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好累

  “老大,你不要丢下我们!”
  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也不是去想办法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伙计双腿一弯,也跪倒在了池鱼面前。
  池鱼嘴角抽了抽。
  “你们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认我做老大?”
  她似乎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可这两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坚定不移的跟着她。
  说实话,这让她很是恐慌啊。
  池鱼的视线落在老板身上。
  意思很明显。
  是让老板先说。
  毕竟一开始就是老板最先说的这句话,伙计都是跟着他做的决定。
  老板低垂着头,半晌都没说话,攥着算盘的手因为用力,骨节都在泛白。
  池鱼也不催他,从容淡定的抱臂站在那里,颇有耐心的等着。
  果然,老板并没有让她等得太久,很快就吞吞吐吐的把话给说清楚了。
  池鱼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等等,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因为以前碰到一个算命先生,他告诉你,你在不远的将来会遇到一个贵人,带你重回正道,光宗耀祖。而你认为那个贵人就是我,所以才要跟着我,认我做老大?”
  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那个算命先生算得准或不准暂且不提,他当初又没告诉老板关于那个贵人的特征,老板是如何确信她就是那个人的?
  “不是我认为,而是老大你本来就是!”
  老板坚定开口,又一一细数了他遇到池鱼之后所发生的种种改变,让池鱼听着听着,竟然都觉得她好像真的是他的贵人一样。
  伙计也是头一次听到老板说起当初为何要坚定选择池鱼当老大的理由,虽然他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巴结讨好老大的意味在里面,但他还是相信老板说的话的。
  自从认了老大之后,他们的日子的确比以前好了很多。
  所以绝对不能让老大丢下他们不管。
  “对,老大,我之前也碰到过一个算命先生,他也同我提过一句命中贵人。”伙计神情肃重,“山寨被官府端了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的贵人就此没了,这辈子再也不可能飞黄腾达出人头地了,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又让我遇到了老大。”
  他说着还给池鱼磕了个头,“老大,我们会认真做事的,你不要丢下我们不管。之前给你说的店里人手不够,需要招人,现在也可以不招了,我和老板会好好干的。”
  “呃该招的人还是要招的。”池鱼道,说出自己的去向,“那边的事情一办妥,我就会回来,你们不用太过担心。”
  “真的?”
  老板和伙计有些不敢相信。
  听文珠说,外面那两个相貌不凡的人和老大有过命的交情,他们跟老大可没有。
  万一老大现在说得好好的,等到了江州那边,被那两个人一劝,就改了主意怎么办?
  池鱼知道两人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真正宽慰到两人,倒不如等到一切落定,用事实来说话更好。
  “都起来吧。”
  老这么跪着像什么样子?
  他们没心理负担,她还有呢。
  池鱼伸手欲扶两人起身。
  两人哪里敢劳烦池鱼,见状忙避开了池鱼的手,连声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池鱼抬脚向外,牵着马站在街上的宋景和君墨已经隐隐有些不耐烦,“你们两个把客栈看顾好,还有文珠,不能欺负她,知道吗?”
  隽娘是为了保护文珠才死的,蔓蔓与隽娘情同姐妹,若是让蔓蔓知道此事,只怕会想要杀了文珠泄愤。
  所以文珠还是老老实实留在客栈为好。
  老板和伙计闻言忙干笑着摆手说不会不会。
  那可是个喜欢打拳的姑娘,他们哪里敢招惹?
  把她当祖宗供着都来不及。
  池鱼出了客栈翻身上马。
  老板和伙计站在门口遥遥目送,直到几人几马全都看不见了,才转身折回客栈。
  刚练完池鱼教给她的基本功,准备来厅中喝两口水就接着回去打桩的文珠直挺挺的站在厅中,双目无神,面容惨白,差点没吓得老板直接把手里的算盘给扔出去。
  “文文珠姑娘,你怎么了?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老板颤声问,一只手还紧紧攥着胸前的衣襟。
  拳下的心跳声仍旧毫无规律。
  伙计也跟着开口:“文珠姑娘,老大有事需出门几日,你要是身体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就同我们说,我们去给你请大夫回来看。”
  老大才吩咐了要好好照顾文珠姑娘,结果老大前脚一走,文珠姑娘后脚就病倒了的话,等到老大回来,岂不是要剥掉他们一层皮?
  哦哦,不对,剥皮还算好的,最怕的是老大不要他们了。
  文珠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问,丢下一句我没事后,就抬脚去了后院打桩。
  始终放不下心的伙计悄悄跟去看了两眼,发现文珠的确没什么身体不适的地方,就是打那个木头桩子打得似乎比之前还要用力了。
  果然是个可怕的小姑娘。
  伙计放下手上的布帘,轻手轻脚的折回老板身边,和老板说了这事。
  老板适才被文珠吓得几乎跳停的心脏到现在才算是勉强恢复了正常,他可不愿意再去惹出什么事来,告诉伙计随文珠去,就摇头摆脑的背着双手回自己的屋子睡觉去了。
  伙计气得牙痒痒。
  感情刚才在老大面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这些杂活还是该他一个干!
  ……
  江州多山,临街的房屋店铺虽然与青州淮南荆州的并没有多大不同,但因为地形地貌,却呈现出了另一种迥然不同的风格。
  已近中秋,行走在江州的街头,还是感觉不到多大的凉意。
  拥挤的人群,纵横交错又坎坷不平的道路,让池鱼几人只得下马来随着人潮慢腾腾的往前挪动。
  汗水湿了衣衫。
  一重又一重。
  “十六,你说的那个姜家到底在什么地方?”君墨问。
  他有点不想去了。
  人这么多,顺着人潮想要走到稍微不那么拥挤的地方,都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他好累,想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