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岁月无伤,虎魄重光

  “嗯啊～”
  杨凌旋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起来了。
  这是他头一次睡得这么舒服安稳，既不用睡那又冷又硬的地板，也不用担心半夜有人突然袭杀。
  想到这里，杨凌旋突然自嘲地一笑。
  这或许也只有在他彻底失去意识了之后，才能享受的到吧。
  “吱呀。”
  屋门突然打开，言若曦端着一碗粥从屋外走了进来。
  “醒啦，身体感觉好点了嘛？”
  言若曦一边说着话，一边把盛好的粥放在了桌子上。
  “好香啊，什么粥呀！”
  “问你话呢，就知道吃吃吃。”
  “感觉好多了，整个人暖洋洋的。”
  说完杨凌旋便是一楞，他突然反应过来。
  昨晚他们可是进入风水阵势当中，当时他和言若曦血都流了一地。
  按理来说，他昨晚绝不可能睡得如此舒服，可他今早起来不仅没感觉到难受，整个人还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身体里就好像有一股暖流在体内流转一样，全身上下仿佛有一股使不完的劲。
  是吃了什么药丸？不，应该不是因为药丸。
  杨凌旋瞬间就否决这种可能性。
  吃药该亏损还是会亏损，身体不可能一蹴而就就好了，剩下的也只能靠时间来调养生息，绝不会这般舒服的感觉。
  那难道是……
  “我好得这么快，是那老阉狗又给了什么药嘛？”
  “是啊，你昨晚被那道光射中之后，那个风水阵势便突然反噬，那老阉狗瞬间就受到了重创，只留下两颗药丸后就匆匆离去了，你一颗我一颗刚好。”
  言若曦一边说着一边帮杨凌旋把粥吹凉。
  听着言若曦的这番话，杨凌旋心中思绪急转。
  果然……
  是那道光的缘故，跟药没多大关系。
  可是若曦在不知道这光是有益无害的情况下，那她为什么会下意识得认为我状态比昨晚好点了。
  明眼人都看出来，花公公只是个半桶水，要不然昨晚意外怎么可能那么多，弄到最后自己都受了重伤。
  而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有能力解决风水阵势所带来的问题，所以那药必定只是补气血的药。
  既然如此，那光束入体的问题又该怎么解决呢？
  这其中的条条道道，别人可能不清楚，可若曦应该是最清楚，怎么还会问出你身体感觉好点了嘛这句话。
  这就像是你得了重病去医馆看病，大夫给你开了副明显不管用的药，你吃后红光满面，不明就里的人可能会以为你是吃药吃好了，可陪你一起去看病的人会觉得你是吃药吃好了？
  不会，反而会认为你病入膏肓，开始回光返照了。
  如此说来，那也只有三种可能了。
  杨凌旋心中已有了定计。
  “哦，对了，昨晚花公公走后，周围还有人把守嘛？”杨凌旋突然间问道。
  “有，花公公走后，就马上有人驻守在外面了。”
  “好了，粥差不多热了，现在可以吃了。”
  说着，言若曦端起那吹好的粥朝着杨凌旋走来。
  “好吧，咦？这猫怎么回事呀，怎么老是黏着你呀。”
  杨凌旋这才发现原来自刚才言若曦进门，便有只小猫一直跟着她，言若曦走到哪，它也跟到哪。
  “可能是我早上给它喂了点东西吃吧。”
  “还真可爱呀。”
  杨凌旋说着便把言若曦脚边的小猫抱在怀里，低头开始撸了起来。
  “噜～”
  小猫像是被杨凌旋抚摸得很舒服的样子，嘴中开始噜噜个不停。
  “这小猫还真是乖巧呀，你说对吧，若曦。”
  杨凌旋抬头看了言若曦一眼，然后突然就把怀中的小猫往地下狠狠一摔。
  “喵——”
  受到惊吓的小猫在半空中迅速转了个身，安然落地。
  “呜喵——”
  落地之后，小猫身子微弓，全身猫毛瞬间炸起，猫掌中利爪弹出，边倒退边发出低沉的吼叫。
  杨凌旋定了定身形，突然疾步向前，然后对准小猫一脚踢了过去。
  “嘶——”
  “谁？”
  就在杨凌旋即将踢中小猫的时候，小猫竟突然毫无征兆地从眼前消失了。
  与此同时，屋外突然出现一道微弱的吸气声，杨凌旋随即冲出屋子。
  只见一个小太监竟猫在窗户后，窥视着屋内的场景。
  “不要……不要杀……我是来…我不会说出去的………”
  小太监慌忙向后退了几步，话都说得有些不太清楚了。
  杨凌旋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突然间一个跨步，右手借着跨步的冲劲，顺势打向了小太监的右耳。
  “啪”得一声巨响。
  小太监被打得眼冒金星，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耳朵里还不停地有声音在嗡嗡作响。
  杨凌旋紧接着便是右手一勾，直接勾住了小太监的脖子，将他往自己身边一带。
  同时，杨凌旋左手两指弯曲握实，直击小太监的喉咙。
  “噗”得一声。
  杨凌旋的两指重重击打在小太监的喉咙上。
  小太监眼前一黑，舌头不由自主地吐了出来。
  杨凌旋左手翻转掌心向上，朝着小太监的上颚就是那么重重一推，右手同时往他后脑勺向上重重一按，然后双手一旋。
  “额——”
  “咔——”
  半截舌头落下，还伴随着一具尸体。
  杨凌旋做完这一切，又重新走回了屋内。
  “还真是杀伐果断，心思缜密呀！真是难以想象，像你这种人竟会来自于贫民窟。”
  小猫坐在言若曦的肩膀上张口说道。
  杨凌旋面无异色，似乎并不觉得意外。
  “要不是那个太监实在太弱了，我同样也难以想象，这幕后的黑手竟然是只猫，所以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想干什么？”
  “你猜呀，你不是很厉害嘛，从只言片语中就能察觉到不对劲，是吧，小若曦。”
  说着，小猫还用尾巴撩了下言若曦的脸蛋。
  言若曦面无表情。
  “是你让若曦不能跟我说出你的存在。”杨凌旋突然说道。
  “有些事看破不说破比较好，你既然猜到了，有何必说出来呢？你说这下我该如何处置你？”
  一股突如其来的煞气犹如实质一般笼罩在杨凌旋身上。
  “我想…如果…找人做什么事……应该……没有先杀个……家属祭天的习俗吧。”
  杨凌旋颤抖着身躯，无穷的煞气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四肢百骸。
  期间的每一秒就好像一年那样漫长。
  杨凌旋强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这是他与小猫之间无形对抗，如同谈判一般，一旦示弱接下来的谈话他将永远处于下风。
  “好个有骨气的小弟弟，我都开始有点喜欢你了，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与其……这样僵持……不下，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呼——”
  无边的煞气如同潮起潮落般来的快去的也快。
  杨凌旋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怀疑到我身上来的。”
  “猫，若曦她最讨厌的就是猫。”
  “表现得太反常了嘛。”
  小猫若有所思，细思之下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
  “你是怎么确定她就是真的呢？”
  “其实我在察觉到若曦有点不对劲的时候，就想到了三种可能。”
  “第一种：若曦是人假扮，所以说话逻辑出现问题。”
  “第二种:若曦是真的，只不过是被人胁迫，是想通过不恰当的言论向我传递什么信息。”
  “第三种:我想多了”
  “可之后在我看见猫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有猜错，后来更是通过与若曦的交流，确认了这一点。”
  “于是，我又借着猫来试探了她一下。”
  “通过询问的方式，将她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身上，为的就是之后能让我更为准确地观察到她第一时间的反应。”
  “如若不对，那便杀了她。”
  杨凌旋淡淡地说道。
  “还真是无情呀，说得这么轻描淡写，明明都顶着一张相同的脸，发现一点不对后，竟然还是说杀就杀，就不担心出错嘛？”
  “还是说你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宁杀错不放过，还真是一点都不顾及旧情。”
  “啧啧啧，枉费小若曦还千方百计地想办法给你传递信息。”
  “对吧，小若曦。”
  说着，小猫又用尾巴撩了下言若曦的脸蛋。
  言若曦面无表情地别过头去。
  “你用不着偷换概念，挑拨离间，只有绝对的信任才会有绝对的把握。”
  “唯有那些执着于皮相、完全不懂爱的人，才会发现不对后还在那自欺欺人。”
  “顶着一张相同的脸又如何？倘若有朝一日若曦与我为敌，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杨凌旋说得坚定而又决绝。
  “听见了没有，小若曦，有没有一番真心全喂……”
  “既为亲友，为何为敌？既然为敌，何念亲友？”
  一直沉默不语的言若曦突然说话了。
  “既然都从亲属都走到仇敌这一步了，又何必做作地手下留情，难道非要在快杀死对方的时候左右为难一番再下手？好彰显当初的情义非凡？呵，所以我只知道……”
  言若曦慢慢转过头来，看向肩膀上的小猫。
  “凡与我为敌者，无论男女老幼亲疏远密——杀无赦。”
  小猫楞了一下，紧接着就突然笑了起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原以为是只小羊羔，不曾想却是只小狼崽。”
  “可笑的是，我还像一个小丑一样，用着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是我孟浪了。”
  昨夜小猫观察了言若曦一宿，看着本就虚弱的她又是帮杨凌旋洗涤身子，又是守在杨凌旋床边一夜未睡，又是早上强忍着睡意为杨凌旋熬粥……
  这一切的一切，也让小猫不可避免地有种先入为主的观念。
  即便是言若曦刚才当着她的面，通过与杨凌旋的谈话，暗示杨凌旋她的存在，小猫也只是单纯地认为这个少女有急智，不曾想她和杨凌旋竟是一丘之貉。
  “继续，详细点。”
  小猫不复之前那副慵懒的样子，竟开始变得有些认真起来，。
  “因为我无论做什么事，若曦她都是无条件支持，即便她会反对也只会在事后反对或询问，而正常人恰恰相反，所以若曦是真的。”
  “然后排除幕后黑手脑子有问题的这种情况下，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猫是幕后黑手，要么是幕后黑手通过猫来监视若曦。”
  “要不然很难解释，若曦都这么讨厌猫了，怎么还会让猫一直跟在在她身边，特别是这只猫还能从人脚下突然消失。”
  “在排除了一切不可能后，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了。”
  杨凌旋站起身来，通过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了，就是身上没了刚才那种暖洋洋的感觉。
  “厉害，厉害，你实在不像是从贫民窟里走出来的人，无论是见识、智慧、身手也未免太高了。”
  “不，也许还要加上个们字，是你们。”
  小猫转过头来，注视着言若曦。
  “唔，有人来了，那好奇心就留到下一次吧。”
  小猫爪子一挥，一道灰色游丝从杨凌旋的体内飞出，没入屋外的那具尸体。
  瞬间，那具尸体就像是被燃烧着的纸钱一般，一点一点地化为了灰烬。
  “记好了，我叫重光。”
  “岁月无伤，虎魄重光的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