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再遇张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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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剑揉了揉珠儿的头,眼中流露出温柔,轻声道:“珠儿乖,去床上睡吧。”
说完,尧剑抱着珠儿走到床边,眼神平静地看向床上躺了大半天的牛大壮。
睡得正舒服的牛大壮,突然感觉身后莫名冒出一股凉意,微微皱眉,转身看去,只见怀中抱着珠儿的尧剑正看着自己,隐约可见对方额角的青筋若隐若现。
牛大壮一惊,连忙下了床,讪笑了几声,把木床让给了疲惫的珠儿。
床上,珠儿抓住尧剑的手,不让其离开,嘴中喃喃:“我们一定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在一起……”
尧剑闻言,微微笑了笑,弯下腰在珠儿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道:“一定会的。”
随即,尧剑拍了拍珠儿抓住自己的小手,将其双手放置在其身旁后,再次回到桌前,继续画画。
被赶下床的牛大壮一脸羡慕嫉妒恨,转头看向魅女道:“姐,我也需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锵!
牛大壮话没说完,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瞬间出现在自己眼前。
拿着长剑的魅女,平静问道:“你要什么?”
“不、不要什么,不要什么……”牛大壮举起双手,讪笑几声。
魅女见状,嘴角微翘,手腕一转,熟练地收回了长剑,继续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尧剑画画。
而牛大壮脸瞬间垮了下来,把屋中的三人在心中挨个吐槽一遍后,便继续躺在一旁的木椅上昏昏睡去。
……
尧剑回到桌前,脑海中一直浮现着之前珠儿的那一双眼睛,那一刻的眼神如印在他心中一般深刻。
每每想起,尧剑的心弦都忍不住微微颤动。
沙沙……
此刻,尧剑终于在画上开始描绘那双眼睛,炭笔在其手上犹如神助一般,竟是极其流畅自然。
每一根线条,每一处细节,都画得毫无阻碍,行云流水,甚至让尧剑有一种酣畅淋漓之感。
炭笔落下,携带着一丝丝尧剑绵绵不断的情感,在素木板上肆意舞动,如一根根跳跃的琴弦,随着心灵的律动,在画上弹奏一首爱情的乐曲……
……
夜明星稀,屋外依稀传来赵魁的鼾声,及数声隐约的蛙鸣,一切都变得格外安详静谧……
屋中,尧剑借着昏黄的烛光,依然在素木板上认真描绘着,火烛的影子在其认真而坚定的脸庞上微微晃动,似是在为其努力而做出无声的鼓掌。
沙沙……沙沙……
木屋内只剩下炭笔在素木板上的轻微摩擦声,此时床上的珠儿似在做着什么美梦,嘴角含笑,睡姿大大咧咧,左腿甚至搭在了一旁睡在木椅上的牛大壮怀中。
而牛大壮半躺在木椅上,抱着怀中珠儿的脚,似是在梦中吃着东西,不停咂巴着嘴,口水沿着嘴角滴落在珠儿的脚丫上。
就连一旁一直在坚持的魅女,此刻也抵挡不住睡意来袭,因犯困而频频低头,终是趴在桌上睡着了。光影落在她的脸庞上,显露出疤痕下原本精致的面庞。
双眼微微显出血丝的尧剑,仍在不停歇地画着。
这一刻他似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全身心已彻底融入作画之中。
……
在另一间木屋中,披头散发的李心坐于床边,面色苍白,独自一人看着窗外月光,不敢入睡。
他害怕入睡后,若再梦到薰儿,不知如何解释。
李心拿起一旁的炭笔,低头注视着,沉默良久……
养心岛的夜里,两间木屋从窗口内微微泛出黄光,两屋内的人们,因不同缘由,却画着同一个人……
……
不知不觉,阳光渐渐驱走了黑夜,给养心岛带来新的一天。
岛上突然来了一名新的客人,或者说是被抓来的。
“死胖子!你快放我下来!”
“我非要把你的猪头画满整个保县!不!要画满整个普州!整个剑南省,甚至全国!!!”
被牛大壮五花大绑背在背上的张妙手,一路上扯着嗓子嘶吼着,惊飞了林中无数飞鸟。
“哎呦,张老头,你都快把我耳朵喊聋了!”
牛大壮背着倔强不屈的张妙手,终于回到了木屋前。
随即,他一把将对方给放在了地上,揉了揉脖子道:“你也太瘦了吧,你身上的骨头把我硌得慌。”
“死胖子!我咬死你!”被放下的张妙手,瞪大着眼,骤然一口向对方咬去。
“我靠!张老头你属狗的啊!”牛大壮慌忙一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对方的攻击。
而被绑紧的张妙手也因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如一个粽子般在地上滚了数圈才停下。
此时,听见声响的尧剑从屋内走了出来,见状一惊,瞪了一眼牛大壮后,连忙解开了张妙手身上的绳子。
“张大师,实在抱歉,请您过来是想让您指导指导我的画。”
尧剑运用武力轻轻一扫,将对方身上的灰尘尽数清理,衣衫也整洁干净了许多。
张妙手见尧剑态度,情绪稍缓,闻言仍是冷笑道:“请?这就是请我的方式?!”
说完,张妙手双眼死死瞪着牛大壮。
“我好言相劝你不过来,那就只好绑你过来咯!”牛大壮耸了耸肩,一副对方咎由自取的神色。
“好好好!”
张妙手指着牛大壮怒道:“还想让我指导作画?我告诉你,今天我不仅一个字都不会说,屁我都不会放一个!”
噗!
刚说完,张妙手的屁股便不争气地发表了自己不同的意见。
“哈哈哈,看来今日你注定要破了你这誓言啊。”牛大壮哈哈大笑。
而尧剑立马借机给张妙手下台阶道:“张大师,这次请教您,我们会付相应报酬的。”
张妙手见尧剑直接跳过了刚才放屁一事,心中稍有好感道:“一码归一码,不过那死胖子如此对我,必须赔偿!”
话音刚落,珠儿正吃力地提着一个布袋从屋内走出来,随即呼出一口气,道:“好重呀!”
张妙手瞟了一眼袋子,见尧剑面露微笑,不禁有些疑惑。
紧接着珠儿直接打开袋口道:“这些够了吗?”
只见袋子一打开,里面白花花的银两一下暴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张妙手双眼猛然一瞪,一把撞开尧剑,蹲在地上用力拨开袋口,看着里面上百两白银,不敢置信道:“丫头,你是在问我?”
眉开眼笑的珠儿乖巧地点了点头。
张妙手眼前看着一布袋的银子,双手微微颤抖,用力咽了咽口水道:“这笔钱,你是要我杀人还是放火?”
牛大壮此时一把拍在对方肩膀上,豪迈道:“哈哈!张老头,我们既不要你杀人,也不要你放火。就是请你来指点指点我们画的画而已!”
“只是这样?”
张妙手本能地不相信牛大壮,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惊道:“难道是让我模仿某幅名画,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是说,你们想要我画一些不能画的画?!”
“哎呦!张老头你还挺有经验,这些缺心眼的事你是不是经常干啊?”牛大壮闻言立马凑近了过来,斜眼盯着对方。
“放屁!”张妙手老脸微红,立马否认道:“老夫从来不为这点银两而违背自己的原则!”
“真的?”牛大壮脸凑得更近了,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
“死胖子别离我这么近!”
张妙手神色微微慌乱,一把将对方推开,随即改口道:当然,如果银子给得够的话,老夫偶尔也会为三斗米折一折腰。”
“好了好了!”尧剑打断了牛大壮的调侃,道:“我们不会为难张大师的,只是请您来指导一下我的画。”
“是吗?”张妙手见尧剑发话,心里倒是信了一半,但仍是不放心道:“你们不会要我画一些伤风败俗的画吧?”
“……”
尧剑满脸黑线,无奈道:“不会,只是请您来指导指导。”
说完,尧剑便走进了屋,而张妙手牢牢攥紧装满银两的布袋,半信半疑地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