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虎跳
“我怎么知道？”
池鱼没好气。
想到那些尚在虎跳峡里的细作，就更是懊悔。
早知道刚才就忍一忍了。
“说起这个，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会不知道这事？你不是一直跟在顾渊身边，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吗？难道他毒发的时候你没见过？”
卫里面上全是茫然之色，最后缓缓摇了摇头。
他是真的没见过，要是见过，也不会到现在才从别人的嘴里知道自家老大中毒的消息。
“那就算了。”池鱼道，“你当我今天没问过这事。我看顾渊中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既然能瞒过你，想来那毒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至少，他已经找到了遏制之法。”她垂眼瞥了一眼卫里，“先起来吧，你的那些兄弟找过来了。”
来得还真慢，真不知道在整个大周境内都威名赫赫的卧虎怎么会是这样一些人。
池鱼拍拍手转身钻进了屋子。
这是她时常偷偷跑来玩耍的小院，许是因为战事，小院的主人早早带着家当离开了石城，院子里有杂草疯长。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光顾这里，毕竟从这里的院墙上看出去的风景，是迄今为止她在石城见到过的最好看的。
尤其是有太阳的天气。
傍晚的时候，晚霞在天边舒展，浅金橘黄赤红相互交错，美不胜收。
就在池鱼踏进屋子将房门关上的时候，卧虎的几个弟兄就出现在了卫里面前。
他们见卫里满面颓然的坐在杂草丛里，四下看了也找不见十六的踪迹，不免有些骇然。
一面伸手扶卫里起身，一面询问卫里发生了何事。
卫里却摆了摆手让他们不要再问，又掀起眼皮看他们：“虎跳峡里的那些人现在如何了？”
他们全都赶来了这里，那虎跳峡那边……
“我们知道那些人里面有奸细，但又不知具体是哪些，加上心里着急过来找里哥，所以就……全部杀了。”
这在卫里的意料之中，卧虎的兄弟既然知道那些人里面有细作，离开的时候就不可能这样离开。只是可惜了，他方才说给十六的那个绝好的计划，也没了施展空间。
不过也没事。
他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里的纷乱，然后去北边找老大。
……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赵铎还以为等不到来自石城的消息了，却没想到就在今晨，他手底下的人送来了一张小字条。
是他父王先前安插在汝南的人，先前随着汝南卫军退守石城也跟着一起到了石城。
字条细长，上面铺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饶是赵铎，也要凝足目力去看才能将上面的内容看得清楚。
大帐内仍旧站满了人，只除了那个年岁渐大，行事又愈发小心谨慎最后死在了雷霆手下的穆先生。
许是猜到了这个时候来的字条上面传递的消息对接下来的征战极为重要，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错眼不眨的盯着赵铎看。
直到赵铎看完字条上的内容，又把字条烧毁后，他们才出了一口长气。
“世子，上面可是说虎跳峡有埋伏？”幕僚率先出声询问。
赵铎嗯了一声。
这一点，他们早前便有所怀疑，眼下不过是确定。石城那个地方之所以会易守难攻，除了整座城都是用石头堆砌，水火不侵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距离石城不远不近的地方有那条名为虎跳的峡谷。
那条峡谷细长，一次最多也只能容忍两人并肩走过。加之两边都是乱石堆砌，杂草遍布石头缝隙，若是石城守军有心不让人靠近石城，只需在虎跳峡最上方的密林里设下巨石滚木等埋伏，等到来人从底下穿行而过时砍掉拽住巨石滚木的绳索，便可以坐收渔利。
他们早在寿春的时候就命人特地来看过石城这边的地形，后来过了汝南之后，又再来了一次。
就是为了找出应对之法。
奈何要入长安，就必须得过石城，而要进石城，就必须穿过这条峡谷。
是以绕行之法，是绝不可行的。
他们必须得从这里过去。
否则长安城永远都只能是他们遥望的皇城。
“既然都知道他们会设下什么埋伏，那还担心什么？我们不是早就打造了用来对付那些埋伏的东西吗？”仍旧站在光线昏昏角落的君墨忽然走出来说道，“不过为了保守起见，我不建议所有人这次全跟着一起去石城。”
他这话一出，当即遭到了幕僚的反对：“那虎跳峡，传言是除非你能化身猛虎，才能从那里跳过去，否则的话，想都不要想。现在我们又知道他们在那里设了埋伏，当然要所有人一起过去。若是按照君公子的意思，只让一小部分人先去，那岂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那先生可又知道，虎跳峡窄又细长，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若是出现什么意外需要回撤，根本来不及！”君墨不甘示弱，“先生是想让所有人都葬送在那虎跳峡里吗？”
他们一路行军至此，和君墨早就见过了无数次，但君墨此人不喜与旁人来往亲近，每每在帐中商议，他也只是闷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没想到如今张口就逼得人说不出话，周身的气势更是凌厉至极，幕僚离他尚且还隔着几人，都被这气势吓得腿软。
君墨见幕僚沉默不言，便又转过身去要赵铎拿主意。
“拿什么主意？”
赵铎没好气的瞪了君墨一眼。
他明知道行军打仗一事，不是随兴所至，接下来一场仗该智取还是硬打，智取怎么智取，硬打又怎么硬打，都是经过无数将领反复商议才定下的，不会轻易更改。
而他们攻打石城一仗，更是商议了许久才定下。
眼下开战在即，哪还有时间让他们重新来定计策？
他摆明了是在给他添堵！
“传令下去，按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