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闹大

  “怎么会呢?”慧怡笑,“观主不会想要烧死我们的。只是观主遇到了一些事,她想不明白迈不过,才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等到这场火灭了,观主就想明白了。”
  “观主想不明白是因为那个李夫人吗?”
  慧怡脸上的笑一僵。
  文珠已经狠声道:“就算师姐不说,我也知道是因为那个李夫人。要不是她,观主才不会想不明白呢。那个李夫人就是个祸害,怪不得李县令不喜欢她,要来找观主。”
  “文珠!”慧怡沉下脸,“这种话是谁告诉你的?”
  “没有人告诉我啊,是我自己这么想的。师姐,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观主之所以会想不明白,就是因为李夫人把她和李县令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了吧?观主心里愧疚,觉得没有脸面再见我们,她活着,甚至会累坏观中的名声,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事。”
  慧怡怔怔无言。
  不可否认,文珠方才说的都是对的。
  观主当年之所以会委身李才瑾,除了是想要救下池鱼外,更多的还是为了栖霞观,为了栖霞观里的她们。
  如今心头最隐晦不堪的事情被人大喇喇的晒在了阳光下,观主羞愤之余,哪里还能想到别的?
  只想一死了之以求解脱。
  说起来,李夫人和李县令不愧是夫妻,两个人都是如此令人不齿。
  一阵喧哗声传来。
  那些热心前来救火的民众在官兵的组织下终于抵达了栖霞观。
  官兵把那些民众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和观中的弟子们一起打水来灭火,另一部分则是负责伐树割草,让那些相连的树木草叶隔开,以免观中的火再顺着烧过来,把整片山都给烧掉。
  等到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面前小道观大部分地方的火已经扑灭了,只剩下静室那一片地方还在燃烧。
  “那是什么地方?”官兵指着那片地方,问。
  “是静室,用来闭关清修的。”
  “里面有人吗?”
  “有。”
  官兵立时吩咐人去那边的静室查看情况。
  “是什么人?”
  “观主静心。”
  “她不知道着火了吗?没有向你们呼救吗?”
  “知道,没有呼救。”
  “她是为什么会在里面?这场大火最开始好像也是从那里烧起来的吧?是她自己纵的火吗?”
  慧怡瞥了一眼官兵旁边不断书写着的文吏,忽然拔高音量大声道:“是,是观主自己纵的火。因为李县令和李夫人,一个五年前用我们道观所有人的性命还有道观的前程来强迫观主,让观主这五年来一直生活在地狱里。另外一个,则是在知道观主和李县令的事情之后,不管不顾的带着人来道观闹事观主不堪其辱,最终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还请大人为观主做主!”
  “请大人为观主做主!”
  慧怡身后站着的那些穿着道袍的弟子们也纷纷跪在官兵面前。
  官兵骇了一大跳。
  他只是例行询问,统计人员伤亡,大火烧起来的起因经过结果,并没有打算要卷入这样的事情里啊。
  何况这个小道姑说的人,都是他惹不起的啊。
  官兵慌慌逃下山去。
  ……
  夜色笼罩下的山林黑魆魆的,山路就像一条盘踞在此处的大蛇,随时等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两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人影在树林间一晃而过。
  而在他们的前方,是适才慌乱跑走的官兵。
  官兵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一面跑一面扭头往后张望。
  “快到山脚了。”隐匿在另一处的君墨低声说道。
  旋即不动声色的往某个方向瞥了一眼,那是刚才一闪而过的两道人影藏身的方向。
  池鱼知道君墨的意思。
  她要是想解决掉那两条尾巴,就得趁他们还没下山之前。
  不然等到了官道上,地势平坦空阔,容易给尾巴逃跑的机会。
  池鱼紧了紧肩上扛着的大刀。
  一片树叶伴着吹过的山风落到了尾巴的脑袋上,尾巴不在意的伸手拿掉,然后瞳孔猛地放大。
  同伴已经在和人交手了。
  他的耳畔全是拳脚相撞的声音。
  他下意识想动。
  “嗳,别动啊,不然这刀就要砍断你的脖子了。”君墨吹了吹刀刃,“十六的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你应该知道吧?”
  十六是谁?
  听起来好耳熟
  “你也觉得十六这家伙不像正常人吧?我有时候也这么觉得。”君墨扭头闲看十六和人交手。
  刚才他们是趁着山风吹来的时候突然发难的,这两个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才会落于下风。
  可现在……君墨看着黑夜中不断交错又分开的身影,神情渐渐变得凝重。
  而一直被他用刀威胁着的男子察觉到了君墨的分神,脚步轻移手腕翻动,就想反过来制住君墨,好逼那个叫十六的就范,解开自己同伴的危机。
  没想到他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到君墨的脖子前,就被那柄削铁如泥的刀切断了脖子。
  尸首分离。
  男子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这刀真的如此锋利。
  君墨收回手,把刀杵在地上,“我都说了这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叫你不要动了,你还不信……”然后又看向十六,“十六,你大爷的,倒是快点啊,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我还急着下山去吃廖婶子做的醉虾呢!”
  没有一个人能够忍受自己被人无视到这种程度。
  那人也不例外。
  攻向池鱼的招式更加猛烈迅疾。
  十六的动作却比他更快。
  两道身影再度交错,而后其中一道缓缓砸向地面,发出“咚”的重响。
  “……厉害啊。”君墨感叹。
  借着树叶缝隙间透过的月光,他看到脚边躺着的那人脖子上缓缓有血液顺着那条极细的口子流出来……
  “我厉害这种事,你知道就好了,不用说出来的。”
  池鱼弯身蹲在那人面前,用那人的衣袍擦了擦沾血的匕首。
  君墨:“……”他真的不该说出来的。
  “十六,你说这两个人是谁派过来的?刚才我和他说你的名字,他好像都不知道你嗳”
  君墨抬起脚踹了踹那个被自己一刀分成两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