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父赐名晚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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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悠悠站在殿中间,低着头,委屈巴巴的抠着手指头,心中早就翻了无数个白眼了,这些白眼自然是对着上面那位正在悠闲品茶的温言尊上。
扒皮,小气鬼,一回来就让我在这里站着,也不说话,还喝茶,也不怕呛着。
“心中可把师父骂开心了?”
“不开……”
白悠悠只是幽幽的听见问话,并没有过多思考就回了话,可等反应过来,话也说了一半了。
见温言坐在上面黑着脸,一副要发火的样子,白悠悠心里开始打颤了。她现在是温言的弟子,温言想怎么收拾她可都是名正言顺,外人也不会指责温言半分的。
心中狠狠的扎了温言小人,脸上微笑道:“不是,徒儿怎敢咒骂师父呢?师父误会了,徒儿对师父的仰慕正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万里山脉连绵不……”
还不等白悠悠拍完马屁,温言就打断了,眼神有些无奈:“好了,别再油嘴滑舌了。”
“哦。”
哼,你当我愿意呀,夸也不开心,骂也不成立,真难伺候。
温言自然知道白悠悠又在心里骂他,但也不想管了。
“五年前一走蛟路过你所在的村庄,为师路过除蛟,正好捡到了你,但你已经失忆,村庄也无一生还,为师便收了你做徒弟,可你深受重创一直沉睡至今,你能认出为师是你师父,实属眼力不错。”
白悠悠眨眨眼,她失忆的事情已经从玄玉那里知道了,可是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的,那这么说来……
我死了最起码五年?还有。温言对我有救命之恩!!!
呃,不对,是对这个身体的主人有救命之恩,那这副身体的主人已经不在了,那是不是也算还给他了?
可是……也不对呀!我这不是被坑了吗?
既然一直在昏迷,那也就是没有行拜师礼,两人也不是师徒关系,那我刚刚白叫那么多声师父了!
看白悠悠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又舒展,一会儿又有些恼怒,温言脸色温和了一些,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昏迷前既然已经行了拜师礼,那为师日后自然会倾囊相授,你不必担忧。”
“……”
已经……已经行了拜师礼?!
完了完了,玩完了,谁要学你们一天天扮伪君子?我想要下山……
“温言尊……”看温言目光一冷,立刻改口道:“师父,其实我无心修仙,要不你放徒儿离去吧,我绝对不会在外面散播谣言的。”
只见温言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道:“要放你离开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已经行了拜师礼,要想离开只有两条路,第一条被逐出师门,第二条闯过万仙阵。”
白悠悠嘴角一抽,献媚讨好道:“师父,那您就逐我出师门吧。”
就知道温言一笑没好事,上辈子从地牢水极中逃出来为了下山就去闯了万仙阵,万仙阵是上古阵法,又岂是她说闯就能闯的?
本来已经在地牢水极中丢了半条命了,那一半也差点丢了,好在亮玉白剑上有君泽的法印才保住了命。
现在别说亮玉白剑不见了,就连她的灵力都没有了,拿什么去闯?如今也就只能期盼温言能发发善心,将她逐出师门。
温言并不恼白悠悠,只是微笑道:“你既没杀人放火,也没打家劫舍,更没有犯下滔天罪行,为师没有理由不要你,还是说……”温言眼神微眯,看得白悠悠心中一颤,接着说道:“你看不上本尊?”
“不不不,看得上,看得上。”
白悠悠真的想哭了,总不能说她是白悠悠吧,只怕说出口又要死在他手上。
看不上他?如果敢同意,以他那小心眼指不定怎么折磨自己,算了,明的不行咱们就来暗的,她能从这里逃出去一次,就能逃出去第二次。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休得再提,你既为本尊弟子,那为师为你赐名为晚悠,可好?”
虽然是在询问白悠悠,可语气却不容反驳。
“好好好,多谢师父赐名。”
白悠悠陪笑:晚悠?呵,只要看见你我天天有忧,这名字取得一点都不好,桑榆非晚,悠然自得,你是想要我苦一辈子吗?哼,还是白悠悠好听多了。
温言看白悠悠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暗光,从怀中取出一个手镯,走到白悠悠身前,牵起白悠悠的左手。
白悠悠手一抖想缩回来,可是温言的手劲太大,根本容不得白悠悠反抗,白悠悠也不反抗了,一副生死有命的心理。
可两人挨的很近,温言身上的幽香包围了白悠悠,扰的白悠悠心神不宁,这像是荷花的淡淡幽香,又好像有荷叶的清香,闻上去让人心情舒畅,十分舒服。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白悠悠细嫩的小手,看上去很有安全感,手腕上受了凉意,白悠悠回过了神,才看过去,这手镯着实精致,主体是一个湛蓝色的铁丝圈,这铁很精致,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很细,大概只有两根头发丝的粗细程度,又用浅紫色的玄铁覆盖,颜色很浅,手镯上刻着一串紫藤花环绕,十分漂亮。
只是这么感觉变小了?而且这已经和手腕一般大,刚刚是怎么带上去的?摘不下来怎么办?
“师父。”白悠悠不知不觉语气中带了丝撒娇的意味:“这是什么?会不会摘不下来?”
说完白悠悠就试着去摘,却被温言制止了:“这是为师让你玄玉师伯打造的,普天之下仅此一个,类似于乾坤袋,可空间并不是特别大,但也够你用了。”
温言语气中说的坦荡极了,可眼神中却透露着那么一丝心虚,松开白悠悠的手,接着说道:“这个手镯会随着你手腕变化而变化,这一辈子只要你还是为师的徒弟,这手镯就不会从你手腕上离开。”
“嘻嘻,师父,这入师礼能不能换一个?”
我去,如果真是这样,那我逃出去后想要找到我岂不是易如反掌!
果然,这个温言还真的是一成不变,小气,唯我独尊,高傲自大,你当我真的想做你徒弟呀!我是屈服于现实!不行,我不能再接受他的摧残了,今天晚上我就要逃走,必须走!
“不能。”
看白悠悠不满意,温言的脸色又黑了,甩袖就离开了正殿,还隐隐带有一丝怒气。
白悠悠觉得莫名其妙,这不是在商量吗?不同意就不同意呗,生什么气嘛,再者,不是说不打笑脸人嘛,怎么还了个黑脸?
“黑什么黑,你以为你是碳呀,又不能烧了,你生气,我还生气呢,哼。”
白悠悠嘟嘟嘴,也摆摆胳膊,离开正殿,朝着“恋忧间”去了。
等白悠悠离开了,温言的身影慢慢又出现在了殿中,看着白悠悠离开的方向,眼中不知在酝酿着什么,有一丝让人看不透的伤感和……开心……
白悠悠趴在床上挺尸,心中琢磨着温言说的话。
我到底是死了几年了?
如果这具身体昏睡了五年,那我岂不是已经死了五年了?
因为温言除走蛟收徒弟的事情,前世她根本就没听说过,也就是说,这是她死了之后的事情。
白悠悠露出苦笑。
温言心中没有丝毫感情,与女子之间更是恨不得隔上八丈远的距离,前世也就只有他算计她时才给了白悠悠近他身的机会。
要说温言为什么会收一个女弟子,那只有一个原因:原主对他来说有别的意义。
总之绝对不是路过那么简单,因为温言不会是那种原主是女子失忆无家可归就收她做徒弟的人,如果这样,温言救过的人千千万,真要是想要收弟子那也是收不完的。
想着想着,白悠悠心中忽然又开始难受了。
想起前世为了温言的一丝温柔来到羽仙山受尽苦楚,却换来了正邪相对。
他是大英雄,他杀了屠尽无川山的魔女白悠悠,只是不知道白悠悠的死能不能换取他心底里的一丝柔意。
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他在白悠悠死后收了弟子,还是一个女弟子,即使昏睡五年,可依旧守在身边,因为这副身体怎么看都是被细心照料的。
白悠悠呀白悠悠,你真傻,你是魔女,他怎么可能会心中有你,恐怕他从一开始就是想将你除之而后快,而你还傻乎乎的往上送,还自以为是的期盼他心中有一丝你的位置。
这段爱,卑微如尘埃。
这段爱,明明说要放下,可是再当看见那个人还是会涌动。
所以这就是君泽师父说的:不要爱上一个人,因为你一旦爱了,你就输了。
而我输的彻彻底底,可是已经为爹娘报了仇,也是输的心甘情愿……
我不想爱了,爱温言的白悠悠已经死在了归宁之下,我也不要当原主的替代品,白悠悠就是白悠悠,永远都不会变成晚悠,不会变成温言心中的那个人。
白悠悠坐起来,拍拍脸:“白悠悠,振作起来!逃离羽仙山,去找君泽师父,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要再妄想了,你可以的!”
“你一定要活的没心没肺!”
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可是这个微笑却比哭还难看……
夜色朦胧,化羽殿里一如既往的冷清和安静。
温言端着饭站在“恋忧间”门口,“叩叩叩”,敲门。
见里面没有响动,心中有些无奈:“怎么?饭都没吃就睡了?”
顾及男女有别,决定还是再敲门,可依旧没有响动,于是喊道:“悠悠,吃饭了。”
慢慢的,温言觉得有些不对劲,推开门:“……”
手中的托盘落在了地上,饭菜汤撒在一地,手垂在身侧,右手被溅起的热汤烫红了,可他却毫无感觉。
只是看着地上被撕去半截的床单,和没有白悠悠身影的房间,陷入了沉默。
她走了……
“温言,我后悔爱上你了。”
这句话飘荡在温言的脑海中,刺痛着他的心,温言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慌乱的神色,慢慢转身,走出房间,一言不发,静静的走着,脸上布满了迷茫。