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西出阳关遇故人

  想去紫苑阁,这必经之路便是萧舞承的家,盂县县城。
  自己出来这么久了,确实还有些对家的思念,虽然对于自己来说,四海为家,但总归觉得,盂县县城才是自己真正的思念之地,自己是从小到大在那里成长,想看看自己的那些同行朋友们,他们是否还是像以前一样,在过着为生计发愁,风餐露宿的生活。
  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二人同骑一匹马,萧舞承紧拉马缰绳,能够看到自己的老朋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跨马急步的冲进盂县县城。
  看起来萧舞承在整个盂县还是有不少熟人的。
  对盂县的街景更是非常熟悉,有着说不出的向往。
  有穿着普通的一男一女正在客栈门口的一家馄饨摊上吃馄饨,这二人关系看起来像是一对中年夫妻,盂县县城中很少有人会骑马经过,而且还是一对金玉璧人,却容易引起周围百姓的关注。
  “哟,老夏,你看马上那个人,那个是不是狗子啊?”
  女人观察细致,似乎发现了萧舞承,忙拍拍男人的手臂,满脸的疑惑,问道。
  被称作老夏的那个男人抬眼看过去,看着马上的那一对璧人,心头一惊。
  “好像真是,那臭小子现在人模狗样的,他还偷了我二两银子没还呢,不行,我得去追回来?”
  说完,便起身,快走两步,赶到了道路中央,想拦截萧舞承的那匹马,要回属于自己的二两银子。
  这夫妻二人便是夏大叔,一个做小本经营买卖的,女人便是他的妻子。
  萧舞承就是因为偷了他的钱,而去赌场,才成就如今。
  而且看他目前这番装束,似乎发际了,二两银子对于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了。
  夏大叔夫妻二人不禁心里都很疑惑,这小子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乞丐摇身一变,竟然成了翩翩公子,原本他衣衫褴褛,在县城里十几年了,大家竟都没发现,原来这小子这模样这般俊俏,可惜,可惜了。
  二人在县城中骑着马在一步步的前行,慢慢的走着,萧舞承的目光不住的打量来往的行人,盂县还依旧是熟悉的街道。
  遇到有相熟的,自己都会主动打个招呼。
  “臭小子,你给我下马来,我的二两银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这个声调,自己太熟悉了,萧舞承听罢,猛然一愣。
  随即赶忙抬头看过去,还真的是夏大叔,此刻自己与妻子同乘一匹马,夏大叔这般生硬的前来叫喊,确令自己有些尴尬。
  “夏大叔,近来身体可好?”
  说着,自己首先翻身下马,而后又搀扶着妻子下马。
  这一下见到了老熟人,萧舞承心里万分开心,那种莫名的兴奋感让其都没忍住冲动,竟走上前去,紧紧的抱了一下夏大叔。
  “呦,你小子现在是真的从鸡窝里飞出来变金凤凰了,这位姑娘是?”
  猜想,二人可能是夫妇,但毕竟这种事,夏大叔也不好妄加推测,只得询问的口吻分别看着二人。
  更不理解这么标致的一个美人怎么会甘心嫁给他一个乞丐,而且这丫头的气质,看似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将夏大叔的身份偷偷的告诉叶清璇,随后拉着叶清璇一起恭恭敬敬的向夏大叔行礼。
  “小侄狗子萧舞承携拙妻拜见夏大叔,祝夏大叔身体安康,福寿延年?”
  眼见着相公如此的重视这位中年农人,叶清璇自然也不会怠慢了礼数。
  将自己的长剑悬于手臂之下,左手压右手躬身行礼。
  “夏大叔,小女子乃令侄萧舞承之妻,叶清璇,随丈夫同理。”
  这丫头算是知书达理,而且眉清目秀,这二人看起来甚为般配,夏大叔禁不住还心里一喜,似乎很替这小子开心,竟都忘记了自己的二两银子之事。
  走开两步,上前来拍拍萧舞承左肩。
  “小伙子,不错啊,没想到,这几个月没见,你竟得妻如此,生活富足,夏大叔也为你感到高兴,实乃人生一大幸事啊?”
  随后又招呼着混沌摊那的妻子,付了餐钱,走过来。
  “去我家坐坐,夏大叔得跟你喝一杯,咱叔侄俩不醉无归?”
  自己这次和妻子出来是有要事要做,自然不会留下来陪下大叔喝酒,再次拱手表示抱歉。
  “我夫妻二人有要事在身,喝酒是断然不可的,感谢大叔一番美意,带我夫妻二人处理完手上的事,转回盂县来,再来陪夏大叔畅饮,那时叔侄二人定当杯酒言欢,一醉方休,可否?”
  随后,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定银子,放在手中掂了掂重量,约摸有五两左右,拉过夏大叔的手,将这定银子放在他手中。
  这样的动作倒让夏大叔觉得理亏了。
  “这,孩子啊,用不了这么多,你一共就偷了我二两银子而已?”
  二人推搡了一下,萧舞承还是恭恭敬敬的把银子交到了夏大叔手里。
  “不好,夏大叔,我得跟你承认,其实我前前后后拿过你许多钱,再加上我还几次偷过你的馒头,所以这些钱啊,就算是我还上从你那儿赊的馒头钱,只是希望日后我萧舞承能在有幸吃到夏大叔那儿香喷喷的馒头,到时,您可不要嫌弃我啊?”
  这番话说的,就会让夏大叔觉得这五两银子是自己该得的,岂非是就算这孩子在我这里吃一年的馒头,恐怕也不过才二两银子而已。
  再揣回腰间就觉得没什么不妥了。
  殷切的期望夏大叔保重身体,自己从小就知道,在盂县县城里,夏大叔平时对自己颇为眷顾。
  小时候自己到别人家去偷馒头,偷散碎银两,若是被人抓到了,往往都会被一顿毒打,甚至打得自己遍体鳞伤。
  只有夏大叔,他从来对自己只是斥责,有的时候自己偷了东西在前面跑,他甚至还会故意装作追不上自己,让自己在前面轻而易举的逃跑。
  可为今自己长大了,夏大叔却已近年迈,自己再去偷钱,怕是夏大叔真的是有心无力,追不上了。
  对于夏大叔的感恩,萧舞承至今不会忘,幼小的心灵里已经埋下了,对其恩情的报答。
  眼见着此时,皮肤已经粗糙,头发花白的夏大叔,萧舞承双目含泪,似乎再难抑制自己萧索的情绪。
  渐渐的整个人迷离,双腿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深深的低下了头,垂首叩头,以示敬意。
  “夏大叔,小侄给您磕头了,待我办完事回来,定会去看望您?”
  难得这小子有这份感恩,夏大叔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从小到大,看起来自己没白疼他,做人绝不可忘本。
  这小子突如其来的发迹,还能记得我这把老骨头,实属不易。
  “小子,男儿有泪不轻弹,赶紧起来,去办你的事吧,流浪于江湖如此之久,还能有这份心,夏大叔已经满足了?”
  拜别了夏大叔,夫妻俩牵着马再继续向前行走。
  此时已值晌午,二人都觉腹中饥饿,便到盂县前方的一家客栈停住了脚步,叫了两碗面条,准备吃完继续上路。
  却不料,一件颇为棘手的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