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听说

  起初十六和李县令结下梁子就是在春风楼,赵县尉带着县衙的人要抓十六回去替李县令报仇也是在春风楼既然如此,他们去春风楼找人的话,应该就能找到吧?
  夜色涌涌,有飞蛾不断扑向火。
  徐娘子看着春风楼前的空地上站满的人,险些腿软跌坐在地,好在她身边的大茶壶及时伸出手扶了她一把,这才免了她在众人面前失礼。
  借着楼前和街上的灯火,徐娘子扫视了一圈面前的人,然后微笑问道:“诸位都是来”她顿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问话。
  飞蛾已经急急开口:“我们是来找十六的。”说完似乎是察觉到不妥,又补充道,“他在春风楼吧?”
  徐娘子微愣,旋即扭过头去问身边的大茶壶:“见到过十六公子吗?”
  大茶壶会意,摇摇头高声说没有。
  眼前的光亮仿佛瞬间消失,周遭陷入黑暗,飞蛾们垂着头沉默不语。
  “真的不在吗?”有飞蛾的眼中还映衬着零星光亮。
  “不在。”
  得到与先前一般无二的回答,眼中最后的那点光亮也跟着散去。
  有人叹气,有人沉默不语,有人转过身
  大茶壶凑到徐娘子耳边轻声问:“要去给明娘子说说吗?”
  突然间这么多人来他们这里找十六,会不会是十六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如果真是这样,只怕是要早些告诉明娘子好早做打算。
  “先去查查是怎么回事再说。”
  ……
  绯色身影如花瓣飘落在方几前。
  “嗳你听说了吗?”君墨拎起方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茶说道,“一个时辰前有大批民众跑到春风楼来找你,好像是因为什么杏子巷的事你知道杏子巷吧?就是前几年经常闹出人命,说是被鬼勾了魂的那条巷子”
  池鱼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
  “你前几天急急出门,是不是就是去的那里?我可是听说赵明死在那条巷子了啊。”
  根本没留意君墨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敷衍性应声的池鱼在听到赵明两个字后,眼神闪烁一下,旋即抬起头看向君墨道:“啊?你刚说什么?”
  就知道她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君墨翻个白眼。
  “我说,赵明被人发现死在杏子巷了,是不是你做的?”
  “怎么会这么问?我连你说的那个什么杏子巷都不知道在哪儿好吗?怎么去杏子巷杀他?再说了,我要杀赵明,还需要特地把人引到杏子巷去?”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君墨点点头,撇开这个问题不追究,“那些民众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全都跑来楼里找你了?”
  “我也很想知道啊。”池鱼把自己的茶碗推过去,示意君墨给她续上,又问他,“你就没去打听打听?”
  “敢情我还要打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跑来告诉你是吧?”君墨没好气的瞪她。
  当然啊,没打听清楚有什么可说的?
  廊下有脚步声传来,紧跟着环佩就出现在门前,道:“公子,君公子,隽娘来了。”
  这个时候隽娘过来做什么?
  池鱼和君墨对视一眼,皆是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不过这疑惑来得快去得更快。
  反正隽娘是心系十六不动摇的,想来来找十六也是要说有关十六的事情。
  君墨开口让环佩引隽娘进来说话。
  一阵环佩叮当声响,隽娘就站定在几步开外的地方朝两人施礼,“君公子,十六。”
  看清隽娘的盛装打扮,君墨了然笑笑,道:“隽娘,你怎么喊十六就喊十六,喊我偏生要喊君公子呢?是不是跟我见外?”
  “当然不是。”隽娘微笑,熟练接话,“这不是看君公子皎皎如天上月,怕隽娘喊了君公子名字,污了这明月吗?”
  君墨抚掌哈哈大笑,“还是隽娘你说话中听!不像某些人,好像一开口不把人噎死就活不下去一样”
  这显然是在说十六说话不中听了。
  隽娘弯唇一笑,笑容比起刚才多了几分真实。
  她走近两人,跪坐在筵席上,正色道:“那些民众是因为害怕杏子巷里的厉鬼,所以才想找十六去帮忙捉鬼。”
  池鱼微讶,君墨扬眉。
  “他们之前去过栖霞观,想请观中的仙长下山来捉鬼的,可找遍了栖霞观上下,都没有找到仙长,最后就把主意打到十六身上了”
  隽娘想了一路都没想明白为什么那些民众会找不到仙长捉鬼,就来找十六去捉,十六又不是那些仙长术士,怎么可能会捉鬼?
  “哈哈,原来是这样。”君墨道,“隽娘,你真是朵解语花。我和十六刚还在说那些人到底是为什么跑到这里来找他呢,没想到你就过来为我们解惑了。”
  “是吗?那真是好巧。”隽娘一面说着一面去看池鱼。
  池鱼察觉到她的视线,冲着她笑了笑,又开口道谢,劳累她这么晚了还在为他们打听这些小事云云。
  隽娘根本就不想听他说这个,而且他还用的是他们他明知道她是为了他才这么诸多留神用心的
  “隽娘,你刚说他们找遍了栖霞观上下都没找到仙长?那仙长去哪里了,你可是知道?”君墨拿过一个干净的茶碗替隽娘倒了一碗茶,装作好奇的询问。
  隽娘接过茶碗道谢,又啜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这个倒是不知。君公子想知道吗?我这就去前面打听打听。”
  今晚楼中的客人很多,以至于到这个时候还没散场,如果此时去前厅多加打听,兴许能打听出来。
  “这不大好吧?”君墨犹豫。
  “有什么不好的?我能有今日,还得多亏了君公子呢。眼下不过是帮君公子跑跑腿,问问话,不打紧的。”
  隽娘说着就站起来,君墨也没再拦她,只说那就有劳了当做送别。
  隽娘微笑点头,又看向池鱼,想听池鱼和她说几句话,可等了好一阵都没等到,便带着些微失落离开了。
  君墨竖耳听了一下,发现隽娘走远了,忙推了推池鱼的胳膊,道:“你好歹也和人多说几句啊,大半夜的,打扮得这么隆重就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