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急行
听到君墨应了话,池鱼就没再出声,而是转动眼珠看君墨扶着的那个人。
那人面色惨白气息粗重,看到池鱼在看他,顿时用力推开了君墨,一面鄙夷看着两人,一面摇摇晃晃往前:“你们两个软骨头不要碰我!”
软骨头?
池鱼挑眉,他们是软骨头,那他就是硬骨头了吗?
从发现这些穿着兵袍的官兵的真面目开始,就一直没有摆出好脸色,还时不时指桑骂槐几句,害得自己旧伤叠新伤不说,还差点丢了命……
刚才要不是她和君墨出手,他早就死了,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骂他们是软骨头?
呵,既然这样,刚才怎么不说?
摇摇晃晃的人影停下,扭头看池鱼。
池鱼没有回避他的视线,而是迎了上去,重复刚才的话:“我问你刚才怎么不说,怎么知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凭那位兵爷说什么都不出声?现在知道骂我们了……”她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之态,“我看你也不是硬骨头啊。”
“要是硬骨头,刚才就该拒绝他的搀扶,凭自己的本事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和那位兵爷正面交锋!”
“你……你……”
那人理屈词穷,最后转过身一瘸一拐的独自往前去了。
所过之处,众人皆是退避三舍。
这人一路上挨的打骂可不少,有时还会连累身边的人一起被打骂,谁沾上谁倒霉,他们才不想和他离得太近。
“呸,软骨头!”
那人见状,又恨恨骂了一句。
离他近的人听到了,也权当是没听到。
讲骨气也是需要资本的。
薄薄日光下,队伍时而缓慢时而快速的前行,当然,缓慢的时候会时不时听到鞭子抽打的声音,以及小兵难听至极的喊声。
池鱼和君墨走得很慢,渐渐落在了队伍最后,像两个小黑点遥遥坠在一条粗线的后面。
“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君墨小声问池鱼,不待池鱼回答,他又哦哦几声,“想起来了,你在问这些人是不是长宁侯的兵马。”
“如果是放在之前,我可以很肯定的说不是,但现在我不敢这么说了。”
“根据我这几日来的暗中观察,我发现他们手里拿着的盖有长宁侯大印的文书是真的,绝不会是模仿长宁侯的大印做出了一个假的来用。”
也就是说,从某种程度来说,文书上面的意思,的确是长宁侯的意思。
长宁侯与南越对战,人手不足,物资短缺,需要民壮需要补给,所以才让手下的兵马在荆益两州拿物资招民壮……
君墨说得认真,池鱼听得仔细,一时间两人竟是谁也没注意到前面人的速度在放缓变慢,直到……
“喂,你踩到我了。”君墨瞪眼看着前面貌似浑然不觉的人,说道。
那人忙匆促转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走得太久了,我身体又不好,所以支撑不住了,没注意……当然,我也没想到我的后面还有人,我还以为我是最后一个,毕竟我身体不适走得慢……”
君墨打量眼前人,嗯,看起来是不大好的样子,那也不至于踩到他吧?
他可是在他的后面,人是往前走的,怎么会踩到他,除非是他的脚自己跑到了他的脚下让他踩……
“喂,小子。”君墨伸手揪住那人衣襟,“你该不会是在偷听我们说话吧?”
被发现了?
霍如风急忙摇头否认,他可千万不能承认他是在偷听他们说话。
这两个人虽然面对那些官兵的时候会笑得无比谄媚,看起来就像是个软骨头一样,可他知道,这两个人绝不是看起来的这样。
他们这样做,应该另有目的。
……
卫里暗叹自己命苦,脚下却半点都没敢耽搁,火速出现在了顾渊面前。
“司隶,有什么吩咐?”
他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男人随意坐在前些时日让人买来的新竹席上,正在聚精会神的翻看好像是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喜欢翻看的话本子??
一定是他看错了。
司隶怎么可能会看那些东西。
卫里忙收回视线揉了揉眼睛,可眼神却是再没敢往顾渊手里看过。
顾渊收起话本子:“听说你带人去竹林时,和人交了手?”
万万没想到顾渊会问起这个的卫里愣了一下,然后喃喃应声:“是是啊。”
既然司隶如此煞费苦心想要保住那个叫十六的人,那他肯定要去试探一下十六的身手啊。
万一他只是在传言中厉害呢?
怎么说都是要进他们卧虎的人了,总不能到时候丢他们卧虎的脸吧?
“没把人打伤吧?”
听说那个人身手可不怎么样。
要是卫里把人打伤了就不好了。
“没没有。”
卫里摇头。
那人是腥风血雨里走出来的,单是那次简单的交手,他就能感觉出来,那人是真的厉害。
传言非虚。
顾渊皱起眉头看他:“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说话总是结巴。”
他他有吗?
好像真的有。
可这不是被面前的人给吓的吗?
“老大。”左右不是在人前,无需遵守那些规矩,卫里便干脆换了个称呼,“您真打算让那个人进卧虎啊?虽说他的身手的确很好,但这种身手好的人,大多恃才傲物目中无人,会甘心来我们卧虎,供人驱使?”
“身手好?进卧虎?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顾渊疑惑了。
透过半开的窗户往外看了看天色。
嗯,是阴天,看不到太阳到底是从东边出来的还是西边出来的,不过卫里在胡说八道肯定是真的。
他什么时候打算让那个人进卧虎了?
他只不过是想请那人帮个忙,随他一道去霍家看看,看看能不能把小风的病治好。
不是都说那人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医么?
卫里闻言吓了一跳,一股没来由的心虚涌了上来:“您您不是想要让十六进卧虎啊?那您这么大费周章是”
他的手指了指郡王府,意思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