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红”婚服

  “嘶……”林梦生露出了戏谑的笑容,摸了摸下巴,对徐瘦子说:“阁下原来是喜欢小孩子啊?”
  幻梦怔怔地瞧着林梦生好久,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有孩子了?”徐瘦子一个眼睛大一个眯眯眼地看着他们俩,幻梦立马抚摸了几下自己的肚子:“宝宝,娘给你认个干爹可还好?不过是只猴子,你介意吗?”
  “啧,肯定介意!”林梦生宠溺地划了一下幻梦的鼻子,攥紧了她的手。眼神,动作,话语,像极了新婚燕尔或者如胶似漆的夫妻,林梦生差点儿内心也相信了。不!信?
  现实可好?林梦生问自己。
  “娘的!去死!”徐瘦子被这么羞辱果然怒了,林梦生本就看他不顺眼,奈何自己是个神仙,怎么着不能先动手吧?
  林梦生手中没拿剑,不过却是一掌就把徐瘦子打飞了,徐瘦子疼得满地打滚,人也圆滑,跪地上就磕起了头:“爹娘在上,儿子给您们磕头!”
  幻梦瞪大了眼睛,林梦生被雷得话都不想说了:“你不能当我儿子!”
  “爷爷奶奶在上……”
  “停!”
  “唉!”
  “滚!”
  “得嘞!”
  林梦生还在紧紧攥着幻梦的手,幻梦对他傻傻地笑着,林梦生立马放开了攥紧她的手,却被她搂住了脖子:“林夕,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妻子,对吧?”
  “缓兵之计……”
  “有什么用吗?”
  “……”
  的确,林梦生的的确确是逞一时之口快,调戏别家姑娘他不管,幻梦,是底线。
  “不管!人家名声没了,嫁不出去要成老姑娘了!你娶我!”幻梦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抱住林梦生的脖颈,林梦生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直勾勾地盯着她。
  “哼……”幻梦鼓了鼓嘴,松开了手。
  夜色入户,幻梦百无聊赖地瞧着饭碗,桌上做的饭菜一口都没动,拄着脑袋在桌子上,似是有所挂念。
  “九郎,你在哪儿?”幻梦去拿出了婚服,轻轻抚摸着:“真想和你有一场真正的婚礼啊!”
  幻梦眸子中没有光亮,灰蒙蒙的一片。来到门口,抚摸着那鲜红的婚服,望着月光,等待着林梦生。
  “俏俏,我出去有点儿事,你不要等我了!”林梦生对幻梦莞尔一笑,当时黄昏刚近,幻梦盯着林梦生好久,点了点头。
  风丝丝凉,林梦生坐在蝴蝶谷中,蝴蝶谷谷主仍是凡间幻梦的娘,当初,是她主持的他二人的婚礼啊!
  “多谢前辈!”林梦生起了身,蝴蝶谷谷主拿着一个盒子,林梦生一挥手就将它收了起来。
  “君上,若您不嫌弃我是精怪,就还叫我一声岳母可好?”蝴蝶谷谷主作揖低下身去,林梦生抓住谷主的手腕不让再低下身。
  “君上,打一万年前我就听说幻梦她……先幻蝶圣仙的……”蝴蝶谷谷主猛地抓住林梦生的胳膊,她虽身为精怪之主,但还是在凡间,这消息都还是五千年前不知听谁说的,风言传到了这里。
  “岳母……”林梦生没等她说话,立马就叫了声岳母。
  “哎!”蝴蝶谷谷主心情激动极了,幻梦死后,她听说的时候都快疯了,大哭了好长时间。听说林梦生又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她气得叫了八百蝴蝶谷暗侍去伏杀林梦生,好巧不巧碰上了幻梦回来和林梦生在一起的时候,众人不敢动手了,回去就告诉给了蝴蝶谷谷主。
  谷主听说了这件事,化作蝴蝶立马飞了过去,看到那个姑娘就是幻梦才安心,派人紧跟着,本来一直都安全,后来派去的三拨人全部亡去后她才得知林梦生已死,幻梦同去了。
  后来的后来,风言传了过来,她得知那些人口中的两个人就是此二人时,不住的叹息声在大殿内回荡,她心疼,心疼这两个孩子,期盼着看到林梦生劝劝他。
  谁又知道,看到了他,他带回了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小妖在此,祝愿君上了!”蝴蝶谷谷主趁着林梦生没防备跪了下去,林梦生同样跪了下去,行了跪拜礼:“岳母放心,俏俏我一定会护好!同生不得,我若死了,请谷主护好,我若是没护好让她……”林梦生浑身颤抖着迟疑了一会儿:“小婿万死不辞!”
  “孩子,我信你!”蝴蝶谷谷主微微笑着,眼中带着眼泪,可分明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孩子,你凡间的娘,见过了没?”蝴蝶谷谷主笑着,对着林梦生问道,林梦生摇了摇头:“爹见过,还想调戏俏俏,本就看他不顺眼,就把他打回去了!娘……”
  “你娘在我这儿。”蝴蝶谷谷主微微一笑,林梦生突然放心地笑了:“原来被谷主藏起来了。”
  “错。”蝴蝶谷谷主摇了摇头:“她是我蝶谷的恩人,同是天界仙人,不过,早已淡出三界之外了。”
  “那她……”林梦生迫切地问着,之见面前来了一个白衣仙人,林梦生见着了她,眼眶差点儿都湿了,不过却是收住了:“神君!”
  “幻火,不必叫我神君。”仙人摇了摇头,天上叫莲掌莲的,可不止幻火君上一个人呐!
  “蓬莲神君,小仙占着您的荷光殿,已是不敬!”林梦生低着头,蓬莲神君拍了拍林梦生的头,在凡间,这是林梦生最常见的一个动作。
  “你是我儿,占着又何妨?”蓬莲神君摇了摇头,真像母亲一样慈祥。
  “那是凡间,之前我也占着。”林梦生犹如小孩子般羞涩,蓬莲神君笑了笑,耳边传来了她旧时说的一句话:“若这片莲塘中开出一个娃娃来,我要认他为子。”
  “本来也是。”
  “呵!”两个人一同笑了。
  婵娟在正中央,幻梦抱着衣盒靠在门前昏昏欲睡。突然,一双手拿着一件披风给她盖上了。她猛地一抓,林梦生一下子靠得她很近,贴着额头,两只眼睛错愕地瞧着她。
  “九郎,我不奢望你娶我。嗯……你为我,穿一次这红色的婚服吧?”幻梦摸着这衣盒,林梦生将它从幻梦手里抢了过去,幻梦一脸的委屈,撅着嘴,看那样子,似乎就要哭了。
  正当一滴委屈的眼泪落下来时,林梦生急急忙忙把那眼泪拭去,摸着幻梦的下巴,一脸的疼惜。
  “对不起。”
  “你不愿,对吗?”幻梦倔强着性子,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却被林梦生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语打断:“我不穿,是因为它太旧了。”
  “你……”幻梦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林梦生牵着幻梦的手来到了那个大盒子前,大盒子是用红木做的,上面刻着蝴蝶的花饰。在盒子正面,上面分明画着鸳鸯鸟的画。
  “九郎,你这是……”幻梦的那种感觉愈发强烈,手脚开始发抖起来了。林梦生打开盒子,里面一套精美的白婚服在里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昔日的那幅画面似乎就在眼前,那是他们的第一次婚礼。
  “九郎,你说,如果,我们是……真的夫妻,那现在……会做什么?”
  幻梦瞧着那婚服,眼泪流了下来,却是笑着的。
  “流苏。”林梦生又拿出了那时候幻梦的流苏首饰,以及,林梦生一直珍藏好的九带腰灵。
  “谢谢……”幻梦一下子抱住了林梦生,林梦生紧紧搂着她,心里道:“逍遥仙,就这一次,就让我再和她在一起这一次!”
  “九郎,什么时候拜堂?”幻梦笑着问道,林梦生摸了摸她的脸:“就明天!”
  “啊……这么快?”幻梦似乎被惊着了,林梦生立马就凑近她的脸前,吻住了幻梦。
  “九郎,你说,如果,我们是……真的夫妻,那现在……会做什么?”
  林梦生的一颗心怦怦地跳动,猛地把幻梦打横抱了起来,一双眼睛盯着幻梦的眼睛,幻梦正在迷幻当中,懵懵然地看着林梦生,林梦生向着床榻走去,把幻梦放在床榻上。
  烛光摇曳,好巧不巧把烛火吹灭了。幻梦只能瞧见那一双闪着光亮的眸子,心跳得更快了。
  她貌似,知道林梦生要干什么,又不知道的样子。
  林梦生慢慢靠近幻梦,慢慢吻住了幻梦的嘴,转而就怯了。这时候,幻梦立马就搂住了林梦生的脖子,笑着……
  蜡烛全灭了,月色朦胧,笼罩在草原上。林梦生穿着里衣,看着幻梦沉睡的样子,露出了笑容,紧紧地抱着幻梦,幻梦脸上挂着笑容,不知几世,想而不得。
  翌日。
  一双人,穿着白衣。
  幻梦慢慢出了屋,林梦生在屋外等着她。笑容灿烂极了,伸出手,幻梦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刚把手放进了林梦生的手里,就被他扯进了怀里。
  “别闹!”幻梦嗔笑着轻轻拍了拍林梦生的胸膛,林梦生点了点头:“好!”
  两个人来到了草原深处,面前一个铺上红布的桌子,幻梦看着它出了神:“那我那婚服怎么办?”
  “留着,平常穿。亦或者,留给你我日后的儿子女儿也行。”林梦生甜蜜地笑着,一直牵着幻梦的手又想起了什么:“俏俏,一会儿拜完堂,我带你去看一片红花。”
  “嗯。”幻梦灿烂地笑着,林梦生点了点头,两人一同看向红布那地方:“一拜天地!”林梦生喊着,二人一同低下了身去。
  同往昔的大婚重叠起来了,包括幻梦同付鄺的那次也仿佛浮现在了眼前。
  “二拜高堂!”
  “没有高堂怎么办?”幻梦望着林梦生,林梦生望了望天,幻梦点了点头,同他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林梦生拉住幻梦的双手,一同低下头去。
  “俏俏,你现在把九带腰灵缠在我身上三圈。”林梦生对幻梦说道,幻梦乖巧地点着头,把九带腰灵缠在林梦生身上两圈,正要缠第三圈时,林梦生突然之间把她推了出去,给她做了一个球形罩困住了幻梦。
  幻梦发现,林梦生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担忧地望了望她,缓缓转过身去。
  “付鄺,你还是来了。”
  林梦生有气无力地说着,然后就猛吐一口鲜血。不!那不是鲜血,而是黑色的蛊血!
  “你给我的机会啊!没想到,你昨日真就吃下了这个蛊。”付鄺嘲笑似的说道,林梦生冷冷一笑:“那按照规定,你就不应该来破坏我们!”
  “你有没有脸?你先抢走了阿梦,又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于她。你的脸呢?”付鄺冷冷地瞅着林梦生,林梦生直起腰板来,回头看着急得不断拍着那层保护罩的幻梦,笑了笑。
  “九郎!九郎!九郎!求你打开……”幻梦看到林梦生的那副样子,泣不成声,牢牢攥住刚刚被推出来而带过来的九带腰灵,哑着声音说道:“九带腰灵还没戴好呢……”
  “俏俏,你早知我不是一个普通人,你不怕我啊?”林梦生问道,这一面却是把珀嵩剑插在地里,靠着它撑着。
  “不怕……”幻梦摇了摇头,林梦生哽咽着,随即大喊道:“林巧九!我爱的根本不是你!一会儿保护罩开了,你抓紧走。我知道,你也应该知道自己也不是普通人的事了。不要管我,只管跑。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正说着,林梦生突然吐了一口血跪了下去,幻梦想跑出去,却磕着了头弹了回去。
  幻梦的头上流着血,却又站起来一次又一次地去冲破它。头上的血竟然滴到了衣服上,洁白的嫁衣上带着血。
  林梦生亦是如此,婚服上沾染了血,当然比幻梦身上的还厉害。
  “幻火,你求我,把阿梦还给我,我就放了你。”付鄺居高临上看着他,林梦生转而一笑:“她不是你的,更不是我的。我能陪着她浪迹天涯,她去哪儿,我去哪儿。你?你只会用天后之位锁着她,她不自由,更不会快乐。”
  “九郎……”幻梦不停地撞着那保护罩,终于瞧见了一丝丝裂痕。
  “胡说八道!”
  “你还是杀她家人的凶手!”
  “那是她们迂腐!”
  “真正迂腐的,是你!”
  “九郎——”
  草原上交织着话语,天宫之中,一个女子站在天方阁内,她便是付鄺的天后——五柳。
  “咳咳!”这个天后貌似身体不好,因为她在蛊毒夫人的住处呆过两万年。两万年,这不长,却对五柳有着很深的影响,干预她的一生。
  “公主,天帝陛下,又走了……”陪嫁丫鬟嗫喏着说道,自当也有埋怨的意味。
  “我留不住他。”五柳很是伤情的样子自从她知道她嫁的其实是他,自从他把她当成了……她便日日如此。
  “公主,什么天后天妃,我只想看到公主您开心,健康。”丫鬟红了眼眶,五柳摇摇头:“不,没了他,我可能,就连剩下的这几年光阴也熬不住。”
  “不!公主您熬得住,您能活过去的!要不是在您小的时候……”
  “别说了……看在我粗略估计只有两百年活头的份儿上,饶了我吧……”
  五柳眼前晃了晃,出现了一个黑衣倔强的小男孩儿:“五妹妹!你等着,我一定带你和阿娘吃香的喝辣的!”
  “公主,为了隐瞒您的身份,我们放出消息,说您已经死了。总归,蛊毒夫人那边儿不知道你的真名字,只知道你叫五妹妹。”
  “阿鄺……”五柳眼泪流了下来,果不其然地倒了下去。
  “天医!天医!公主又晕过去了……”丫鬟声嘶力竭地吼道,天方阁,又乱了……
  “九郎!付鄺,天帝……我求你……我求求你……放了九郎吧!”幻梦跪在保护罩里,不停地给付鄺磕头。付鄺拿着他的轮崇剑刺穿了林梦生的手背,并且左右转圈儿生生要把他的手弄出一个血窟窿。
  “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幻梦慌了,一万年前都没有如此慌张过。付鄺认定是林梦生害得她如此,于是就把气全撒在了他身上。
  林梦生没有吭一声,因为他明白,要是吭声,付鄺就会更疯狂,幻梦也会更加疯狂。
  “天帝陛下!天帝陛下!我代他受过!求你放了他,我的错,我都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把气撒在他身上!求你,求求你……”
  幻梦见着恳求无望,便再一次以扇化剑,冲向保护罩那一处裂痕。
  巨大的光波冲击着这保护罩,林梦生猛地吐一口鲜血,回头看着那白色的光:“不要!”
  扇子断了,幻梦倒在地上,付鄺的目光还没有转到幻梦那边,反倒是又一剑刺穿了他的手背,扎出了又一个窟窿。
  “俏俏,别过来……”林梦生慌了,想拔出珀嵩剑,可无奈拔不出来。
  “别过来……快走!走啊!”林梦生大喊着,幻梦爬了起来,付鄺斜着眼瞅着幻梦,目光中满是戾气,勾出一个危险的弧度,猛地又是几剑,便是把林梦生的手刺得稀巴烂。
  “不要!”幻梦冲了过去,化气为鞭,硬是抽倒了付鄺。
  “不要……”幻梦抱住林梦生,看着林梦生被刺了不知几剑,伤得特别严重的那一只手,眼泪都不敢掉下来了,不敢去碰它。
  “九郎……我早就记起来了……早就记起来了……”幻梦扯出难看的笑,把林梦生扶了起来,抓住他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你怎么这么傻,我怎么这么傻……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世……你不要在为我做任何事了……好不好?我这里……好疼……”幻梦指着心口,捧着林梦生的脸碰了碰额头,似乎决定了什么似的:“都是我的错。”
  “你要干什么?”林梦生摇摇头,不想让她再做任何事:“我本就许下过愿望,我要护你生生世世周全,就是说,我会爱你生生世世。”
  “可是我累了!”幻梦颤抖着全身,闭着眼睛,狠狠压下去了情绪,高高举起手,不知狠下了多大的心,给了林梦生一巴掌:“你就是个蠢货,大混蛋!你什么都不会,你没资格护着我!你走!你滚……”
  幻梦狠狠攥着另一只手,转向付鄺说:“付鄺,我跟你走,只不过这个蠢货,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纠缠了。你放他走,我跟你走……”
  “很好!”付鄺一听,开心地不得了,仰天哈哈大笑着,林梦生看向幻梦,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想护着他。不过,她为什么要跟付鄺走?
  林梦生低头看去,看到了幻梦手中那把碧蓝色的一品灵器——灭神刀。
  那把刀小巧玲珑,很小,形同匕首。
  “俏俏,你要干什么?”林梦生问道,幻梦艰难地扯出笑容:“离开你,永远离开你……”
  林梦生看着幻梦渐渐走向付鄺,付鄺背过身去,幻梦突然静立不动,显露出灭天刀,要对自己下手。林梦生踉跄着向那里跑去,付鄺也发觉出了不对,也去抢夺灭神刀。
  “你个蠢货!”付鄺抢下来了灭神刀,正好看到了赶来的林梦生,掰着幻梦的手刺中了林梦生的胸膛。
  “九郎!”幻梦吃惊地看着林梦生,付鄺又强硬地把灭神刀拔了出来。
  付鄺、幻梦双手沾染着鲜血,付鄺快意地笑着,幻梦眼泪哭不出来了,只是干看着林梦生。
  林梦生倒在幻梦的怀里,先是捂着胸口,下巴处糊着大片的血,却笑了出来;捂着胸口的那只手不舍地摸着幻梦的脸,却不小心蹭到了幻梦一脸的血迹。
  “对……对不……起……”林梦生又大吐了一口鲜血,幻梦浑身颤抖着,把九带腰灵封在了林梦生的身体里:“我只是你的,一辈子只是你的……”
  “不!你……你是自由……自由的!我不绑着你……只要你……开心……我就……我就满足了……”林梦摇了摇头,头放在了幻梦怀里,斜眼看着幻梦那沾染了血的嫁衣:“还是没能给你一个完美、纯洁无瑕的婚礼……”
  “我不要了!我只要你……我要你好好活着!”幻梦恳求道,眼泪在眼眶打转,就是哭不出来。
  “别哭……”林梦生用那只血手,要去擦幻梦的眼泪,不经意间,又想起了初遇时她那副骄横可爱的模样。
  “开心一点儿,天高……任你飞……”说完,林梦生就慢慢闭上了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幻梦在他的背上,笑着,开心地“飞翔”的样子。
  “九郎!”幻梦大声地嘶吼着,摇着头,紧紧地抱着林梦生,摇着头:“不要……”
  “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我不飞了,我和你在一起……就好……”幻梦的声音颤抖着,付鄺沉默着,脑海中回荡着同样的喊声:“阿鄺!你回来!那不适合你!你回来!”
  “我到底……”付鄺摇了摇头,他坚信自己做的对。
  血红如胭脂,人死如灯枯。滚滚白珠终落地,满脸泪痕,他回不来了……?
  “阿梦……”付鄺想带幻梦走,幻梦看了看没有飞灭的林梦生,用绝望的目光看着付鄺。
  “滚。”
  久久地幻梦只吐出了一个字,那就是滚。
  “阿梦……”
  “滚!”幻梦大声吼着他,可声音早就已经哑了,充斥着沧桑,充斥着无奈。
  “呵!夫君……九郎,你在逗我是不是?你都没飞灭,你一定能回来的,对不对?走!我们去看红花!好不好?”幻梦笑了笑,搀扶着林梦生的尸身,渐渐离开了这里。
  “下雪了?”付鄺望着天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颤了颤身子,追了上去……
  一切就是这样,幻梦背着林梦生来到了落魂谷,却发现,红花落尽。
  晚了!一切都晚了……
  幻梦把林梦生放了下来,放在了怀里:“夫君……我们来晚了……花儿都谢了……找不到一个花瓣……一个都不给我找到……”
  红雨下着,幻梦深情地吻着这具已经没有一丝气息的人,再次用恳求的语气说道:“夫君,我都求你了,你回来,你说过,婚服是要给我们日后的儿子女儿穿的,你都不醒过来,我怎么生?就算……”幻梦苍悲地笑了笑,“……就算我穿,也给有人看是不是?”
  “我看。”付鄺慢慢走了出来,看着这个被撞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的新妇,付鄺竟觉得,自己是真的真的做错了。
  “天帝陛下好生悠闲,来看如此苦大仇深的戏。您不是有天后了吗?您不是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吗?哦……我这个小精怪是如何入了您这尊大佛的眼睛的?”幻梦的目光犹如刀子,生生剜着付鄺的心。
  “我……”
  “您应该自称朕!这凡间的皇帝早就规定了,您忘了?小民可不敢听您自称‘我’啊!”幻梦的话一句句犹如刀子,付鄺也感觉到了丝许疼痛。
  “哦!天帝陛下,您懂得心痛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吗?”幻梦小心翼翼地把林梦生放在地上,吻了吻他的额头,轻柔地说道:“乖,夫君,我们一定能找到一个只属于我们自己的世界的,一定会!”
  “懂,你和他在一起恩恩爱爱,我就……”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生离死别,我的每一次死去,离去,您除了缅怀,有过其他的感情吗?”幻梦掏出了那把碧蓝色的灭神刀,轻轻笑了笑,狠狠地扎向了自己的腹部。
  “哈!哈哈哈哈……”幻梦此刻犹如疯魔了一般,如果林梦生看到了,怕是要心疼地难以言表。付鄺的表情开始扭曲,他只感觉到了惨不忍睹,或许,他对幻梦,根本就不是爱!
  “阿鄺!”又一声喊叫声传了过来,付鄺狠狠地攥着拳头:不!我爱的就是阿梦!
  “我明白了!付鄺!我就是个替代品,您啊,真正爱的人,恐怕已经死去了吧?”
  白蝶窥人心,她看到了付鄺脑海中那个鸟族公主——五柳。
  五柳姐姐曾经给过她她自制的药味熏香,她说过,她尝百草,具体为什么,不得而知。
  “付鄺,你就去爱你那个幻影吧!”幻梦疯魔了一般,猛地刺向胸膛,幻梦,林梦生的婚服,一并染成了红婚服,统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