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情人眼里星星多
李靖看着他们打趣道：“怎么了，没想到大哥我的夫人这么漂亮吗？是不是有些妒忌啊？哥儿几个，虽然我跟你们熟，可是我夫人毕竟是第一次来这里，你们这么盯着我看可以，可是这么盯着大哥的嫂子看是不是有些没有礼貌呀？我比你们岁数大，长兄为父，长嫂比母，嫂子就是嫂子，你们多少得尊敬一些的……”
只听其中的赵大答道：“美丽的大嫂和各色的大哥我们见的倒是不少，不过像你们这样搭配的还是没见过。绝世美女配卖瓜乞丐，真是好奇葩。你个卖瓜的瓜农，怎么能骗到如此绝世美女？你相貌不如我们，家世不如我们，学识不如我们，财富不如我们，你个卖瓜的乞丐一样的小贩儿，你何德何能居然可以勾引这样一个美女做你的夫人？！我们哪是看美女，我们是看你李靖，我们想看看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这美女看上了你……李靖你真是好手段，好武功啊！啊？！哈哈竟然可以得到如此美女的青睐……以前小瞧你了了！另外我们看你俩竟然可以毫发未损的上来，每天来这里登楼的人有多少，又能有几个走到这里来，每天有多少都被装到下面的棺材里扔到乱坟岗。能活着来到这里的人少之又少，况且二位风轻云淡似乎很轻松很随意，看来二位才是真正能进入我老妈法眼的人，所以你们才会平安无事的可以走到这里下面刀山火海地狱深渊一般的所在，她居然好心到没有让你俩领略一下？！不过来到这里，我们四个可就没那么好对付了！怎么样要不要先跪下求求我？！不过我其实挺看好你李靖的，相处的这十几年里，我就没有从你嘴里听到过任何有用的话。我一直认为你就是一个买瓜的傻蛋！谁知道你竟然还知道登楼，还成功上到了二层楼，那么我们的秘密你也一定是知道些，看来你在我们门口卖瓜十几年也是你的故意为之……不过你到底几斤几两，是顽石还是黄金？今天就来试试你的真本领……看你到底是不是我们需要的人或者你只适合做一个死人，需要的只是我们的一口棺材！”
李靖看着正在那里侃侃而谈的赵大，看着他一点也没有了前日里的呆傻模样，不由得笑了笑，打断说道：“怎么啦……原来一层的棺材铺里很危险？可我几乎天天来喝酒，天天登楼，我怎么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况且刚刚我们两口子在下面，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啊？赵大你这么说，也太故弄玄虚，虚张声势了吧？行了行了行了，别逗我了啊！我都看见你眼睛里藏着的坏笑了……”
赵大瞪着李靖，认真道：“能真的走到这儿的人，已经不是我们兄弟可以笑话的了……到了这里你应该已经知道你要面对的是谁，也知道你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的东西是什么！所以今天，我们就不要说那么多废话了。这里面的事情，你我已经了然于胸……我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把那个你需要东西，那个你苦守在这里等待了十几年的东西，能够真正拿在你自己的手里！这可就需要你真正的本事了。既然你已经到了这里，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所问的问题到底是谁要问的？所以从现在开始，每一个我问你的问题，你都得给我认真的思考，仔细的回答，不要想着胡说八道一通就可以胡乱过关，那都是不可能的……不然，下面的棺材你刚刚不是已经选好了吗？待会儿你自己躺进去得了！不过，你身边的女子可以不用一起，省的浪费！想你一个人去那么陌生的地方如果孤单寂寞了怎么办……怎么样想好了吗？或者你们现在可以马上离开，我们就此陌路，看在我们十几年邻居的面子上，就算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也可以保障你们的安全，让你们平安离开！怎么样，想好了吗？”
李靖看了看身边的红佛女，冲着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们怎么怎么严肃！怎么弄的跟私塾先生让弟子背书一样的让人紧张！好啦，我们已经决定好了，你可以开始了！这天下虽然这么大，可是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我们在这里，也不过是死中求生罢了……”
赵大看着李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你是如何看出我母亲的身份的，如何知道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的？”
李靖笑着说道：“我的记性好，过目不忘。当年我四岁的时候，曾经见过张皇后一面，她的相貌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能知道她就是张皇后，也就有了之后我们之间纠葛往事。所以说，要想得到成功的机会，一定得记性好！要想取得成功，一定得更加专研和等待！”
“那我上个月初的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给你说了什么？”
“你跟我说的是，我们今天没有买到牛肉，所以只能给我们四个吃牛尾，另外牛尾太老，估计还得等一时二分四刻的时间才能弄好！”
“我说话的时候，哪只手摆的兰花指？”
“左手!”
“那我当时右手里拿着什么？”
“拿着一个山芋头，上面好像还咬了一口!”
“记性看起来像是真的不错！虽然好多的细节我也不知道对错，我也记不得我当时到底对你说了什么，我只是随便问的，你回答的那么快，看起来真像是对的……你睁着眼睛说胡话的本领确实不错，像我们的同道中人，我就勉强算你对了！”赵大略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你刚刚在下面为何不选那口黑金棺材呢？那口棺材可是里面价格最高的？其实它是最适合你的那些本钱的，棺材又大又很值钱，你不应该选择放弃的啊。”
李靖：“因为我真的是很不喜欢那口黑色的棺材，所以我选择放弃。我是一个有精神洁癖的人，我只会选择最适合我的东西，和对我有用的东西。其他的没有用的东西我如果选了，我就会觉的如鲠在喉，觉得无比恶心，我一定要把它吐出来才会心里舒服，精神愉悦。那些贵的东西对我来说不一定是好的，不一定是适合我的东西，所以我不会碰它们，有时候我感觉我自己连看都不能看，我觉的它们太恶心了……首先那口棺材出身位置不好，时机不对！它出身的高丽的地理位置离我们太远，而且现在所处的季节不对。距离太远的话，就需要走很长的时间。由于我的身体不好，所以估计自己到不了那么远的地方。季节不对的话，到了那里就会是长达半年的冬天。所以我即使是活着到了那里，我估计也会冻死在那里。因为现在出发的时间已经晚了，等我们走到那里，应该已经是冬天了。那里的冬天太冷，我们若没有可以立足的据点，我们的士兵也没法子在那里野外驻扎和行军的。一个漫长的冬天，估计我们的军人基本死伤大半了。到了来年的春天，敌人只需要一个冲锋，我们一定就会全军覆没。其次那里的关口位置还是无比的险峻，民风也彪悍，没有百万大军还真是不好拿下。但是高丽和新罗人口不足百万，物资相当的匮乏。即使我们把它们全部掠夺回来，战争所得还是太少了。百万大军去抢夺区区百万的人口，真的是不值当啊！如果把我们打的仗，比作是我们要是去那里做生意的话。我们拿的本钱实在是太大了，所得却又实在太少，岂不是杀鸡焉用宰牛刀，所以我们不值得去。而且我们对那里的一切太陌生了，当地的人有对我们没有归属感，所以我们最后的结果不管如何也还是令人堪忧的。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现在我们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所处位置又很尴尬，我们危险系数大，操作难度难，失败的风险实在……所以高丽的黑金棺材对我来说，不过就是鸡肋一样的东西，食之无味，弃之也不用可惜罢了。所以我笃定不要，嗯，不要！”
赵大笑着看红佛女说道：“你这样一个绝色女子，为什么要同一个卖瓜的私奔呢？你们只是见了一面，你便要与其生死与共相濡以沫？你这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还是你的眼睛或者是脑袋真的有问题？难道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了？瞅你们那郎情妾意般的样子，说实话真的让我感到恶心，你俩这演技真另我折服？上演的这美女与野兽呢？还是假装才子佳人的大戏？着实看的我一个蒙！怎么样？说说吧，红佛女，你想隐瞒什么事儿？还在这欲盖弥彰的和这卖瓜小贩假扮恩爱夫妻？”
红佛女看了看李靖，迟疑了片刻，说道：“我与李郎在太尉府里，其实并不是第一次见面！我们之前也见过，只是李郎似乎已经不记得了。”
赵大看着同样有些吃惊的李靖，笑着说道：“呦，看来你李靖还真不知情啊？你俩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一见钟情，却是比翼双飞啊？！”
红佛女迟疑的说道：“我们之前曾经见过三次，我见过李郎三次，我在他身旁偷听他讲过三次话……”
赵大笑着说道：“竟然还有三次，我看这瓜田李下，果然是防不胜防啊。不过这少女思春，也是人之本性。我看里面的这些个事情，李靖估计都不知道吧！来吧，说说看！”
红佛女：“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在城门口卖瓜，当时正同一个小吏模样的人说关于瓜的事情。”
李靖：“不会吧，那是已经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赵大低声嘀咕着：“李靖有哪次不是在卖瓜，他就是个瓜农……”
红佛女答道：“对我来说，那只是不久以前的事！”
赵大似乎是很有兴趣，说道：“说说，他当时说了什么？”
红佛女说道：“他对那个小吏说，'你可不能这样，稍微遇到不如意的事情，就想撂挑子不干，这是不对的。其实做事情，就像种瓜一样。无论你怎么种，瓜最后长成什么样子，都不重要，关键是你得怎么卖，如何卖上一个好价钱，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赵大不由的笑了笑：“有本事的人多了，又不差你一个。是啊，怎么卖确实是更重要！想想我当年是如何的风光，再看看现在的我是多么的落魄。往事不堪回首，回首已是两眼泪，哎……”
红佛女继续说道：“他对那个小吏说，首先你的时机很重要，要么够早，要么够晚。所谓够早就像我卖瓜一样，我一定要在别人开始卖之前，就已经开始卖了。我的瓜一定要提前上市，一定要比别人开始买的早。我一定要在别人还没有开始买的时候，我已经开始了或者他们开始卖的时候，我已经卖完了。我卖的是别人没有的。等别人已经大量上市的时候，我就开始降价，降到我种瓜的成本之下。这样看起来我似乎是亏本了，可是我在之前早就挣够钱了，剩下的全是我的将要挣的多出来的钱。另外我还要保留一部分的瓜不卖，我要一直等，等到所有的人的瓜全都卖完了，我再接着卖。这样的话，虽然看似我有很多的瓜烂在地里，可是剩下的瓜我卖的钱更多啊！我这就就叫先人所有，有人所没有！”
赵大看着李靖，不由的叹道：“果然是个黑心奸商，我说你怎么能比别的瓜农挣的钱多呢？你怎么能顿顿到我们这里喝酒吃肉呢？”
李靖说道：“因为我会思考，我知道如何把一件事做的更好。只有走在别人前面，才能真正的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红佛女继续说道：“他还对那个小吏说道，这如何做小吏也是如此。一定要在上司想做事情之前，就把他要做的事情做好。要摸准上司的脉搏，要想上司所想，做他所做，慢慢的减少上司的影响力，直到最后就可以取而代之。此乃李代桃僵之计，也是你慢慢上位成功的办法。另外你还要坚持等待，因为机会可能随时随地的出现，出现的时候你一定要及时出手，不动则矣，一动就必须得手。有可能机会只会出现一次，但一次就一定要致命。把官场要当成战场，不要只看见自己眼前的那一点点的地方，要放眼全局，不要只为了一点点的得失就灰心丧气，一定要仰望天空，看清全局，再为自己那最后的惊天动地的一击做好准备。成功一定是属于那些个随时都做好准备的人，所以在任何时候无伦面对任何状况，你都不要气馁不要放弃，随时等待机会，且有机会要上，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
赵大听后叹道：“果然是个不错的人，不过只能算是一般吧！还算不上太出色，能这样坚持不懈努力向上的人也多了去了，他也不过如此而已！”
李靖看着赵大，心里想着“我同小房子说的话，她竟然能记得那么清楚，就像我当日亲自教给小房子的时候一样。她说的这么详细，也就省的我说了。其实这些话由她说起来，更像是真的。我说的话，其实是说给王寡妇家里的那个人听的。哎！这世事难料，该听见的没听见，不该听见的反而会记得那么清楚。自己说的话竟然还会引起女子对自己的爱慕之心，自己看来还真是了不起，自己的那些话说的真好。只是下次还得再好好润色一下，让小房子说的声音大一些，一定得让该听见的人听见！”
红佛女继续说道：“我第二次见到相公时，他正在同一个书生喝酒。那个书生看起来很是落魄，似乎是在说什么大丈夫当留名天地间，不应该碌碌无为的过一生。我听我相公对他说，这人生如戏，你自己一定要演好你自己的角色！不能因为受到了某些刺激，你就开始超脱你的角色，尤其是用喝酒的借口来放荡自己的形骸，做出自己所不应该做的事情。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赵大听了红佛女说的话后，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声的说道：“说的好，有些事情就得按规矩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这些人就得紧守规矩，不越雷池一步。”
红佛女似乎不悦的看了一眼赵大，继续说道：“相公对那个书生说，你眼中看见的事情，不一定就是事情的真相。有些事情的发生，在你的眼里就是结果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可是在某些人那里，是很多人花很多时间很多心思筹备之后，一定会发生的必然结果。你自己觉得你手下的兄弟没有对你同心同德，那一定是你没有能给到他们需要的东西。如果说你已经给了，但他们还是对你那样，那就说明你给的并不是他们想要的，亦或者你自己还有其他的问题。就像我种的瓜一样，你不可能保证每一颗瓜都会同时达到你的要求，但是你可以通过观察调整它们位置和日照时间等，来让它们能够达到你的要求。所以说，带一只队伍，你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的满足每个人的要求，但是你可以通过一些正面引导，设置奖惩机制，用奖励的人来带动那些可能被惩罚的人。另外你可以多关注一下手下的生活冷暖，来用自己的心换他们的真心，长此以往你就会取得一定的成效的。”
李靖不由得想起自己那次同李火说的话，和那时自己的想法：“好你个李火，怎么准备占山为王去了，你做个草寇还讲什么道理？拳头大才是最重要的！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表演计划，最后一定会失败的，你一定要听我的，你就不是那块料！趁早死心吧！有些事情不是演一场戏就可以弄好的，它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你又能干成什么大事？就像你现在演的这个人，你的服装不对，躲闪的眼神不对，脸上的沧桑感不对，你说话的语速不对，总之，你什么都不对。你连给我帮个小忙都做不好，也就是骗骗隔壁邻家的小女孩，你演的太浮夸了。我们真正要骗的人，现在可是一点点的反应都没有，只有这个红佛女竟然还当真了。我布局了这么久，最后只是骗了一个女人。哎，这个艰难的世道，大人物一个个的都太奸猾了，太难骗了，只剩女人好骗，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看见红佛女不再说话，赵大连忙说道：“那你第三次又听到什么？”
红佛女看着李靖，深情的说道：“我看见相公对着一个和尚义正严辞的说着话，他告诉那个和尚说：'我不给你香火钱的原因，确实不是因为你的香火的问题，只有是我觉得我不能害你，我连一文钱都不能给你的，我若给你了就是害了你。'”
红佛女冷眼瞪着赵大，看着赵大把嘴边的话咽了进去后，继续说道：“我相公说道：'我如果给了你香火钱，你们就会变得越来越有钱。我知道你们的钱并没有花在你们的寺庙里，你们都把它买了地。你们的地又不用上赋税，你们会从地上得到远远比我们更多的利润。你们的利润以后还会再买地，然后地再生地。等到遇到灾荒的年份，你们会买更多的地。等到你们的地多了，国家的赋税就少了，你们就会越来越有钱。你们的钱多了，国家的钱少了，那会怎么办呢？所以国家就会拿你们开刀！我看这天色正好，快到了动你们的时候了。你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同我要你的香火钱，而是应该想着怎么花钱。你们得尽快把钱花光，或者把钱交给国家。要不然，你们马上就会大难临头了，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赵大惊叹道：“好个吝啬鬼，怎么能把自己不想给钱的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真是有一张好嘴，说得我都快信以为真了……”
红佛女看着赵大，鄙夷的说道：“我见那个和尚把自己身上的钱全都掏出来，交给了我相公，并对我相公行了三跪的大礼后转身离开……”
赵大惊讶的说道：“难道是真的！李靖说的是真的！”
李靖心里想着：“和尚，你当时还答应我说你要痛哭流涕的！你的眼泪鼻涕如果出来的话，那最后的效果一定会更好。哪像现在，还是只能骗骗小姑娘。你个不知羞耻的坏和尚，下次你欠我的赌债，我一定要让你给我加倍还，你个鳖三……”
红佛女看着赵大，冷冷的说道：“我后来才知道，那个和尚是护国寺的主持的弟子奘玄法师！”
“难道就是万象大街上的那个香火神僧？”赵大更加惊讶的说道。
李靖笑着说道：“正是那个无耻的卖假香的家伙，我只是有些不忍看见太多的血腥，尤其是自己好友的，所以我就将我的猜想略微的告诉了他一些，结果他就信了……”
赵大：“……”
红佛女笑着说道：“其实太尉大人也是听到我偶然提起相公说的话后，才动了爱才之心，才去相公的瓜摊的。谁知道，最后竟然会发生那么不愉快的事情，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
李靖听了红佛女的话，暗道：“原来杨素到我这里买瓜的根源，竟然在这里。我说他一个太尉，没有任何原因，跑到我这里买瓜，真是太过奇怪了。他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赵大呆立在那里，想了很久，直到听到隔壁屋子传来一声轻轻的拍手声“啪”，他才似乎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李靖，我这里没有什么问题了，下面该赵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