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在春风楼尚存的时候,他们还存了有朝一日要找两人比划比划的心思,可后来随着春风楼付之一炬,背后的东家济南郡王身死,十六和君墨消失无踪后,那些小心思就全都被收了起来。
  眼下他们居然见到了万年第二的君墨
  “你怎么证明你就是他?仅凭名字吗?”有人拔出兵器冲君墨叫嚣,“这世上叫君墨的人可多的是,你得向我们证明你就是春风楼里的那个君墨!”
  君墨没料到还有这种情况发生,闻言看向卫里,卫里却放开茶碗两手在身前一摊,摆明了要看好戏。
  得,就知道顾渊身边的人根本靠不住,也不知道十六那个家伙为什么会让那个小萝卜头传话给他,让他务必遇事和卫里等人商量。
  都这样了还商量个毛啊,他君墨又不是不能单打独斗!
  君墨站起身,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拂袖离开的时候,他却抬手往后撩了一下头发,潋滟的桃花眼也随之轻轻一挑,道:“先说好哦,输了可不能哭鼻子。”
  这比刚才里哥说的那些话还要看不起人些,有人最先动气,拿着兵器就率先迎了上去。
  屋子并不算宽敞,男人与君墨过了几招后就感觉束手束脚很不痛快,想要叫君墨出去再打,却因为一把从诡异角度疾射过来的裁纸刀而不得不凝神敛目严阵以待。
  平素看起来只能裁纸,别的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小裁纸刀竟在君墨手中锋利如斯,刀刃险险擦过那人的脖颈,留下一道可以忽略不计的浅浅血痕后,锵的一声,钉在了那人身后的墙柱上。
  此战,已败。
  那人收起兵器低头拱手认输:“我输了。”
  君墨没理会,只看向其他人,问道:“还有人要来试试吗?”
  兄弟是什么水准,自己自是清楚,何况刚才两人的打斗他们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这个君墨,摆明了还没有使出全力,可他们的兄弟却被打得差点丢了性命哦,不,话不能这么说,是这个君墨没想要他的性命,所以他现在还活着。
  再打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他们只是想确定他的身份,记住了他的样貌,切磋一事,大可日后再来。
  几人纷纷收起手中的兵器朝君墨郑重拱手一礼后退出了屋子。
  顷刻间,屋子里就只剩下君墨和卫里两人。
  “你的兵器是什么?”
  君墨刚坐定,卫里就开口问道。
  君墨动作一顿,旋即看向那柄还钉在墙柱上的裁纸刀:“要是我说就是那个,你信不信?”
  “信啊。”卫里毫不迟疑点头,“能用一片毫不起眼的树叶杀人的人我都遇到过,你身为春风楼排行第二的杀手,用裁纸刀杀人也不足为奇嘛。”他说着往前挪了挪,让自己更靠近君墨,“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的兵器是什么。”
  “是藏在头发里的那根金线吗?”
  不待君墨再开口,卫里就继续道。
  屋里气氛骤冷。
  君墨眼神冷冽如刀看向卫里。
  卫里耸肩撇嘴坐回去,嘀咕:“我就是好奇想看看,不至于这样吧?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你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不好吧?”
  也不知是不是救命恩人这四个字提醒了君墨还是其他,等到卫里抬眼再看向君墨时,那双桃花眼里的冰雪已经融化成水,使得桃花眼水光潋滟。
  君墨抬手从发丝里抽出那根金线递给卫里:“看吧看吧,机会就这一次,好好看个够。”
  卫里欣喜,伸手就想把金线拿过去好好看看,君墨却忽然抽回手。
  “看归看,别动手。”
  什么啊,只让看不让碰,那就不能判断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打造出来的,这样还有看的必要吗?
  卫里撇撇嘴暗道一声君墨小气,随后粗略的扫了几眼,就让君墨收起来了。
  “之前不是说有事也不会找我们吗?现在是怎么回事?”卫里问,“该不会是看到淮南王受了重伤,担心他就这样撒手人寰,而你在王府里还没站稳脚跟,斗不过赵铎,所以想要拉拢我们,让我们帮你吧?”
  “不可以吗?你们来寿春不就是为了探查赵铎和赵安的秘密?”
  卫里被反问得哑口无言。
  那厢君墨犹在继续:“或者说你们来寿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出证据。关于他们的秘密,你们已经知晓,但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此事,所以才会在寿春逗留至今。”
  卫里放在小几下膝头上的手骤然摸向足衣。
  那里还藏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刚才这个人虽然没有展露全部的实力,但也并非如兄弟们所想的那般深不可测,他要是掩藏好杀意,趁他不备突袭,还是能取走他的性命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掩藏好杀意,被他察觉到了,只要他们交手,屋外的兄弟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冲进来,到时候兄弟联手,也保证让君墨无法活着跑出这里。
  探向足衣的胳膊被一只白皙的手掌摁住。
  卫里抬眼,君墨笑嘻嘻的脸就跃入眼底:“不是合作吗?这样互不信任相互怀疑,还怎么一起做接下来的事?”
  “我们的任务除了给我们下命令的主子和我们自己知道之外,其他任何人知道,都只能死。”
  “哦,这样啊。”君墨点点头,“那你装作不知道我已经知道好了。再说了,我觉得我们既然要一起做事,还是彼此知根知底好些,你觉得呢?”
  卫里松开手。
  君墨见状满意一笑,也跟着收回手。
  ……
  干净得纤尘不染的室内站了几个人。
  在几人面前不远处的地方立着一根木头桩子,上面用铁链绑着一个人,那人头发散乱低垂着头,只能透过发丝间的缝隙依稀看到嘴里塞着的布团,看不到他的神情。
  “小铎,这就是那个刺客?”闻讯赶过来的衡山王颤抖着声音发问,待看到那人身上斑斑血迹时,连身躯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他该不会是死了吧?”
  赵铎一笑,立时有人拎着掺了辣椒水的冰桶上前往那人身上一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