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 第二章:食堂风波,当面杀人

  甲子第二章：食堂风波，当面杀人
  武馆里的学子都要在膳食房里就餐，独居小院的小厨房，只是用于学子自己加餐。山阴武道馆每个月会放三天假，学子可以请假回家。只要回来的时候带些吃的，便可以在小厨房里开小灶！只不过开小灶的难度颇高，因为不管是学子还是小院奴仆，基本上都没人会烧饭做菜。学子要想美美吃上一顿，除非请膳食房的大厨出手，可是那样的话，就又太贵了，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起的。
  山阴武馆，虽然像杨成瑜这样的奴仆也在膳食房中进食，但是和学子们相比，吃饭的待遇那可就差得太多太远了。例如，奴仆们每日三餐，全部都是定量的。早餐是一碗稀粥加一个馒头，午餐是一碗粗米饭加几棵青菜，晚餐就只剩下稀粥果腹。而正规的学子则不同，每人每餐虽然也都是定量，但是最起码也是一碗灵谷饭加半斤蛮兽肉打底，依据学段不同，缴纳的食宿费用不同，分别单独调控不同的饮食。
  九天世界修行，身体为第一要义，尤其是在未曾开窍前的养神、锻体、感气之时，修行者难以从外界摄取灵气来维持自身的消耗，必须要大量进补，将饮食中的灵气吸纳入身，方才能够提供武者的修行所需的能量。
  杨成瑜虽然身藏无上功法，但是为奴为仆，平时饮食所摄取的能量根本不足以供应他的修行。再加上死而复生消耗了之前太多的积累，如今身体更是孱弱得很。依照目前这种情况，要想在武馆出人头地，恐怕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行！
  杨成瑜当然想过逃跑，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他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就算逃得出去，让人知道了他是山阴武馆的逃奴，下场肯定会凄惨无比。最起码，被扔进池塘里喂鱼是肯定免不了的。
  午餐是在膳食房。
  杨成瑜虽然比沈秋意早到武馆，但是却是第一次进学子的食堂。所有学子都是在一间大厅里就餐，这一点，和前世的食堂有些类似。但是稍有不同的是，学子们的食物全部都是放在食盒里，每一个食盒对应一个学子，需要凭借铭牌取餐。
  杨成瑜带着沈秋意进了食堂，先是帮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然后便到取餐处以铭牌领了食盒。
  食盒虽然是木头做的，但是比较沉重，少说也有十来斤。对成年来说，尤其是修行者来说，十来斤真不算是什么分量，但是对于杨成瑜这样服用了破道丹的七八岁小孩子来说，那就实在是太沉了！
  杨成瑜双手提着食盒费力地往回走，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小姑娘领着食盒没能适应住食盒的沉重，砰的一声，食盒落地，饭菜顿时洒了出来。
  小姑娘吓得要死，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杨成瑜面无表情地从小姑娘跟前走过去，将食盒放在了沈秋意面前。沈秋意没有吃饭，而是愤愤不平地站了起来。
  小姑娘弄洒了饭菜，她的主人是个吃得都快圆了的小胖子；小胖子生平最是不能容忍浪费食物，当即就冲过去，对着跪倒在地的小姑娘一阵拳打脚踢。
  饭菜每人只有一份，弄洒了，小胖子今天中午就要饿肚子。
  沈秋意是个小姑娘，挨打的奴仆也是个小姑娘，也许见不得自己这样同是小姑娘的人被打吧，也许是孩童天生的善心未泯，沈秋意喊了一声“住手”后便想冲上去，杨成瑜当即拦住了去路，表示不要多管闲事。
  沈秋意自然大怒，一巴掌呼过来，将杨成瑜给扇了个大趔趄。
  怒气冲冲的沈秋意冲上去，一脚踹在了小胖子的腰上，小胖子当即倒地；沈秋意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躺地的小胖子道：“死胖子，我不允许你欺负人！”
  倒地的小胖子被沈秋意一脚踹的不轻，哼哼了好半晌，方才反驳道：“沈秋意，不要叫我死胖子，我最恨别人叫我死胖子了……我教训我的婢女关你什么事，你……皇帝不急太监急……”
  小胖子话没说完，沈秋意上去就又踹了两脚。这一回，小胖子只敢躺在地上哼哼，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唯恐又要挨了沈秋意的拳脚。
  食堂里顿时有些热闹了，大家都乐呵呵地看着小胖子倒地**。有不少孩子指指点点，直骂小胖子是个怂包，连个女孩子都打不过！
  没过多久，负责管理膳食房的管事的走了过来，先是冷冷地警告沈秋意：“武馆食堂内，严禁动武！念你初犯，暂且记下。”随后便有一个一个随从，记下了今日的事。
  那管事的走近跪在地上的小姑娘，骂了一声“废物”之后，便一指头点在小姑娘的额头。
  在沈秋意的眼里，小姑娘的瞳孔在管事的一指下瞬间放大，然后身子一歪，软软地躺了下去，却是死了。
  倒在地上直哼哼的小胖子见到小女孩没有闭上的眼，两人对视，一死一活，当场就吓得尿裤子。其实他也只是个孩子，生气了打打人而已，哪里会想过要她死呢？
  沈秋意几乎是傻愣愣地被杨成瑜给拉回了座位。
  当沈秋意抬起头来看向杨成瑜的时候，看着那一张纯洁天真、充满善意与悲伤的脸，杨成瑜心中感叹：你将来也会变成那样冷血无情的人么？
  稍稍回过神来的沈秋意没什么胃口，懒懒地趴在桌子上。
  杨成瑜将饭食一碗碗摆在她面前，淡淡道：“饿了就要吃饭，不要忍着……”
  他的话没说完，沈秋意就狼吞虎咽了起来。也许，她是真饿了，毕竟是孩子。也许，她想要化悲愤为食欲，强大自身后，找回今天的面子！
  立在一旁，等沈秋意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饭，杨成瑜便收起食盒，按照武馆往常的规矩，带着沈秋意在武馆里兜兜转转，熟悉武馆的环境。
  一路上，杨成瑜只是简单地告诉沈秋意某处是某处，其他的解释也没有，因为他看得出沈秋意心情不好，不太愿意多说话。至于自己没解释清楚，杨成瑜也不担心，沈秋意是学子不是奴仆，就算进了禁地，也最多不过是被责罚几句而已。毕竟，膳食房里沈秋意痛殴了胖子一顿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责罚，这就意味着她的来历必然不简单，最起码，在山阴县也是个有能量的人。要不然，违反禁令的她，就算是初犯，也绝对会被鞭笞示众的！
  二人自中午逛到黄昏，回到膳食房吃了晚饭后便回到小院。才刚进小院没多久，被沈秋意痛殴的小胖子便风一般地跑进小院，抱着沈秋意的腿，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表姐”什么的，哭得稀里哗啦。
  小胖子今天也是被吓坏了。
  等到小胖子哭完了，沈秋意似乎想起了他尿裤子的事，当即一脚就把他给踹到一边，破口骂道：“你恶不恶心，竟然还没换衣服……”
  小胖子摇摇晃晃站起来，抹了抹眼泪，脸上有些红，低着头不敢说什么。
  沈秋意无可奈何地摆摆手，让杨成瑜将小胖子送回去，顺便帮他换条裤子！
  杨成瑜跟着小胖子回了家，帮他洗洗涮涮了一番之后，方才回到小院。
  回来的时候，杨成瑜听到沈秋意正在练功。从她的呼喊声中，他听得出食堂里的事情，沈秋意并没有释怀。
  为沈秋意烧了一些热水，等她练功差不多结束了，杨成瑜便走进修炼室。
  修炼室里，沈秋意明显神情萎靡。
  杨成瑜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爬在地上，给她按摩肌肉。
  按摩了一会之后，沈秋意忽然问道：“你今天拦着我，是不想我惹事，对么？”
  杨成瑜闻言，停了一会，淡淡道：“不全是。”
  “什么是‘不全是’。”
  “你肯为我们这样的奴才出头，我还是很敬佩你的。”
  沈秋意闻言，沉默了一会，心想，同样的事情，如果让父亲来说，他一定会说自己实力太弱；如果是母亲，一定会说自己跟个男孩子一样，太冲动。但是不管是谁，都是在否定自己的做法，没有人会像杨成瑜那样，说敬佩自己。
  沈秋意沉默了一会：“如果我不插手，她就不会死，对么？”
  杨成瑜闻言，安慰道：“你是好人，做的是好事；杀她的是坏人，坏人做的坏事，不应该由好人来承担。”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会和你一样。”杨成瑜道，“我也看不惯别人欺负人。”
  “嗯。”
  沈秋意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杨成瑜为她按摩好后，便又准备好洗澡水。等沈秋意洗好了睡觉，杨成瑜收拾完手上的活，也回到了房间里睡下。心中想，这就是分管事的说的“最凶险的一天”。今天死了不少人，无一例外都是主子惹事，奴才遭殃。
  唉，这个操蛋的世界！
  不过不管怎么说，对于杨成瑜来讲，今天他算是度过了，明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慢慢活着吧，只要活着，总有崛起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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