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落水
刚才那阵剧烈的摇晃就是这场突然而至的大风带来的。
不是吧？
在江上行船，尤其是他们乘坐的这种小船，最怕的就是遇上大风。
况且船上还没有桨。
要真是大风不停，他们到时候连控制小船的方向都做不到，只能任由风浪宰割。
君墨的面色变得凝重。
这时，小船又传来一阵摇晃。
是宋景再度从船尾走到了船头。
他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仍旧躺在船板上，还没起身的君墨，问道：“你还好吧？”
问罢，不等君墨回答，他又将视线投向了远处。
远方有大浪拍打翻滚着朝他们的方向而来。
适才还波光粼粼的平静江面此刻浪花翻腾，天空也在不知不觉间阴翳下来。
“哐嚓”
在大浪与天相接的地方忽然劈下一道闪电。
“要下大雨了。”宋景伸手把君墨拉起来，“我们得赶紧想办法靠岸，躲避这场风雨。”
说得倒是容易。
没有船桨，怎么靠岸？
君墨一站起来就头脑发晕，四肢发软，冷汗大颗大颗滴落的同时，胃里也翻江倒海。
但他还是死命忍住了没吐。
“把这个吃下去。”
宋景盯着他看了几眼，伸手摸出一个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塞进君墨的嘴里。
君墨猝不及防，差点被这颗药丸给噎死。
不过好像真的没那么难受了哎。
“宋景，这是什么药啊？你还有多的吗？再给我几颗。”君墨满脸兴奋。
宋景无语，索性连药带瓷瓶拿给君墨。
君墨低头认真看着手上的瓷瓶，像是要把瓷瓶看出一朵花来。
“你能不能想点正事？我们要是再不靠岸，就要被风浪冲进江里去了，你会水吗？”宋景道，又竖起一只手掌，“我先说啊，我可不会水，所以要是等会儿落到水里去了，你得救我。”
“哐嚓”
又是一道闪电砸落。
君墨捂住双耳，道：“我连船都晕，怎么可能会水？我们还是想办法靠岸吧。”
确实不能再在这里待着了。
眼下风浪比先前还要大，船里都进了不少水了。
话音刚落，就有巨浪兜头打来，狠狠砸在两人身上。
两人被打得一个趔趄。
等到两人稳住身形，君墨忙让宋景拉住他，自己伸手去摸藏在头发里的金线。
金线的长度有限，要想拴在岸边的树枝上，还得耐心再等一个时机。
可风浪始终叫嚣着不曾停歇，被电闪雷鸣拦着始终不曾降落江面的大雨也在此时冲破了桎梏，踏着高昂的乐声，踩着欢快的步调，与风浪一起扑向那只摇摇晃晃，几乎随时都有可能翻过去的小船。
不能再等了。
君墨抿紧唇瓣纵身一跃，将手中的金线甩出，拴在了一根尚算粗壮的树枝上。
太好了！
君墨面露喜色。
他原本没想过会一击即中，毕竟这里离岸边的树木还有些距离，只是情势所逼，勉强一试，倒是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宋景，抱住我。”
君墨一面喊道一面用力拽了拽金线，确定金线不会在半道中脱落，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若是放在平常，宋景定是不会伸手去抱住另外一个男人的腰肢的，可眼下为了活命，却是无暇顾及这些。
他伸手抱住君墨的腰。
君墨足下一个用力，两人就腾空而起，小船也因为受了很大的力道，向水下沉去的同时翻了个转，很快又浮在了水面上。
至于君墨两人，嘴角的笑容都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被一个巨浪给打了下来，直直落入水中
……
天色已经接连阴沉了好几日了。
眼看着又是一场大雨将至，池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几日一直见你在往外张望，是有什么人要来吗？”文珠将她刚到厨房去做的莲子汤端到小几上，“刚做的莲子汤，尝尝看好喝不好喝。”
她们现在在有客来里。
在池鱼不在的这段时间，客栈的老板和伙计又新招了一个厨娘，厨娘的手艺很好。因着她年长店里的人很多，所以素来都把他们当小孩子照顾，不准他们到厨房去，以免受了伤。
今日这莲子汤，还是她趁着厨娘外出采买新的食材，偷偷跑进去做的。
好些时候不曾进过厨房了，手艺都生疏了。
池鱼拿起小勺慢条斯理的吃着，一面吃一面夸赞文珠手艺好，还道：“这些事以后都交给别人做吧，你安心练武就行。”
她把她带到身边，可不是为了让她做自己的婢女的，她只是暂时收留她，等到她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再放她离开。
所以这些小事，让旁人来做就可。
“我只是练武练累了，去厨房做做汤歇息一下。”
文珠咯咯笑着把空碗收走。
在去往厨房的路上碰到了老板和伙计，文珠朝他们微微颔首。
两人笑着回礼。
等到文珠的身影消失在大厅的时候，伙计才开口问老板：“老板，你说为什么所有来店里的姑娘第一眼看到的都是老大啊？”
文珠姑娘就不说了，是跟着老大一起回来的，定是早早便对老大芳心暗许了，才会如此。
可其他的姑娘呢？
一见到老大就走不动道，半点没有女儿家的矜持可言。
“这种问题还需要问？”老板睨了伙计一眼，骨节分明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当然是因为脸啊。”
“可也不是所有人都看脸的吧？再说了，光有张好看的脸有什么用啊，最重要的还是要看人品啊。”
伙计对此并不赞同。
一个人要是脸长得好看，可做出来的事偏生都是穷凶极恶的事，那还会有姑娘喜欢吗？
老板一巴掌拍在伙计脑门上，“你傻啊，没有一副好看的躯壳，谁会有那个心思去了解你的内在啊。”
“你想象一下，有一天你走在大街上看到一个长得奇丑无比的姑娘，就是那种膀大腰圆满脸麻子的，但是她心地特别好，你会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对她产生想法吗？”
膀大腰圆满脸麻子
伙计忍不住跟着老板说的话想象了一下，然后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