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正的言若曦

  “你就这么走了，不跟她道个别嘛？”
  一只红色云雀站在杨凌旋的肩头。
  “没这个必要。”
  杨凌旋回头看了下山神庙，仿佛透过了那厚厚的庙墙，看到了在庙里熟睡的言若曦。
  “我们走吧。”
  杨凌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皎洁的月光下，杨凌旋的身影越拉越长。
  ……
  山神庙
  “起来吧，他已经走远了。”
  在地上熟睡的言若曦睁开双眼。
  “怎么？不跟他道个别嘛？在那装睡。”
  “没必要，他其实都知道，骗不过他的，只不过这样对他对我都挺好的。”
  “我们也走吧。”
  言若曦推开庙门，骑上了战马，重光也重新化作了猫咪，窝在了言若曦怀中。
  “驾——”
  言若曦策马疾行，不到半炷香功夫便奔行了几十里地。
  “停下。”
  在言若曦怀里的重光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突然催促着言若曦停下。
  “吁——”
  言若曦猛的拉紧缰绳，战马的前蹄高高立起。
  就在这时，战马的身体突然一软，后肢无力，导致整个后腿直接跪倒在地，整匹马瞬间向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言若曦脚踏马蹬，一跃而起，然后一个鹞子翻身安然落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急着让我停下来。”
  这次的突然急停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奔行了几十里路，本就不堪重负的战马，突然间一命呜呼。
  重光没有回答，她从言若曦的怀里钻出，化作了人型。
  重光抬起来了头望向天空。
  在她眼中，大地之上一股强烈的煞气拔地而起，直冲九霄，萦绕在杨凌旋的命星周围，滋养着他的命格。
  “难怪你骑得这么快，甚至不惜把战马跑死。”
  “原来你把我传授给你的九龙问鼎神功教给了杨凌旋。”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九龙问鼎神功绝对不能传授给他，看来我还是太好说话了，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嘛？还是你以为我现在杀不了杨凌旋了？”
  一缕刀光从言若曦的发梢旁轻轻划过，几缕发丝飘散落地。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缕刀光，“碰”得一声在言若曦身后的不远处留下了几尺深的刀痕。
  “哦，是嘛？”
  言若曦抬起头来，看向重光。
  “那你为什么没告诉我，我修炼内功会给杨凌旋带来负担？为什么你没告诉我，我和杨凌旋的命格除非保持平衡，要不然就算是相辅相成同气连枝，也只会像木生火一样，牺牲对方成就自己，只有一方才能得以存活？”
  “这就是你打压杨凌旋的原因，那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言若曦面无表情地一步一步走向重光。
  “那天赵无疾的话你听懂了？”
  被言若曦说破意图的重光没有丝毫尴尬，平静地反问道。
  “言若曦天煞孤星的命格，重点就是在煞，其次在孤，而这两点都恰好都被你的太岁命格所化解。”
  “而她杀破狼的命格又与你荧惑命格相当。可是你以木生火，凶威更甚，更压言若曦一头，所以你至今安然无事。”
  “不过自古强弱都是相对的，所以一旦言若曦的命格强过你的命格，那你也会死于非命。”
  言若曦把那天被杨凌旋打断的话补上了。
  “虽然那天杨凌旋接下去的话看似没有丝毫问题，但实际上赵无疾想说的应该是这个吧。”
  “那天若非被杨凌旋抓住了你的把柄，处处打压杨凌旋的你，又怎么会就刁难了几句话，就帮助杨凌旋呢，你大可直接拒绝。”
  “或许你就真以为我仅仅只是杨凌旋身边的一个小跟班、一个可有可无的小透明？也许这时候我就应该和平常一样站在旁边，露出一个傻傻的微笑，就像现在这样。”
  说着，言若曦突然笑着咧开了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言若曦明明是和平常一样的笑，在今夜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阴森诡异。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重光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一边笑一边还给言若曦鼓起了掌。
  “精彩，实在精彩，枉我自诩有千年的阅历，不曾想再一次小觑了你。”
  “九龙问鼎神功被你正大光明地传授给了杨凌旋，还不自知。”
  “若非气机交感，我甚至至今还被你蒙在鼓里。”
  重光现在已经知道九龙问鼎神功是什么时候被言若曦泄露出去的了。
  “见笑了，这其实说白了也没什么厉害的，无非就是用些盗墓中用到的手段把我跟他才知道的暗号，记在那些他所需要的书里，然后再通过暗号将九龙问鼎神功一点点拼凑出来而已。”
  “可就是这一点一滴，方见一个人的能力。”
  “没办法，若非你欺骗在先，我也不会出此下策，都是被逼出来的。”
  “杨凌旋他从来没想过这样谋夺你的九龙问鼎神功，不然他那时候也不会故意打岔，扯开话题。”
  “他最好我听不出来，这样我也不会因此而冒险，真是个傻子。”
  讲到这里，言若曦的嘴角不自觉得带上了一丝笑意。
  “可是我不行，我跟他不一样，我愿意成为他手中的利刃为他披荆斩棘，沉沦黑暗。”
  “我不需要人敬我，我只需要人怕我，我俩大可不必和平相处，互相算计即可，阴谋诡计，我自诩不输于任何人。”
  言若曦一声轻笑。
  “我只恨长夜不漫漫，彰显不出我的光华，温和平静的白日，任谁都能发光，但唯有这漆黑如幕的夜晚，才会让人真正的了解，谁是星光，谁才是月光。”
  “成为他的刀？可你想过没有他是真的爱你呢，还是因为命魂牵引的原因？”
  看着眼前的言若曦，重光仿佛看到了从前，话不自觉变得多了起来。
  “你知道嘛，其实我和杨凌旋一开始并不是在一起的，我是有一天被他从街边捡回来的。”
  “我自幼父母双亡，也许是因为这天煞孤星的原因，一切跟我亲近的人都活不长，但有时候也会因祸得福，我就这样一路跌跌撞撞，经过多番波折来到臻国城都，终日以乞讨为生，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个小男孩莫名其妙地把我捡回了贫民窟，我也神使鬼差地没有拒绝他，于是两人相依为命，生活了一阵子。”
  “我知道这时候你想说这是因为命魂牵引的缘故，我天生对杨凌旋有极大的好感，不会拒绝他。”
  “没错，我也不否认，的确是这样，不仅是我，杨凌旋也是如此。”
  “他那日在与他义父比试中，误杀义父，心神恍惚下，被命魂牵引之下走进了小巷，将我捡回贫民窟。”
  “可是一段时间后，他便后悔了，后悔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脑子一热把我带回了这人吃人的贫民窟里。”
  “他觉得我不适合待在这里，这样不仅害了他，也害了我。
  “毕竟，贫民窟那种地方，不想杀人就会被人杀，我那时候哪见过这么赤裸裸的场面，我哭着求他，盼他心软，但他只给了我两个选择。”
  “而我做出了选择。”
  “当我选择为他握起刀的那一刻起，他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重光听后，沉默了很久。
  “走吧，东胜神洲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