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如愿

  长宁侯的兵马军营?
  那也要她有那个本事能躲进去再说啊。
  池鱼心下苦笑,也知道眼下不是再留下来耽搁的时候,便嗯了声接过马缰,骑着马一路疾驰到了城门口。
  城中禁止任何人纵马疾驰,就算是林思远,也绝不能如此,尤其是在人多繁杂的街道上。
  池鱼也清楚这一点,但事急从权。
  她纵马疾驰被抓到,无非就是在县衙里接受一顿训斥,然后罚点钱,这和性命比起来,委实太微不足道了。
  更重要的是,林思远眼下不在县衙,坐镇县衙的人是那个一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杏子巷的厉鬼的典使,她完全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传到典使耳朵里,典使会带着人来找她的麻烦。
  可
  池鱼看着紧闭的城门,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就忘记了,这个时辰,城门已经关闭,禁止任何人再随意进出了呢?
  看来还是得回去叨扰宋景。
  池鱼下了马,不疾不徐的牵着马往回走,可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一阵整齐有力的步伐声。
  她下意识停下,一抬眼便看到了带着两队差役的典使从街道拐角处跑来
  典使许是很少像这样跑动,一张脸发白不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也是一颗颗滚落到衣襟上,将浅色的衣袍染出了一片深色。
  “典使大人。”池鱼向典使拱手施礼。
  典使听到她的声音,忙停下来没有说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池鱼。
  池鱼不免觉得有些意外。
  这可不像是典使看到她会有的表现啊。
  难不成是林思远不在县衙,典使已经习惯了在朝阳县称王称霸的感觉,所以不怕她了?
  池鱼兀自在心中暗忖着,典使则是捂着心口忍受一阵又一阵涌上来的眼前发黑大脑发晕,等到大喘气了好一阵,他才感觉好受了些,有气无力的看向池鱼。
  “我接到消息,有人说你刚才在城中纵马疾驰。”典使道,飞快收回看向池鱼的视线,“你该清楚城中是不允许纵马疾驰的吧?”
  “知道。”池鱼点点头。
  “知道你还敢”典使难以置信。
  朝阳县中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难以管束的民众?
  明知不可为还要故意而为。
  是仗着大人不在,朝阳县是他做主说话,而他素来又惧怕他,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目无法纪吗?
  想到这一点,典使只觉得自己急速跑动后所引起的眼前发黑大脑发晕的症状又出来了。
  不行,他要回县衙去好好躺躺。
  “咦?典使大人带着这么多人过来,难道不是为了把我抓回衙门去训话吗?”池鱼疑惑道,又担心典使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好心提醒他,“我刚才在城中纵马疾驰了,而且是明知故犯。”
  明知故犯和无意为之两者之间还是有差距的,前者除了训斥罚钱之外,少不得要在大牢里关上一阵,而后者却只用训斥罚钱。
  若是认错态度良好,甚至连罚钱都可以免了。
  少年隐隐表露出来的“快把我抓回县衙去吧”的心思,让典使顿觉眼前更黑脑袋更晕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典使转动他的小脑筋。
  城中有人看到少年纵马疾驰,而他又确实带了人出来,要是不装模作样把人带回去训斥一番,似乎说不过去。
  而且少年眼下这么配合……
  典使当机立断,大手一挥就让差役把池鱼带上一起回了县衙。
  站在县衙公堂之上,池鱼仍旧不满,几次三番言语挑衅典使,意图惹怒典使,让他对自己忍无可忍后把自己打发到大牢里去。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典使看到少年的模样就来气。
  要不是还忌惮着他那把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大刀,他真想把他丢到大牢里去好好磨磨他的锐气!
  池鱼掏掏耳朵漫不经心的答道:“听到了呀,典使大人还要说什么就继续说吧,我洗耳恭听。”
  “不过在我洗耳恭听前,典使大人能不能让人送来筵席供我坐坐?这站着听典使大人的训斥,总觉得累得慌。”
  典使被少年这副态度气得火冒三丈,所谓怒火当头,也顾不上什么害怕不害怕了,他当即下令把少年给扔进了大牢,还说要好好关少年几天,等到少年什么时候真心知错了,再把人放出来。
  结果终于合了池鱼的意,她顿时露出笑容,哼着小曲一脸高兴的请差役带她去大牢了。
  典使见状久久回不过神。
  该不会是在酝酿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好直接把他送去见阎王爷吧?
  ……
  夜色渐深,典使躺在床上却迟迟没有睡意。
  他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少年先前的种种举动,摆明了就是要惹怒他,好让他下令把少年关到大牢去。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大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阴暗潮湿不说,蛇虫鼠蚁也极为猖獗,到底是有多想不开的人,才会主动往大牢里钻?
  他要是想不出来,估计今晚这觉都睡不踏实了。
  典使叹口气,刚准备再翻个身,门外就传来了差役的声音:“典使大人,城门守卫来报,说是淮南王的人拿着令牌要求入城。他们查验了令牌真假,就把人放进来了。”
  也就是说来人的确是淮南王的人。
  淮南王的人来他们这里做什么,还如此大张旗鼓
  典使想不明白,动作却没有耽搁,飞快穿好衣袍,就让差役领路去见淮南王的人了。
  淮南王的人就在县衙里候着,看到来人是典使并非是县令,不免皱起了眉头,“朝阳县令呢?”
  他们代表的可是淮南王,这青州一个小小的县衙县令,居然还敢摆谱不来见他们,未免太不把他们王爷放在眼里了!
  典使明白来人的恼怒,忙笑着解释道:“县令大人因公去了别处,暂时不在朝阳,朝阳的事务眼下由小人做主。大人们要是有什么吩咐,直言便是。”
  原来是这样。
  来人面色好看了几分,但还是哼声:“我们来这里找一个叫十六的少年人,那个少年喜穿青衣扛大刀,不知你们可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