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姑娘莫怕,我只是想救姑娘,不想惊扰了姑娘。”男子轻柔的声音响在我耳畔,我偷偷看向他,不由得吃了一惊:他不是林梦生吗?那个大坏蛋!
  我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去理他。他貌似很窘迫,干笑着:“姑娘莫不是与我有误会?”
  “不是!只因为你抢人所爱,横刀夺爱之事最让我唾弃。所以,我才不想理你呢!”我抱着手,转过头不去看他。也是,越看越生气,不如不看了。
  “姑娘是孟生老弟何人?”林梦生还有些良心,自己知道莫芙是孟生的心上人,但恬不知耻地问我我也是还要唾弃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朋友!”我说道,脸涨红了,这是我头一次骗人。
  “我为何没看见过孟生有你这个朋友?”林梦生狐疑地问着,我咽了口唾沫,倔强着性子说道:“用你管?朋友的朋友也不一定能见到!”
  “哦?”他依旧生疑着,我不去管他,忽而看到一匹白毛骏马偷偷地溜走了,马鞍什么的全在它身上。我看着,林梦生也回了头,惊叫着:“我的马!”
  我噗嗤一下笑了,逗趣着他:“如今你也和我一般,只得徒步而归了。”
  “也好!不知姑娘可否同行。”林梦生尴尬着,谦恭地冲我拱了拱手。
  “那是自然!你个抢人所爱之罪我暂且不计较,只要你能一直护送我去找孟生就好!”我昂起头,高傲地说着,他在一旁陪笑着,颇有欲哭无泪之感。我心里痛快极了,暗暗庆幸自己又为孟生做了一件事。
  他背着他的行囊,在前方走着,背上的黝黑冰凉的剑惹得我万分好奇。他告诉我,这把剑名为轮崇剑,传说是战神三次轮回后仍旧坚持使用的剑。我毕竟活了几百年,这把剑的确有灵性,但绝不可能是战神之剑。战神付鄺上神是何等人?如此粗陋之剑万不该是他的。
  相比之下,我更觉得这把剑是幻火君上之剑,幻火君上相传与付鄺上神同号为战神,可付鄺上神的称号要比幻火君上响亮地多,也不知为何。
  “哦!姑娘,在下失礼,未闻姑娘名号,请姑娘通报!”林梦生打断了我的沉思,再次冲我拱拱手说道。我看着林梦生,摆摆手说:“勿拘于礼节,我不大自在!我叫做幻梦!”
  “幻梦姑娘,在下生于贵族,礼节是非有不可的,在下尽量收敛!”林梦生难堪地说着,兴许他认为我怎么会如此不想受人尊敬呢?
  咳!有亦或没有礼节又如何呢?终是虚伪罢了,开开心心做自己的人我喜欢。
  孟生小时救过我一命,我素来不爱拖欠人,所以能报恩尽量报,报完早归家同玩伴玩耍,同旧时一般就是我要的。
  事与愿违我是没想过的,经历了世态炎凉,我的这种想法也是会消磨殆尽的。都是后话,日后再讲也不迟!
  “无妨,让我熟悉一下也好!”我憨笑着,我的性子伙伴们都说是痴傻的,有时连我自己都这么认为,哈哈!很好笑不是吗?
  “谢姑娘体谅!”林梦生又拱手躬腰了,我笑了笑,再次逗趣着他:“公子的秉性果然难移,素来的谈话也要行如此大礼!”
  林梦生再次尴尬地笑了。
  我有这么厉害吗?我想着,素来同伙伴斗嘴我都会输,怎的这个翘人墙角似的的林梦生斗嘴如此逊色?
  生在官宦之家就这么多拘谨吗?
  我不由得担心起孟生日后如能与莫芙成亲,他二人的孩童该是如何板正。
  我打了个哆嗦,为官宦之子捏了把汗。
  初夏的鸟蝉是活跃的,吵得人头昏脑胀。而林梦生仿佛享受乐曲一般,悠哉悠哉地走着。
  我们走到了婵娟挂天就停下了,我的肚子响着交响曲,他从包裹里拿出两块儿黄色的东西,用牛皮纸包裹着。
  听人类说这好像是他们的食物,好像叫饼。我接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他皱着眉一边吃一边看着我。我小心翼翼地浅浅地咬了一口,咀嚼着。
  这是什么东西?这也能吃?
  干巴巴的感觉,没有什么味道。咽下去仿佛有个大塞子塞进我的喉咙里了似的。
  我皱着眉,不敢继续吃这难吃的东西,林梦生看着我,脸色煞白:“幻梦姑娘若不喜欢吃,我也没其他吃的可以给姑娘了……”
  “不是我不喜欢,实在是没什么胃口……”说着,肚子叫了一下,我难堪极了,捂着头,小声说道:“别叫了!丢死人了!”我捶打着我的肚子,林梦生在一旁看着发笑:“姑娘还是吃些吧!”
  “呃……好!”我犹豫着,终是答应了,埋头把一整块儿饼全塞进嘴里,林梦生看着我,关心地说:“小心!别噎着!”
  我把嘴里的难吃的东西咽下去之后,喉咙闷闷的,怎么弄都不舒服:“我好像真的噎着了……”
  林梦生把他的水壶给了我,我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终于舒服了。
  “谢谢你!”我摸着我的肚子,好像不叫了。我开心极了,林梦生也噗嗤一下子就笑了。
  我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他没那么讨我厌烦了,我觉得他的心很好,人还不错,唇红齿白的。
  可是谁又能想到他是夺人所爱者呢?
  想到这儿,我拉下了脸,把头别过去,不去看他,他皱着眉,许是又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了我吧?
  哼!我偏不叫你知晓!
  心里如此这般想着,望着天空中的婵娟,我不禁想起了孟生那忧愁的脸庞,心里的大石头又出现了。
  孟生,你还好吗?莫芙真的值得你这么喜欢吗?待我你会像待旁人一般吗?
  我不知道自己最后一个问题自己是如何想出来的,就算想了,我也要抑制住它。族中长辈常说,情之一事是最碰不得的东西,有了也要剪断。
  我不知道怎么剪断,也不知道情是是什么,我只知道我貌似对孟生有情了。
  我不能有情!心中如此想着,心里却越发不舒坦了。
  林梦生生起了篝火,我打起了瞌睡,坐在林梦生身边竟然倒在他肩头睡着了。林梦生的神情我不知道是何样子的,我只知,一定少不了错愕吧?
  婵娟旁的星星闪烁着光芒,可我却睡着了,没看见这般美景。等到我看见了时,早已经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