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打
“你干什么？”顾渊不满，“听到匈奴就害怕了吗？要是这样，你就赶紧给我滚，别在我身边丢我的人！”
他们大周的男儿，怎么能对匈奴产生惧意？
他们该让匈奴对自己产生惧意，再不敢对大周举刀相向才是！
“不是，老大，我没有。”卫里忙开口解释，“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难道要他说，他就是一时半刻接受不了老大要娶一个男人给他们当大嫂的事实，所以才这样的吗？
这话，他可说不出口。
“不过有句话你倒是说对了。”顾渊忽地话锋一转，“她身边不能没有人。她没有兵权，也没有陛下的诏令，就这样前去接管卫军，肯定会让卫军不满。说不定，赵铎还没打过来，他们就自己先动起手了。”
“这样吧，”他忽然看向卫里，卫里预感不妙，果然，下一瞬就听得顾渊道，“卫里，你挑几个卧虎里最好的兄弟一起过去协助她。要是军中有什么人质疑不满，你就说是陛下的意思。陛下那边，我自会去解释。”
卫里是他的亲信，而他是昭武帝身边的重臣，那些卫军要是对朝廷，对陛下忠心耿耿，看到卫里，就绝不会再质疑小姑娘。
这样也算是替小姑娘摆平了一件头疼的事。
顾渊微微笑起来。
卫里的心却飞快的沉了下去。
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如果说他刚才对老大喜欢十六这件事还持有怀疑态度，那现在就是深信不疑了。
十六，那个看起来斯文秀气却杀人如麻的男人，或许有朝一日真的会成为他们的大嫂……
卫里不敢再想下去，低低应了声是后，又询问是不是现在就动身。
“嗯。在路上别耽搁，尽快赶过去吧。”
虽说战火眼下还未蔓延到大周境内各处，像荆州益州这样的地方，仍旧是太平之境，可此时此刻的大周毕竟是内忧外患两相夹击，能尽早解决一处自然要尽早解决，以免拖久了夜长梦多。
卫里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个时候，不是去琢磨一个男人会不会成为他们的大嫂，能不能成为他们大嫂的时候，战事要紧。
“我这就带着人去汝南。”
“把这个也带上。”
顾渊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丢给卫里。
卫里接过，拿在手上一看，面色就变了。
“老大……”
这可是能让卧虎所有人听令的玉佩，除此之外，拿着这块玉佩，还可自由出入宫廷。
老大居然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拿给十六？
“别废话，快去！”
……
卫里带着人赶到汝南的时候，卫军和赵铎的兵马刚结束了一场战斗。
双方各有死伤。
卫军退守城内，赵铎则是在城外二十里的地方驻扎，准备着下一场进攻。
“援军怎么还没到？”有满脸是血的将官抓着城墙看着二十里处升起的青烟问，“再这样下去，我们可撑不过了啊。”
那些人实在太骁勇善战了。
原本大家都是卫军，在没有见面的时候，他们还有信心可以守住汝南，等着朝廷的援军抵达，说不好，还能一举歼灭反贼。毕竟太平盛世没有战事，大家成日里练兵也都是差不多的懒懒散散，真要动起手来，完全就是看谁更狠更快。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赵铎的这支兵马，竟真的如他们所听到的那般骁勇。
和那些人比起来，他们就像是菜地里的大白菜，一把锋利的刀砍过来，就能砍倒一大片。
“要不……我们投诚吧？”有小兵颤巍巍举起手，“我听说淮南王不会为难那些投诚的人。只要我们投诚，就不用打仗了，我们也都能活下去……”
活着啊，这可真是个天大的诱惑。
要不是走投无路，好端端的，谁会想死呢？
将官面露动摇之色。
“…你们看那边！”就在将官要开口下令说投诚的时候，余光里忽然有一道壮硕的身影冲了过来，粗胖的手指指着城外某个方向，面泛红光的叫嚷着，“是援军！是朝廷的援军到了！”
将官忙跟着看过去。
一片一片，密密麻麻。
“真的是援军……”身体忽然失了力气，将官瘫坐在城头，泪眼婆娑，“我们，终于等到了。”
但下一瞬，将官又莫名心虚起来，视线飘忽着不敢往援军的方向看。
而在城外二十里处的地方，赵铎一行人已经发现了前来的援军。
“世子，我们先撤吧。”跟着一起来了战场的穆先生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一面抬手擦汗一面说道，“他们人多，我们人少，我们先离开，等到合适时机再回来。”
适才打探了消息回来禀报的斥候也跟着开口相劝。
赵铎阴沉着一张脸，心有不甘的扭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城楼，下令撤退。
命令一下，安静待命的人群立时动起来。
他们自发分成了两拨，一拨护着赵铎撤退，一拨留下来阻拦援军。
援军前来的速度并不算太快，看到赵铎这方正在撤退的人马，似乎也没有要停下来打的意思，眼看着就要越过他们朝城中而去，有人略显茫然的回头问：“我们还打吗？”
打肯定是打不过的，他们留下来，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可是现在……
“走！”
为首的小将看了一眼远处荡起的烟尘，咬牙说道。
一众人便纷纷往回撤。
站在城楼上将此情形看得一清二楚的卫军们很是不解，大声嚷嚷着要援军把那些人的头颅割下来祭奠自己死去的弟兄，有些性子急的，甚至还自己跑下了城楼，翻身上了马，拿着大刀想要出城去追击。
“里哥，我们……”
跟着卫里一起来的卧虎的兄弟有些尴尬的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带着这么多兵马过来，按理说是该趁此机会好好打压一番赵铎的，可现在，他们不但没有动手，还让赵铎的人直接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城楼上那些卫军一个个喊得唾沫横飞面红脖子粗的，他们充耳不闻真的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