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父慈

  “希望你能看完这封信,并且不会感到奇怪唐突。至于我是谁,我想等我们见面的时候再郑重告之。”
  手中的信纸被人抽走,君墨捧腹大笑泪流不止,整个人也从筵席上滚到了地板上。
  “有这么好笑吗?”
  池鱼撇嘴,喝茶如喝酒。
  君墨笑得岔气,听得她这般说话,忙从地板上爬起来看她:“很好笑啊。十六啊十六,你快点老实交代,这是你什么时候惹下的风流债?”
  “啧啧,看这封信的内容,那个姑娘连你的面都没见过,光是听人说起了你,就这般控制不住的爱上了你,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迫不及待的写出这封情真意切的信送来,邀你去京都一见换做是我,我都恨不得立马奔去长安与她相见了。”
  呵。
  君墨双手捧心:“十六哥哥,你看我美吗?我家有良田万顷,还有奇珍异宝无数,只要你娶了我,不管是这辈子下辈子还是下下辈子,你都能衣食无忧了。你,愿意娶我吗?”
  真是没眼看。
  池鱼翻个白眼,转身面朝另一边。
  君墨跟着移动,继续在那里演着池鱼去了长安后与信中女子相见的情形。
  果然把信给他看就是个错误!
  池鱼丢开手中的茶碗,起身欲走。
  “十六哥哥,不要走”君墨抓住池鱼的脚踝,一只手伸向门,“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或者是哪里说错了吗?你说出来,我都可以改的。”
  到底有完没完了?!
  池鱼怒气腾腾。
  君墨收了手哈哈笑着坐起来:“不要动怒嘛,这大过年的,就是要多笑笑。”他摁着自己的嘴角往两边一扯,“新年新气象嘛。”
  他说罢拍拍身边的地板,示意池鱼坐下来。
  池鱼看了几眼,最后坐回了原处。
  筵席上铺了一张松软如云的小毯,一坐上去就感觉被暖意柔软包裹,舒服程度哪是硬邦邦的地板可比的?
  君墨挑眉一笑,也跟着挪动坐在筵席上。
  “你再好好想想,给你写信这个人,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没看信上都说了是听人说起了她,对她产生了好奇,才想要见见她的吗?这不就说明了她没有见过那个人?
  既然没见过,那她又怎么会知道?
  “啊,这就让人头疼了啊。”君墨抓抓头发,“要不然你去长安信上说的地方见见此人?”
  “我有病?”
  池鱼问道,抬手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咕咚咕咚几口喝光。
  “说得也是。”君墨点点头,“为了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就跟个傻子似的跑去长安,的确像是有病。”他双手一拍大腿,“那就丢到一边不管了吧。”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夏常的声音。
  君墨下意识看了一眼池鱼,意思很明显,不会又来了一封你的信吧?
  怎么可能?
  池鱼回看他一眼,连开口让夏常进屋的话都懒得说,直接手臂一挥,一道劲风过去,门就哐当打开。
  夏常吓了一跳。
  他是在楼下听到君墨的笑声,以为此时此刻老大的心情应该会很好才上来的,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并不如他想的那样啊。
  那他要不要先走,等老大气消了再过来?
  “有话快说!”
  不等夏常骗自己屋子里的人没有看到他,他可以悄悄挪动步子退回去,池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夏常打了个激灵,捏着信纸的手下意识攥紧。
  原本平整的信变得褶皱。
  君墨看到了夏常手里攥着的信纸,一个闪身就夺了过去:“还真的是信啊,我看看这次又是给谁的。”
  他自顾自打开,一看开头就乐了,刚开始只是嘴角微弯,到后来整个人笑得打跌。
  夏常真害怕君墨就这样笑摔在地上了。
  “老大,这封信是给”
  “下去吧。”池鱼道,面容平静不辨喜怒,“以后要是再看到这种信,直接毁了。”
  免得再拿过来让人糟心。
  夏常应是退下去。
  君墨笑声暂缓,但双肩还在止不住的颤动。
  “笑够了吗?”
  池鱼夺过信来看。
  一看信中说话语气,就知道是先前那个人,而且这次的内容,较之先前还要更坦白露骨情真意切。
  “哈哈哈十六,我说真的,要不然你还是去京都见一见吧,我看这姑娘对你是认真的。”君墨笑趴在池鱼肩头,“虽然说话做事确实太过孟浪了些,但你要知道,有些人啊,也就只敢在信上说说,真见了真人,兴许会害羞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池鱼没有理会他,将肩膀一甩,甩开趴在自己肩头的脑袋,拿着信去筵席上坐下闻了闻信纸。
  君墨忽地就笑不出来了。
  可不是嘛,方才还一副恨不能两根手指捏死写信之人的模样,转眼间又把那信纸放到鼻尖轻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对写信之人情深似海呢。
  这十六,该不会真的被这两封情真意切的信给哄骗住了吧?
  君墨双手交握身前慌乱。
  要知道十六虽然长在春风楼那样的地方,楼中姑娘们也多对她青睐有加,但碍于十六冷面冷情,那些姑娘们可不敢肆意妄为,就连平素见了问好,也是再三斟酌过的,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现在这个写信之人可和那些姑娘们完全不同,十六年纪小,没见过这些风浪,若是同样的事再来一两次,指不定就真的要动心了
  这可不行啊。
  “十六,我刚才都是乱说的,你千万不要”
  君墨扑过去,扶着小几急急说道,奈何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池鱼那双冷静无比的眼。
  他眨了眨眼回过神,什么啊,原来没动心啊。
  那干什么刚才要露出那样一副表情,做出那样一桩让人惊诧到几乎灵魂出窍的事来?
  “你闻信纸上的味道不是这样吗?”池鱼无语,抖抖手上的信纸,“这信纸上除了墨香气就没有别的味道了,所以,写这封信的人不是女子。”
  不是女子那就是男子咯。
  还好还好,男子的话,十六是不会动心的,毕竟她也是啊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