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2 前序(求订)
远东军成立前的第五天……
参加选拔的全体队伍从中条山深山的卧虎寨离开,八个营长各自回自己的营部去了。
临行的时候,二营长邓庞望着和尚的神情是咬牙切齿,最终却还是说道:“和尚,老子一口唾沫一个钉,等你到我二营,老子请你喝酒。”
和尚乐道:“你放心,俺肯定去。”
史文才、邓庞、何振国、陈功、张洞这些被淘汰的营长找到韩烽,几次张口欲言,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韩烽笑道:“瞧你们这一个个的,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老团长当年带新一团和独立团的时候曾经自豪的拍着胸脯说过,他以后就是离开了新一团,离开了独立团,新一团和独立团的战士们也依然像他在的时候一样,打起仗来嗷嗷叫,逢敌亮剑,勇往直前。
因为老团长赋予了新一团和独立团军魂,即使老团长不在,这支队伍在任何时候也不会丢失了自己的魂儿。
亮剑精神,那是老团长带过的新一团和独立团的魂儿。
现在我就要离开咱们新三团了,我不知道我究竟有没有给你们带出军魂来,只是此刻看着你们这一个个蔫头耷脑的样子。
我就在想,看来八成儿是凉的。”
一营长史文才红着眼睛道:“团长,您不要小瞧俺们,疯三团永远刻在俺们心底。
老团长带出来的新一团和独立团有亮剑的军魂。
俺们也有疯三团的军魂,遇敌必疯狂,吓死鬼子娘,哪怕以后咱们这支队伍被彻底分散,这种疯的精神也肯定会刻在我们每一位战士的心底,然后再影响着他周围的每一个人。”
韩烽原本是感慨的,只是听到史文才说的这句口号的时候,不仅又有些愕然。
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韩烽道:“遇敌必疯狂,吓死鬼子娘?老史,这口号谁想出来的?”
韩烽真想在心底竖起大拇指送给这位仁兄,太他妈有才了。
二营长邓庞道:“也不知道是谁最先说的,反正就在咱们整个团传开了,现在基本上每个战士都知道。
遇敌必疯狂,吓死鬼子娘,咱们团里好多连排在训练的时候,战士们没事儿就会喊喊这句口号,给自己打气呢!”
韩烽:……
当场无语,“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们赖在这儿不走想干什么,想等着老子管你们吃午饭呢,嘿嘿,对不起,团部啥也没有准备。
搁哪儿打仗不是打仗,跟谁打仗不是打仗,我不就是带着远东军去东北打打小鬼子嘛!
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以后咱们兄弟总有见面的时候。
说不定等老子带着远东军的弟兄们重新返回这三晋的时候,你们一个个也都成了团长旅长了。
到时候老子还得指着你们提携提携呢!
是吧,史团长,邓旅长,何师长?”
韩烽这一顿臭骂,外加高帽子一戴,几个营长心里的郁闷顿时化解,反而在脸上笑开了花。
邓庞嘿嘿笑道:“团长,你尽说笑了,等我当上旅长的时候,估计您早就是司令员儿了。”
“就是,总部要是不给团长跟司令员当当,俺这个师长肯定是不干的。”
邓庞:“老史,你少腆着脸皮说瞎话,猪鼻子插大葱,你装什么大象你?团长刚才喊你喊的是史团长,这说明啥,你比老子还低一个等级呢,师长那是人家老何的。”
史文才顿时大怒:“老邓,你说这事儿倒是提醒俺了,以前有团长在,罩着你,今后团长不在了,俺要是动手揍你,俺看谁还能拦着。”
邓庞大笑道:“老子还真有此意呢,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呀?你老史别猪八戒照镜子,自以为壮实,那都是虚胖,就你这样的,老子一个打两个。”
韩烽:……
其他营长:……
韩烽这才发现,自己手底下这二营长可真是个化用歇后语的人才。
原本好好的离别,倒成了这两人针锋相对的口诀之争了。
韩烽连忙招呼道:“来来来,大家都让一让,这老史和老邓天天吵吵八火的,也不见真干起来,这不是干打雷不下雨嘛,咱们也看着干着急不是。
东北佬姜龙说得好,在人家东北,那是能动手就绝不逼逼。
老邓老史,你俩可得学着点儿。”
说着韩烽还真把位置让了出来,其他几个营长也唯恐天下不乱地把地方让了出来,偌大一块儿空地中间就只剩下了史文才和邓庞两个。
董成海在心底直乐,原来团长就是这么带部下的,还真是有意思。
而眼前呢,这下子地方也腾出来了,架势也拉起来了,氛围也衬托起来了。
偏偏两个当事人史文才和邓庞,在一瞬间都老实了起来。
史文才面不改色道:“俺是老兵,不能跟这小子一般见识,再说了,今天兄弟们都在场,俺要是出手太重,老邓可就没脸了。”
邓庞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好歹老史比我先入伍一年。
我总不能欺负老兵,让人家觉得咱们八路军尊老爱幼的好传统,只是拿来吹嘘的吧?”
得,两人相互谦让,一番退步,这场好戏是看不到了。
韩烽大笑起来,却又忽地生出感慨:“老史老邓是真性情的代表呀,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到你们两个这般斗嘴的兄弟情义场面了。”
史文才和邓庞对视了一眼,一起沉默下去。
韩烽说的一点儿不假,别看这一营长和二营长总是互相斗嘴,有的时候甚至是针锋相对,谁也不愿意让谁。
可真要是说起来这八个营长之间的关系,走得最近却是非史文才和邓庞莫属。
这要是真上了战场,只要能救史文才的命,估计就算是拿自己的命来换,邓庞也绝对不会犹豫,反之也是一样。
所以,当韩烽这句话说出的时候,在场的其他营长们反而向两人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在艰苦的革命道路上能够有这样一位知己,挚友,死党,岂不是人生最大的幸运嘛!
气氛一时被烘托起来,终于有点儿离别送行那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