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哪家
一个原本该在北边奋勇杀敌，眼下却出现在了这里的人。
顾渊。
“你怎么会在这里？”池鱼脱口问道，旋即又觉得不对，“你什么时候藏在这里的？”
她进来这么久，居然都没发现。要不是此刻他自己现身，她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
池鱼偷偷去看长公主的神情，发现长公主面上笑盈盈的，半点惊讶的样子都没有，显然是早就知道这里多了个人。
说不准，这多出来的人，还就是她自个儿亲自安排的。
那长公主到底想做什么？
池鱼想起先前长公主在石城说过的那些话，难不成……
她猛地看向顾渊。
原本面若白玉的男子这些时日黑了不少，因着距离近，她眼神又好，还能看到光滑细腻的肌肤上多了许多细小的干纹。
许是察觉到池鱼在看他，顾渊的脸一下子便红了个透彻。
隐隐还有向下蔓延的趋势。
池鱼觉得有趣，当下就更大胆的盯着顾渊猛瞧起来。
顾渊紧张得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僵硬着身子，半晌没动弹。
一旁的长公主见状忍不住扶额叹气：“阿渊啊阿渊，你说说你，好歹也是二弟身边的肱骨之臣，手底下也有那么多可供使唤的人。如今怎地连一个小姑娘都不敢看？还在小姑娘面前怂成了这副模样？这要是让你手下的那些弟兄知道了，他们该如何看你？”
顾渊扭头去看长公主。
半晌，长公主才站起身往外走：“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出去，不妨碍你们两个。”
她走出两步，又蓦地停下，回过头看着两人，叮嘱道：“不过你们两个可别在我这里做出什么事，我可不想回头还要让人来待客厅里做大扫除。”
一直盯着顾渊看，并没听见长公主说了些什么话的池鱼发现，在长公主话音尚未落下的时候，顾渊好不容易恢复如常的面色又隐隐有红起来的趋势。
真是奇哉怪哉。
“你到底怎么了？”池鱼伸出胳膊肘撞了撞顾渊，“以前也没发现你是个这么爱脸红的人啊。”
“我……”
顾渊总算张了口，只是才刚吐出一个字，就被池鱼摆手打断。
“算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陛下知道吗？你这一走，北边的战事怎么办？那些匈奴难道不会趁机发起猛攻吗？”
她一连串的问题，让顾渊连嘴都插不上。
无法，只得等小姑娘问完了再开口。
“是长公主让我过来的，陛下知道我回来了，还是他下的旨。”顾渊一一回答，“长宁侯领兵去北边了，现在北边的战事由他接手。长宁侯与匈奴对战多年，经验丰富非你我能及。陛下也想尽快结束战事，便让长宁侯接手了。”
难怪她来到长宁侯府这么久都没看到长宁侯。
她还以为长宁侯是躲在府中某个地方思忖如何带兵打匈奴呢。
没想到，人已经去到北边了。
这等雷厉风行，真是让他们这些年轻一辈自愧不如啊。
顾渊又等了片刻，见小姑娘没什么要问的了，便开口问小姑娘：“我听说陛下要下旨为你赐婚，是哪家的公子？”
“我不知道啊。”池鱼摊手，视线一直落在顾渊脸上，想要以此来表明自己并未说谎，“我这次来长安，就是为了这件事。要不然，我现在就该在去北边的路上了。”
“去北边？”
顾渊疑惑。
池鱼恍然不觉自己说了什么，点头道：“是啊。原本我就是打算等内乱一结束，就去北边找你的。谁知道中途出了这么个意外，我只能先来长安了。今日来找长公主，也是希望长公主能替我向陛下递个话，好让我有进宫面圣的机会。”
小姑娘说要去北边找他。
顾渊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池鱼不解顾渊为何突然笑得如此荡漾，皱着眉头又盯着他看了好半晌。
“你是顾渊吧？”她发问，手也伸向顾渊的耳后，“该不会是长公主找来的什么江湖高手，易容成了你的模样，想要再次试探我吧？”
易容术这种小手段她也会。想当初在石城的时候，她让卫里有时间把长宁侯的模样画出来给她看，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内乱结束了，她就易容成长宁侯的模样先行去北边，先把那些匈奴吓唬住再说。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她还没去北边，甚至连长宁侯的画像都还没见到，就先见到了长宁侯本人。而今，长宁侯还亲自带着兵马去了北边打匈奴，她现下算是连半点冒充长宁侯的机会都没有了。
真叫人失落。
顾渊没有漏掉池鱼眼底的失落，虽然他并不知晓小姑娘眼底的失落从何而来，“长公主试探你？”
“对啊。你方才不是一直在这屋子里吗？难不成我和长公主说的话，你没听到？”
这话说出去，谁会信啊。
明明人就在同一间屋子里。
顾渊挠了挠头，想到长公主的性子，又笑起来道：“不会的。长公主方才是在逗你呢。她要是不信你，从石城回来后，就该第一时间把你是女儿身的消息告诉陛下了。”
是吗？
池鱼半信半疑。
顾渊却不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看着池鱼问道：“你进宫去见陛下，是为了请陛下收回旨意还是……心里有了合适的人选，想要请陛下下旨？”
怎么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到这上面来了？
这件事重要吗？
池鱼不解，想三两句将话题岔开。
奈何顾渊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把这件事问个清楚明白般，揪着它不依不饶的发问。
池鱼有些烦了：“没有的事！我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要成婚的打算！我现在就想着击退北边的匈奴，让他们再不敢犯我大周疆土。再之后，我就想回宛县去了。每天喂喂鱼逗逗猫，再种些花花草草，了此余生了。”
反正生意上的事情也不用她操心，有夏常宋楠和文珠呢。
她跟着混混日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