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事

  “楼里的人都知道十六大人心仪姐姐,所以才会在那种时候挺身而出。蔓蔓啊,是托了姐姐的福,才捡回来一条命。”
  “姐姐就是蔓蔓的救命恩人。”
  这……万万没有料到蔓蔓心里竟是如此想的隽娘心里更羞愧了。
  那厢蔓蔓已经在开始追问她喜不喜欢十六的事。
  隽娘还没回答就羞红了一张脸。
  到底是在风月场所长大的人,只消一眼,蔓蔓便明白了隽娘的心思,唇角的笑意更浓。
  又拉着隽娘说了好一阵小女儿家的话,蔓蔓这才放人。
  从蔓蔓那里回到自己屋子的隽娘,面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散去。
  “姑娘现在放心了吧?蔓蔓姑娘对十六大人根本就没有那份心思。”
  隽娘弯起唇角嗯了声。
  虽然刚才过去没能见到十六,但她好像知道了一件对她来说同样重要的事。
  不等环喜出声调笑自家姑娘,就见自家姑娘变了面色。
  “喜儿,楼里的人都在说十六喜欢我?”
  “好像是那晚之后就传出来的,婢子倒是没怎么留意。姑娘需要婢子去打听打听吗?”
  这种事还要去打听,要是传出去了,多让人难为情啊。
  隽娘摇了摇头。
  少顷,她又咬着下唇踌躇问道:“十六知道这件事吗?”
  “婢子不知。”环喜摇摇头,又道,“许是不知吧。十六大人不像是会理会这些小事的人。”
  “这怎么会是小事呢?”隽娘反驳。
  对姑娘来说或许是大事,可对十六大人来说,这种事就是小事啊。
  环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
  这种事对于池鱼来说的确是小事,不在意也不关心,她关心的另有其事。
  “还在想淮南王的事?”
  君墨坐在池鱼对面,抬手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问道。
  “嗯。”池鱼皱起眉头,“方才我在长廊上碰到宋景了。看到他,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我疏忽了,现在想起来了。”
  君墨挑高眉头。
  谁能告诉他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们刚才不是在说淮南王吗?
  怎么又突然说到宋景了?
  半晌没听到君墨的声音,池鱼这才发现自己没说清楚,便补充道:“宋景今天穿的衣袍极其华美,一看用料都知道价格不菲你再想想我们先前看到的那个小厮,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话说得有些跳跃,好在君墨能听明白。
  他顺着池鱼说的话回想。
  很快就想到了那个在客栈院落中一闪而过的小厮。
  或许说用小厮的一片衣角来形容更为准确。
  “你是怀疑你杀的那个根本不是淮南王?而是淮南王找来的替死鬼?那个穿着华美衣袍的小厮才是真正的淮南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不是。”池鱼摇头,缓缓说出自己的猜测,“如果淮南王一早就知道有人要杀他,所以准备好了替死鬼后混迹在了小厮里,又怎么会穿成那样招摇过市?”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想说那个人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厮说不定和淮南王有什么密切的关系”
  “管他有什么关系?反正没人看到是你杀的淮南王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君墨撇撇嘴,发现在院中侍弄花草的环佩有要回来的迹象,忙转移了话题,扬声问,“这茶是什么茶?喝起来还不错。”
  “是婢子自己做的新茶。君墨大人要是喜欢,不妨拿一些回去?”环佩说着就要去给君墨拿茶叶。
  君墨忙喊道:“不用不用。左右我见天往这里跑,你拿给我我也还是会来这边喝,索性直接放在这边,到时候喝起来也方便。”
  “也成!婢子给君墨大人留着。”
  经过君墨这一打岔,环佩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回来是要做什么了,便又重新折回院子,继续去摆弄那些花花草草。
  君墨收回视线。
  “环佩看起来好像真的没什么问题。”
  如果真的是明娘子找来监视他们一举一动的人的话,此时就应该找尽各种理由留在屋中听他们说话,可是环佩不但没有找理由留在这里,反而找理由主动离开了这里,给他们留出了足够的地方说话无论怎么看,环佩看起来都不像是明娘子的人。
  难道真的是明娘子找来照料十六饮食起居的?
  君墨忽然有些酸了。
  “难道就因为你是第一我是第二,所以差别对待吗?”
  不明所以的池鱼忍不住抬眼看他。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的君墨垂下眼皮咳嗽几声,然后就端起了面前的茶碗喝茶。
  “李才瑾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她之前见过明娘子,从明娘子那里接了任务之后就直接离开了春风楼,让君墨留在这里盯着李才瑾的一举一动。
  更确切的说,应该是苏柔的一举一动。
  通过那晚和苏柔的接触,她总觉得苏柔这个人不能以常理来推断。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苏柔好像很喜欢李才瑾,对李才瑾的独占欲很强,所以才不允许李才瑾在外面胡来,但那晚她说要打李才瑾的时候,苏柔几乎没有反应。
  她可不认为那是因为一直跟在苏柔身边的那两个仆妇被她伤了,苏柔失了倚仗不敢动手所致。
  “没什么动静。伤好之后,不是待在李府闭门不出,就是去县衙里待着,半点没有要来报仇的意思。苏柔也安分的待在李府养胎,好像那晚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果然是这样。
  池鱼勾唇轻笑。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君墨放下茶碗问道。
  “苏柔奉行的是你强你有理。”
  你强你有理?
  这是个什么说法?
  君墨看向池鱼,希望她给出一个解释。
  池鱼叹口气,“就是说在苏柔面前,她只相信武力。谁厉害,她就觉得谁占理。那晚她带着两个仆妇,李才瑾的人顾忌她身后的长宁侯不敢动手,所以她毫不犹豫把蔓蔓打了个半死。后来碰上我,她发现我更厉害,所以在我打李才瑾的时候,没有阻拦。”
  还有这样的人?
  君墨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