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对哦,也不排除还有这个可能嘛,不是说云方被顾渊抓住了吗?
  “小哥哥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她抚掌一笑起身,“我这就去告诉王兄。”
  “等等。”
  君墨在身后喊住她。
  赵铄回头以眼神询问。
  “不要说是我说的,就说是你自己想到的。”他道,略有些失落的垂眸,“你知道的,父王和王兄因为我之前时常出入繁花楼的事情对我很是不满,虽然他们嘴上没说什么,但心底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给他们添麻烦了。”
  赵铄点点头,嘴角的笑意微收,“小哥哥受委屈了。”
  委屈吗,他并不觉得委屈。
  君墨低头一笑。
  赵铄已经提着裙摆穿庭过院跑到了仍旧如同在明媚春天里的百花争妍的花径上,花影树影丛丛堆叠,将赵铄的身形遮挡笼罩。
  很快,君墨就彻底看不见她了。
  秦管事从大门敞开的屋子里走出来,“小公子,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吗?”
  她记得小公子同她说过,他的朋友担心他在府中吃苦,已经从千里之外赶到了寿春,但他却没办法把朋友邀请到府中来做客,因为王爷和世子会不高兴。
  而且眼下大老爷和三老爷都回到家里来了,人多口杂手忙脚乱的,他不忍心再给家里添乱,所以小公子告诉他的朋友,会把他每日在府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外面的那位朋友,不让他担心。
  虽然她觉得这样的做法很奇怪,但小公子是这样说的,她姑且就这样信便是。
  是以有时她也会帮忙传信。
  不过从来没见过小公子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了。
  “不用了秦姑姑。”君墨道,“这段日子府里很忙,您也辛苦了,等到明日过后,您就安下心来好好歇一歇吧。”
  适才因为君墨拒绝了她的好意而感到些微失落的秦管事闻言不由得露齿一笑。
  是啊,等过了明日,她就可以安心歇歇了。
  小公子从此以后会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世人眼前,别人都会知道他是淮南王的儿子,是淮南王府的小世子。
  不会再有人说他是来路不明的野种了。
  真好。
  可心底还是惦记着刚才的事,不是说一日不传消息出去,那位朋友就会担心吗?
  到时候做出些什么事来就不好了。
  “那消息”
  “偶尔一次也没事的。”君墨笑嘻嘻的绕到秦管事的背后,双手搭在她的肩头将她往前轻轻一推,“秦姑姑快回去吧,要是在我这里待久了,会让人生疑的。”
  说得也是,虽然府上的人都知道她和小公子的关系,但到底还是要避讳一下。
  “那婢子就先回去了。”
  秦管事冲君墨略一屈膝施礼。
  君墨连忙跳开避过说不用。
  小公子还是这样,一点主子的架子都没有。
  现在这样或许还能拉拢府里的下人,让他们觉得小公子好相处,可明日过后,小公子若还是如此,只怕是弊大于利。
  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好好提醒提醒小公子才是。
  如同目送赵铄离去那般,君墨也含笑站在原地目送秦管事离去。
  在秦管事走到中途不放心回头看时,他还笑着挥了挥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白日里安静休整了整个白日的烟花柳巷开始变得热闹吵嚷,几欲迷了人眼的璀璨灯火装点其上,却又偏生在落到行走其间的人身上时变得暧昧昏暗。
  宋景啧啧几声:“果然这等风流之地还是淮南这边做得好啊。看看其他地方,做的都是些什么,画虎不成反类犬。”
  跟在他身边头一次来这种地方,显得缩手缩脚惶惶不安的胡骞抿了抿唇,犹豫半晌后终于开口质疑宋景的决定。
  “宋公子,我娘说好男人不该来这种地方,我们快回去吧。”
  来都来了,就这样回去多没意思,宋景嗤了声,“要回去你回去,我不回去,最好啊,你把自己的东西也一并收拾了带走,回宛县去,老跟在我身边做什么?”
  那可不行,他都答应了十六老板要跟在宋公子身边听候差遣的,现在回去可不行,他还拿了十六老板的钱呢。
  “这些够了吧?”宋景只瞥了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够了就赶紧回去。十六也真是,明知道我要做大事,自己不来也就罢了,还要派你这么一个小孩来耽搁我等我回去了,看我不找她算账!”
  这话当然只是说说,却把凡事都爱当真的胡骞吓得不轻。
  他满目惊惶的胡乱摆着手说是他笨,没有做好十六老板交代的事,还惹了宋公子不高兴,眼睑低垂嘴角下压,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喂小孩,你可别哭啊,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宋景戒备盯着胡骞,身体离胡骞老远,生怕别人看出来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一样。
  胡骞吸吸鼻头把泪意憋回去,犟嘴道:“我才不会哭呢,少乱冤枉人了。”
  没哭啊,那就好,宋景松口气重新站直身体,“话我就说到这里了,你要是想好了,随时可以跟我说。现在,我要去那里了,至于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手指的正是繁花楼所在。
  胡骞抬眼往那边飞快的看了几眼,刚巧看到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拿着丝绢在向他招手他吓得匆忙收回视线,俏丽的红色从耳尖一直蔓延到整张脸,然后再继续向脖颈过渡
  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嘛,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他噗嗤笑了一声,在胡骞看过来之前,扭头冲那几个女子招手走过去了。
  话音被他丢过来砸在胡骞脑门上:“看你这个样子,还是先别跟着我了,回去吧。”
  胡骞下意识要忽略他的话抬脚跟上去,却在视线触及到那些只穿着薄衫的女子后又缩了回来。
  娘已经为爹的病操碎了心,要是再知道他在外面跟着不学好的话,会被气出病来的,他不能去。
  可拿了十六老大的钱,也不能食言呀。
  胡骞左右为难一刻,最终还是找了一个可以看见繁花楼大门进出的角落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