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黎明的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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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光分开天地，甲板上开始热闹起来。早起的士兵们在长官的带领下，精神饱满地列队操练。
舰桥指挥室中，例行的简会上，听取了哈拉尔德等人关于海图、航行、天气的汇报后，秦颂、爱丽丝回到他们在船上设立的临时研究室。
剑鱼一号的攻关，从提出来那天就紧锣密鼓的展开了，参与设计的秦颂、爱丽丝和维罗妮卡，几乎只用了一天时间就确定了原型机的构造和工作原理。
秦颂没有盲目的效仿前世的鱼雷构造，任由爱丽丝和维罗妮卡发挥她们的想象力，最终确定了设计方向——仿生设计。
灵感就来自海洋中的剑鱼，随船出征的乔，是个水中好手，亲自动手从海里捕捉了一只剑鱼作为参考模型。
之所以选择把乔带来，原因有二，她是唯一能够在水下生存的女巫，她的招牌技能无拘湍流，不仅可以作为引擎，在关键时刻还能作为救生手段——处于无拘湍流中的友方目标游速加快，并可以水下呼吸。
同归对活体剑鱼的测量和观察，维罗妮卡很快就画出了第一版剑鱼一号，整体呈流线型，头部尖锐如细剑，设置鱼鳍、尾鳍作为方向控制模块。
最精妙的设计就是动力系统，内置微型湍流发生器，进水口设置在腮部，发生室位于腹部两侧，出水口设置在尾鳍和身体相连的部位。
在鱼的头部和腹部中央，填充爆裂魔粉和破片，作为战斗部。
以爱丽丝对金属的精妙控制能力，剑鱼一号的外壳一体成型，曲线流畅。尾鳍和背鳍作为转向装置，安装有齿轮，可以手动调节。
由于是原型机，为了避免浪费材料，剑鱼一号的整体长度只有五十厘米。
今天，首次海上实验。
剑鱼一号看起来似模似样，实际上存在很多隐性问题。
比如姿态稳定、航向控制，这是保证击中目标必要条件。真正的鱼雷，重要的不是战斗部和发动机，而是制导系统，需要各种元件控制操舵机构进行不断调节，使鱼雷能够按照既定目标稳定航行。
可以现在的技术，根本就无法实现。
事实证明，秦颂的考虑是正确的。剑鱼一号入水后，引擎顺利启动，速度也逐渐提升，然而航向却出了大问题。
负责观察剑鱼一号的乔，在无拘湍流的助力下，一直跟随着剑鱼一号的轨迹，眼睁睁的看着它脑袋向下，戳向海洋深处。
首次试验，失败。
好在乔能够把它打捞上来，继续进行改进。
经过讨论，初步确定问题出在各部分的配重，造成头重尾轻；另外就是浮力不足，需要增加空腔，以模仿鱼鳔控制浮沉问题。
这就不是简单的外观模仿了，需要经过精密的计算。
任何新事物的出现，必然会经过无数次失败的过程。
不能着急，急也没用。
……
阿拉贝城，丰饶港。
压力到达极限。
飞火流星仅仅只争取了一天时间，当落日坠入海洋中。遍布尸体的港湾中，黑潮翻涌，数不清的海怪从同伴的尸体缝隙中钻出，展开疯狂攻势。
这一夜，天昏地暗，杀声震天。
不管是魔法师、骑士还是民兵，都透支着所有的精神和体力，就连贵族们都提剑上阵，抵抗着排山倒海的进攻。
但和前几天都不同的是——法师协会改变了防御重点。
三法议会的三位大法师意见达成一致，遵循长老发是会的指示，向全体协会的魔法师，揭示了预言的全部细节。
生死存亡的关头，没有什么比希望更珍贵。
自由思维的魔法师本来就不拘一格，甚至主动追寻新神的眷顾。当他们从三位大法师口中得到一致答案，并亲眼目睹长老法师召唤的惊天陨石后。
几乎每一个魔法师都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强烈的求生欲转化为高昂的士气。
当然，只是暂时的。
现在的防御重点，全部围绕埃斯蕾娜的帐篷。
协会所有的高阶魔法师，在大法师们的带领下，以帐篷为中心点，外围城墙为防御线，全数集中过来。
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没有大法师和高阶魔法师的协助，突围等同于自杀，剩余的中阶魔法师、初阶魔法师、骑士团、民兵团、贵族武装等，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听从命令在外围形成层层防御圈。
孤注一掷，破釜沉舟。
“嘉丽娅，三人状况如何？”
距离帐篷不远的地方，大法师伊斯林，一位白须白发，身穿白色魔法袍，面目慈祥睿智的老者，镶嵌在眼窝中的深邃眼中，带着几分期冀。
“回大法师阁下。”嘉丽娅作为哈迪莉丝的姐姐，如今为法师协会委派为贴身观察员，每间隔半个小时就要汇报哈迪莉丝三人的状态。
嘉丽娅轻轻的摇摇头：“她们的状况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改变，依旧被光芒笼罩。”
距离哈迪莉丝三人进入梦境，已经足足三天了。她现在有些担忧，哈迪莉丝是不是在梦境中遇到了麻烦。
伊斯林看起来十分沉稳，手中拄着橡木法杖：“嘉丽娅，我看出来你在担心。”
“是的，阁下。”嘉丽娅坦率的点头：“三天时间，我们一无所知。恐怕平常人三天没有进食……”
“不，不，不！”伊斯林三连否定，捻须微笑：“她们一定不是凡人。至少没有凡人能连续在梦境中待三天。”
“长老法师们，为了守卫这份希望，耗尽了魔力。但他们无怨无悔，因为他们看到了未来，看到了预言的实现。”
白胡子法师形象，似乎天然带有一种睿智沉稳的感染力，就像甘道夫。
嘉丽娅心里放松了一些：“大法师阁下，我并没有质疑长老法师会对预言的解读。我也看到了埃斯蕾娜和伊露丽的奇妙能力。那的确是强大的神明，赐予她们的，令人赞叹的力量。”
“嘉丽娅，探寻知识的道路是坎坷的。追求力量之徒的路上，从来都不是和风细雨，阳光明媚。我们中曾有无数人离开阿拉贝，踏上未知的路途，去追寻理想。其中，就包括你的父亲。”
“他们是勇敢的，是无畏的，是值得敬佩的。”伊斯林语气中满是唏嘘感慨：“他们中只有一小部分人能够活着回来。但……一无所获。”
“长老法师们说过一句话——祈求神明的眷顾，你必须表现出应有的高贵品质，值得神明垂怜的品格。如果我们怯懦了，退缩了，像个弱者一样丧失抗争的勇气。那么，我们又有什么值得去祈求神明？”
嘉丽娅沉默了一会儿，望着伊斯林那睿智的眼眸，从那里，她看到了一位毕生追求理想的魔法师，坚定的信心。
“我明白了！大法师阁下，谢谢您的启发。”
“去吧，孩子。哈迪莉丝不仅是你的亲人，也是自由思维的希望。预言必将实现，璀璨的光芒必将从梦中涌现！”
日暮再次来临，残酷的战斗即将到来。
可是这一次，嘉丽娅心中的恐惧，消散了。
哈迪莉丝，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