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势成骑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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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生，你听我说……”道长扯开德生拉着的袖子，顿住了脚步。
“道长，先进屋看看去吧。”德生又要来拉道长。
“你儿子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道长大声喊道，这声音里像是有什么力量，不仅仅是我和德生，连篱笆边的村里人都全部停止了私语，世界为之一静。
“解……解决了，”德生喃喃地说，一下子反应过来，“多谢道长，多谢道长。”说完又要跪下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小事，刚好我们今天路过这里，听到了你们家的事情，”道长一把拉住他，说着合情合理的假话，“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问问你。”
“道长请说，道长请说。”德生愣了愣，显然没想到道长还有事要问他。
“上一次集市的时候，也就是你父亲出殡那天，你是不是看见过一个小女孩，还想要抱抱她？”
“上次集市？”德生的眉毛一皱，像是在回想，很快眉毛又舒展开，点了点头道，“是，我看那孩子和明明差不多大，很是可爱，就想要抱抱她，可她奶奶看到我身上的丧服，不让我抱，我一想是不好，也就没去抱；道长问起这件事，是发生了什么吗？。”
“没什么，我只是听一个朋友闲谈说起这件事，就来问问，出殡的人身上煞气重，容易转嫁，小孩子阳气又不重，容易闹出事情，既然你没有抱过，就没什么要紧的了。”道长半真半假地说道。
“是，是，道长说得对。”德生连连点头。
“好了，进去看看明明吧，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们还没有转身，屋内就又走出两人来，是那个妇人和碧菊。
“德生，让你去请道长的，结果这么半天不见影，”妇人看到德生就数落起来，还没说几句，又看到了我和道长，“对亏了这两位本事高明的道长刚好路过，指望你是指望不上了。”
“妈，我本来就是要去请陈道长的，谁知道刚出村子，就在小树林里迷路了，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却又绕回村里来了，一进村子就看到陈道长了。”
那妇人没再说话，眉头却皱起来，想来德生在这种事情上不会扯谎，要真是这样的话，肯定是见鬼了，这时候也苛责不了什么，何况明明已经没事了。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道长又说了一遍，这一次不等回话，转身就走出院子。
“道长慢走。”德生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走出村子里，道长的脚步还是没有放慢，我跟在他的身后。
“道长，德生出不了村，是鬼打墙吗？”尽管心里觉得肯定是了，我还是问出了口。
“是德生父亲的阴魂搞的鬼，他让德生出不了村，请不到道士，就能够与自己的孙子一直呆着了，这就是他的执念，可他的执念归执念，却要害了他的孙子的。”
“害了明明？”我想不通。
“明明如果不驱魂，活不过七天。”
这就是执念的爱吗？以为是爱，实际却是伤害。
我们又赶回了陈村，直奔妞妞家。
德显他们都在院子里，围着一个和明明差不多大的女孩，女孩显得很活泼，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一边蹦跳着，完全与正常的孩子一样。
我们走进德显家的院子，小女孩还和我们打招呼，问我们是不是家里请来的客人，道长说是，小女孩很兴奋，开始问道长问题，像是什么人啦，按辈分应该叫什么啦，直到德显说小孩子要有礼貌，梅琳拉着她走进屋子里去，说奶奶给她做好吃的。
“道长，是那家人出殡的缘故吗？”妞妞一进屋，德显就迫不及待地问出口。
“不是，”道长摇了摇头，“那个出殡人家的阴魂在自己家中，所以妞妞的事情与那家无关，对了，梅琳有说还碰到过其他的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没了，妈说就这么一件事，要是道长不提她根本想不起来。”
道长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股绳，显然是犯了难。
“道长，是不是事情很不好办？”德显看到道长的样子，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德显，秋芳，”道长看了看德显，又看了看秋芳，“我想我就不瞒着你们了，实际上，我刚刚看妞妞，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不像是东西附了身，又想不通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只是我的直觉又告诉我，今天看见的妞妞和前几次看见的都不同。”
听了道长的话，德显和秋芳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我在一边听到道长的话，也是吃了一惊，连道长都看不出什么异常，想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道长说他觉得妞妞和前几次看见的不同，不同在哪里？
我心中忽然一动，前几次看见？道长不是第一次见妞妞，那么道长一定认识妞妞，按理说妞妞也应该认识道长，可刚刚妞妞根本就像是第一次看见道长。
“道长，”我打破院子里的沉寂，“你和妞妞都是认识的吗？”
“是啊，”道长一愣，然后才回答道，“我在妞妞小的时候抱过她，她都一直喊我道长爷……”道长说到一半突然不说话了。德显和秋芳在看了道长一眼之后马上也明白了什么。
“这就是我所说的不同和奇怪的地方了。”道长隐晦地说道，德显和秋芳都点了点头，脸色开始发白。这时候他们都转头看了我一眼。
“道…长，现在…应…该怎…么办？”德显吞吞吐吐地问道。
道长没有回答，实际上刚刚他的话已经算是回答了，他是没有半点办法的。可他在骑着老虎，不是想下来就能下来的，什么时候老虎突然发了怒，逞了微风，受难的恐怕不仅仅是这个骑虎的人。
“走一步看一步吧，”道长叹了口气，“现在我们先进去看看吧，没准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毕竟有时候碰上恶作剧的阴魂也说不定。”
说完这些，他带头向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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