，那净云一拳就打在了默子灵肚子上，默子灵的脸色霎时间就成了铁青色……
“哦！我还忘了告诉你，在于这个幻境中，除我之外任何人都是使不出法力的！而且，在这个幻境中，——你们的生命都会受到很大的威胁……”
“别逼我，我不想和你动手！”
“是嘛，你这个狂妄自大的小子……”
话罢，那净云便腾空而起，脚下化出一朵白莲银座，双眼紧闭，口中还振振有词，——唤着口诀儿……
那默子灵倍感惶恐，因为他知道——这是他师傅的独门绝学，此招一出非死即伤，所以说，这次他师傅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就在此时，他师傅双眼一睁，那右手食指与中指上冒起一团白色的火焰，而那火焰更是愈来愈大，那净云瞄准默子灵，将那火球直接扔了过去。默子灵蓄势待发，正准备好去接那团火焰，结果突然，那团火焰竟然凭空消失了！正在默子灵放松警惕之时，好奇那火焰到底去哪了的时候，那团火焰猛地从地下钻出来，将默子灵打了个措不及防，那默子灵一口淤血尚未吐尽，那净云第二波攻势又开始了……
那净云又趁默子灵缓劲儿之际，又从右侧发招，一团白火飞快地向默子灵驶去，默子灵刚要应招，但是——那火球又和刚才一样，消失了……
正在默子灵不知所措之时，那火球又是从他的左侧袭来将那默子灵打的毫无还击之力，这时默子灵似乎才察觉到，在于这个幻境中，一切的物体都是倒置的、处于镜像的。无论是任何攻击，它都是从你相反的一方以来，可是现在想到这些又有什么用了呢？总之，默子灵今日是难逃一死……
猛的，一颗火球迎面袭来，默子灵很坦然地闭上眼睛，他除了留有太多的遗憾之外，再也没什么值得的了……
或许，千年之后还会有人认识自己……知道自己……呵呵，就这样了，够了……
忽然，万物像是被静止了一般，默子灵听到耳畔有声在响，也好奇的问道：
“谁？是谁呀？”
那是一个带有磁性且十分空灵的声音回答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只问你，你想不想活？”
“我……想……”
“好，这是你说的，可不要后悔……”
话罢，默子灵的眼睛化作黑瞳，上衣已破碎不堪，那丰满健硕的肌肉毫无保留的裸露在空气之下，浑身上下缠满了黑红两色的线条，那些线条是十分有规律的，并且还是从皮肤里映出来的，那默子灵，——如今已堕入魔道了……
那默子灵化作一道黑影，在那个浩瀚无垠的幻境中来回的穿梭着，那净云也是感觉到了一丝隐隐的不安，忽然，那黑影猛的停下了，那默子灵缓缓地向净云走去，那净云也是一脸的恼怒，向那默子灵不停的发起攻击，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那些个火球打在默子灵身上，而默子灵却也是一脸不痛不痒的反应，到后来，那默子灵直接把那些火球给捏碎了……
那净云的脸色愈发的沉重，最后打算要逃走之时，直接被那默子灵一把抓住拎了起来，那净云一脸的无奈与紧张，他还不想死，他只想杀了默子灵，除了自己的心头大患！可是，他从来都没想到事情转变的这么快，本来那默子灵马上就要死了，谁料到他体内的魔源就在这时觉醒了？！净云的脸都快扭成一团了……
那净云一计不成，又心生一计，他对默子灵道：
“幽琅，幽琅……为师只是想试探试探你的身手，你这样做，可算是以怨报德！你可不能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那默子灵瞪着他道：
“哼，你这个魔教的叛徒，长着一副慈眉善目，却揣着一颗狼子野心！你不就是想杀了我，然后夺取我的力量，称霸六界吗？那日，你为何见死不救？不就是想坐山观虎斗，然后再出来坐收渔翁之力，收拾残局吗？如果我没猜错，那些妖怪也是你派人放出来的吧！上蜀山也是你的主意吧……啊？万妖之祖，——殷荼……”
“你，你，你……”
“哼，与其让你杀了我，还不如让我先废了你……”
话罢，那默子灵便开始吸收他的法力，不到半晌，那净云便成了一个废人……
那净云瘫在地上，痴痴的望着默子灵，接着他又是亦疯亦癫道：
“这太虚幻境原就是有入口无出路，本来我是想杀了你，然后以自己为契机，再离开这里的，但是如今我的法力尽失，若是想离开这里，那却是绝无可能了……”
那默子灵撇了他一眼，接而笑道：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叫不可能……”
话罢，那默子灵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对着穹顶，又狠狠的攥成拳。接着，那不可思议的一幕就出现了，整个太虚幻境的穹顶都开始扭曲，继而一大片一大片的都崩塌了，而在那穹顶却上裂开了一道口子。
这时，那净云才知道，现实与幻想之间，存在着多么大的差异……
那默子灵瞪了那净云一眼，道：“师傅，恕徒儿不孝，徒儿就先行告退了，您就在这先等着吧……”
“诶，幽琅幽琅，我……”
那默子灵未等净云说完，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而那净云的精魂却随着这太虚幻境的崩塌，而一起逝去了……
要知道，若是一个人精魂没了，那么这个人也差不多也算是死了的，而如今的净云，也正是这样……
那默子灵猛地醒了过来，手中还紧握着那仙草。只不过，默子灵他刚从太虚幻境中出来，身子虚弱的要命，而且现在的他是半点法力也使不出来的，再说那净云道长，如今精魂尽失，虽说是还尚留有一丝气脉，但若是想再让他醒来那却是已俨然不可能了……
那默子灵是刚迈了两步，便感到脑袋晕晕沉沉的、腿也迈不开道，但是又想到他必须得把这还魂草交到怜员外的手里，于是他就又是半扶半走半爬的到了怜员外所居住的厢房里……
怜员外一出门便迎着了默子灵，那默子灵脸色十分难看，他对着怜员外道：
“这便是还魂草，你一定要慎重保管，切不可让他人所知……”
那林员外一听惶急应道：
“恩人尽管放心，您对我家的大恩大德，我就是来世也报答不清啊！”
虽说那怜小姐是服用了续命丹的，但那也是治标不治本，而且，若是经常服用，恐怕会适得其反，反而对怜小姐不利，他的病情加重。所以说，除过还魂草可以救她的命外，那就真的再无它法了……
那默子灵转身招了招手，刚想要走时，却被从门外涌进来的一群白衣小道所团团包围住，而那为首的却是那——华阳子。
那华阳子一上来就喝道：
“来人呐，给我把这个欺师灭祖的家伙拿下！”
那群小道趁那默子灵身子虚弱，便一同上去将他反捆起来。而那华阳子却是一脸戏谑的笑着默子灵。
此时，那怜小姐这顿吵闹所惊扰，她从里屋出来便看到默子灵被一群小道押在门口，他顿时大惊道：
“啊，默哥哥！你们这都是在干什么啊？”
那华阳子道：
“怜小姐，这是我们的家事，我这也是也为家师清理门户……”
那怜员外一听，又连忙问道：
“您这话是什么？”
“哦，事情是这样的。我这师弟心生邪念，今日竟贸然前去打扰家师清修，并且重伤那殿外看门的小童，他迫使家师将掌门之位传于他，家师不从，他便重伤家师，如今家师已昏死过去，至今未醒……”
那默子灵听后，冷笑一声便开口大骂：“好一个计中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华阳子不理他，而是直接对那怜家父女道：“今日我门中有事，不宜透露，恐是不能再留二位了，所以只好麻烦二位，今日就下山去吧……”
接着就对一旁的小道吩咐道：
“你去照看这两位贵客，帮他们收拾行李，并且护送他们下山……”
“其余的，你们将蜀山所有弟子统统召回！随我到蜀山校场上来……”
那众人刚要走，却又被那怜小姐拦下，怜小姐对那华阳子道：
“我想和默哥哥说几句话，可以吗？”
“可以……”
“默哥哥，不知你我今日一别，日后还是否会再见？”
那默子灵缓缓地转过头，道：
“会见，那两年之后我来找你便是……”
“好，我们如今已是约定下了，两年之后，你一定要来长安找我……”
话罢，那怜小姐却又是十分悲痛的哭了起来，而那默子灵也被活生生的拖了下去，不过默子灵却是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竟然将女孩子给惹哭了……
之后，那怜家父女也下山去了，而那默子灵却被当众宣告被逐出师门，夺取道袍，在宗谱中剔去姓名，而他本人也被软禁了起来，那华阳子将他泡在噬魂水中，让他受尽人间之大苦大痛，半死不活……
那是一个雨夜，下着暴雨，默子灵被人装进麻袋里，从那后山一万五千丈的悬崖上抛了下去，自此以后，那默子灵是死是活已无人知晓……
……………………………………
默子灵缓缓地睁开双眼，他穿着一身的绫罗绸缎，在一片水面上铺满了桃花的江域里，乘着一叶小舟缓缓驶过，在这里可以让人忘记烦恼、忘记忧愁……
他的身旁此时正坐着一位长得十分清秀的男子，正优哉游哉的品着茗茶……
“谨蛊，咱们该去长安了，是时候该见见那位可人儿的丫头了……”
【本章完】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