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雨夜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一动一静都能美成一幅画的美人呢。
“老大要是知道你说他是美人，肯定会罚你跪着擦一个月的地板。”伙计说道。
“呸。”老板啐了一口，“你知不知道世上有这么一种美人，是超越了性别的。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世人看到这世上最美好的美好。”
真让人起鸡皮疙瘩。
伙计搓了搓手臂，将搭在肩头的汗巾正了正，就忙堆起笑容去询问刚进门的客人是要打尖还是住店了。
老板则是站在原处不动声色的打量来人。
来人是两个男子，相貌虽是生得不差，可比起他们老大来，还是差了些，尤其是后面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
没意思。
他这辈子都待在这里看来来往往的客人，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一个长得比老大还要美的人。
想到这里，老板的视线就又落到了临窗背对着他们坐着的池鱼身上，面露惋惜。
真是可惜了，拥有这般好的相貌的，竟然是一个男子。
可下一刻，他又觉得庆幸。
这般好的相貌，若是生在一个女子身上，只怕是要成为祸水。
不是给别人带来灾祸，就是给自己带来灾祸。
老板胡思乱想间，伙计已经手脚麻溜的安置好了新来的客人，并且在厨娘回来的时候及时报上了客人要吃的东西，请厨娘快些做好，别让客人等着急了。
“你做这些真是做得越来越顺手了啊，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老板在伙计经过自己身前时，笑着夸赞了他几句。
伙计有些羞赧。
……
乌云压顶。
天空愈发黑沉。
伙计刚把客栈里里外外的灯点上，豆大的雨珠就噼里啪啦的砸落在客栈的门窗上，摔得四分五裂。
还有不少的雨珠直接飞进了客栈里，打湿了地面。
“下雨了。”
伙计探了探头，看到街道上的行人纷纷用手抱着头往临街的酒楼茶肆里跑，其中还有人不慎滑倒在了地上，就忍不住啧了两声。
果然开个酒楼或者茶肆也是很不错的主意。
这样的雨多来几场，那些平素懒得带雨具出门的人岂不是就能把这附近的酒楼茶肆全都给养活了？
真是让人眼红啊。
伙计一面想一面上前去挨着将大厅里的窗户关上。
在伸手去关池鱼面前的那扇窗户时，他还不忘了低声询问池鱼的意见。
“关一半就好。”池鱼道，用袖子吸去飞溅在话本子上的水珠，“其他窗户也都留一半，不然太闷了。”
伙计依言照做。
等他刚把这些事情做好，就又接连来了好几个投宿的客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想来是匆忙间来不及找客栈，便随意进了一间来躲雨。
伙计心里暗喜，面上却是一派沉稳的替他们安排好住宿的房间，又送去了干爽的帕子供他们擦头发以及身上的雨水，这才笑眯眯的退下。
要是再多来几场这样的雨，他们的客栈也很快就能赚得盆满钵满了。
难怪老板当初执意要跟着老大。
自从跟了老大，他们的生活真的是越来越好了啊。
看来是时候去找老大谈谈再招几个人进来帮忙做活的事情了。
老板不是倚着楼梯冷眼看他在厅中忙来忙去，就是站在柜上随意拨着那算盘上的算珠，他根本指望不上他会来帮忙做事。
穿着青衣的少年仍旧坐在先前的位置上，不过没有再看话本子了，而是在盯着窗外的雨。
“老大。”
伙计拉扯着老板一起走过去。
池鱼闻声回头，“有事要说？”
“那个我们客栈的生意在渐渐好转了，所以人手有些不够用，老大您看”
“不够用就招人。”池鱼道，“这种小事你们看着办就好了，不必特意来问我。”
“那怎么行呢？您是我们的老大，是有客来的东家，客栈的大大小小事务，我们自然是要先上报给您，才能做接下来的事情啊。”伙计干笑着说道。
旁边的老板踢了他一脚，小声道：“我就说不用来找老大，你非要来。”
说罢，他又笑着看向池鱼，道：“老大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客栈的生意经营好，让老大赚得盆满钵满。”
池鱼嗯了一声，扭过头去继续看窗外的雨。
可半晌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听到两人离开的动静，不由得又把头转了回来。
“还有事？”
“没有没有。”
伙计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既然没事，那就下去做自己的事，杵在这里做什么？”
伙计扯了扯老板，老板捏着嗓子咳了两下，正色问道：“老大，你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啊？这几日老见你往外看还是说老大你又有事要离开这里？”
池鱼不说话，只仰头看着两人。
老板和伙计顿时心虚不已，慌乱低下头移开视线。
“老老大，你就当我们刚才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老板拽着伙计就跑，“我们下去做事了，老大你随意。”
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两个人，池鱼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这两人，光是看他们两眼不说话，就吓得跟什么似的，真不知道以前在山贼窝里是怎么活下来的。
被两人这一打岔，池鱼也熄了旁的心思，索性起身抬脚上楼去，打算在屋子里听着雨声好好睡上一觉。
可她人才刚走到楼梯拐角，就有十余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伙计看他们这阵仗就忍不住腿脚发软，但还是撑起胆子僵笑着迎了上去。
“把店里的其他人全都给大爷我赶出去。”为首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说道，大掌还将伙计给拨到了一边，“别挡着爷的道儿。还有，赶紧去给爷拿些吃食上来，爷几个跑了这一路，肚子都饿扁了。”
男人说着揉了揉肚子。
伙计晕乎乎的站稳，将打尖住宿的价格一一报给男人听后，才开口问男人需要什么吃食，打算住宿几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